“你是明珩嗎?”我試探性地開了口,希望聽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這樣即使仙氣探尋不到我也可以安慰自己,他才化形不過兩萬年,又沒有我教化渡氣,仙根腐朽也不是毫無可能。
對面的人一直都掛著一副膽怯不安的神情,待聽到“明珩”二字后,濃密的眼睫毛快速地眨動顫動幾下,然后抱緊了自己的頭,“不是,我不是!”
他忽然全身急速地晃動起來,像一只掙扎的小獸,嘴上不斷地念著“我不是,我不認識他”,唇色也變得有些蒼白了。
見情況不對,木杰立馬開口制止他,又施咒讓他昏睡過去,周遭才又陷入一片平和的寂靜。
我其實已經(jīng)有些發(fā)愣,他怎么會不是明珩,明明就長得一模一樣,連痣的位置都并無二處。
強迫自己也快速平靜下來,進去新的思考,我又看向那個與明珩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他正倒在木杰懷里,雙眼緊閉,只是額頭上已沾有幾滴汗珠,好不安分。
我向木杰示意先把他帶回營地吧,他的仙根這般腐朽,就算是惡人也翻不起什么風浪。
木杰點頭應(yīng)允,便和我一起將他扛了回去,準備等他醒來再盤問一下,只是不能再提明珩這個名字了。
與此同時,霧云境那邊,天君終于得空看到了我留的口令,就立刻傳了書琴過去,說是有要事召見。
書琴自七萬年前被眾仙削去了戰(zhàn)神之責,也算是落得了長久的空閑寂寥。
只是眾仙包括我也不知道,書琴和天君早就互通心意,只是礙于天君的身份地位,才刻意隱瞞。
天君作為霧云境的最高統(tǒng)治者,自初代天君登位之時便不被允許有姻緣情緣,不可因為這些無能小事驚擾天君做事裁決,一旦被發(fā)現(xiàn)就要把兩人送上斬仙柱,遭受冰木錐的利刺,再打出霧云境,永久流放,連個散仙也做不成,更別提做一個普通的凡人了。
這般極刑自成立以來只使用過一次,后面的歷任天君都知曉此刑之酷,不會再以身犯險,畢竟等到下任天君即位,他們就可以不用受此律戒束。
天君不忍見她每日哭訴埋怨,便給她安了個藏書閣的閣主之責,明面上是說書琴不配負戰(zhàn)神之責,要前往藏書閣整理書籍堅毅心性,但其實當過這閣主的仙子都知道這職位舒服又得體,承蒙眾仙敬重。
書琴很快來到了大殿,礙于已有大臣在此處議事,她規(guī)規(guī)矩矩地給天君行禮,又向天君表達感激。
“眾仙家,戰(zhàn)神溫婳已出門游歷,女戰(zhàn)神之位空懸。吾憂心會有戰(zhàn)事頻仍,故愿重封書琴為戰(zhàn)神,代溫婳之責?!?p> 眾仙家兩兩對看一眼,遙想七萬年前在斬仙柱旁,眾仙舉議廢除書琴,其實很多仙子都覺得廢除書琴一事有些荒誕,且還是在溫婳斬殺她的徒弟后就立刻上議,不曾有過探討商議。
只是當時人多勢眾,幾個仙子叫囂得厲害,其他仙子也便從了他們,畢竟這并未涉及到自己的利益。
幾個仙臣猶豫了一下,看向天君和書琴,書琴笑意盈盈,眸子里是柔和的溫柔,如往日般大方優(yōu)雅;天君倒是沒什么表情,看不出個喜怒哀樂。
只是仙臣們都覺得兩人壓迫感十足,像是要逼問逼答一樣。
“回天君,臣不敢妄言?!币晃淮蟪悸氏乳_了口,表達了自己的殷勤,書琴見有人開口,臉上的笑意更是盛滿了似要溢出來般。
其他的大臣相互對看一眼,擔憂不及時表態(tài)會失去這難得的職位,也紛紛附和,邊鞠躬哈腰,邊奉承幾句,好像要幫著天君把書琴七萬年前所受的委屈一并討回來。
天君滿意地望向書琴,書琴害羞地捂嘴一笑,倒是耍了些小姑娘性子,活潑靈動得很;旋即又恢復(fù)了得體自然,似乎重獲職位只是一個不足掛齒的小事。
天君自然也是心中暢快,但仍是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又瞥了身旁的侍從一眼,而后又看向還在點頭哈腰的仙臣們。
“散朝!”一旁的隨從見了這番場面,趕忙使眼色讓仙臣們退下,好不驚擾了天君和書琴的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