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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補(bǔ)蒼天

第27章:冷子興建言攀認(rèn)

紅樓之補(bǔ)蒼天 滄海一花蛤 2267 2022-08-28 00:02:00

  兩人走到村口,賈璉四顧之下,顯得非常開心:“雨村先生果然雅人雅致,能夠找到這樣的所在?!?p>  幾條縱橫的街巷,依傍著河道港汊。茅草泥墻屋舍,掩映在柳樹、銀杏、玉蘭、樟樹、楓樹,以及高矮不一的女貞樹叢之中。

  幾間連排草屋前面的空地,有一道齊胸高的泥墻,上方用木樁支著草棚,算是室外的待客區(qū)。

  那面寫著“將軍醉”的酒旗,正飄蕩在草棚的上空。內(nèi)外客人很多,多是三三兩兩地聚飲,旁若無人地說笑著。

  兩人信步走去,被小廝招呼在矮墻邊的木桌邊。隨意點(diǎn)了兩個(gè)酒菜,二人舉杯對酌。

  仰頭看了看酒旗,賈璉不禁笑道:“好大排場,如此泥丸小店,也竟敢稱‘將軍’?!”

  賈雨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笑過之后說道:“璉公子會錯(cuò)了意。這酒家主人,倒也有幾分小才氣?!?p>  “哦?”賈璉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近旁有幾株女貞樹,亦稱女楨樹。又因?yàn)檫@種樹高矮不一,高的偉壯,矮的精神,所以又稱為‘將軍樹’?!辟Z雨村解釋著說道。

  賈璉聽得開心,仰頭再看看酒旗,微笑著要舉起酒杯。

  賈雨村想著恭維他幾句,接著說道:“璉公子家世顯赫,祖輩,甚至族兄仍有做將軍的?,F(xiàn)在我們在這里飲酒,豈不是正應(yīng)了‘將軍’之名嘛!”

  賈璉果然聽了開心,舉杯喝盡。酒液沖進(jìn)了肚子里,他忽然覺得異樣。

  將軍?

  賈氏祖輩的確做過在京節(jié)度使這樣,顯赫、重要的將軍職銜??少Z府現(xiàn)在卻是勢微,哪里還有什么真正意義的將軍呢?

  賈璘十三歲中得解元,又還頗有膽氣地行走在大成與金滿人的邊界,更還射殺了兩名敵兵。

  難道,這個(gè)“將軍”之名,是應(yīng)在了他的身上嗎?

  想著心里不悅,他略作沉思后,低聲說道:“雨村先生,我一時(shí)身體不適,要先走一步。你且慢飲,若有人來問,切莫提及在下?!?p>  說罷他用袖子略微遮住臉頰,轉(zhuǎn)身從矮墻缺口處匆匆離去。

  賈雨村見他忽然離去,感覺是自己說話有些失當(dāng)?可賈璉再補(bǔ)充了“有人來問”的話,更使他覺得莫名其妙。

  畢竟他是個(gè)伶俐的人,也在官場混過幾年。隨后命小廝撤去另一副杯碟,他帶著心中的疑惑,權(quán)且欣賞著周邊的景色,自斟自飲著。

  憑借著文才底蘊(yùn),賈雨村很快拋去了疑慮,借著酒勁一邊賞景一邊暢想未來。

  既然已經(jīng)中了進(jìn)士,又還當(dāng)過一任縣官,他雖然因?yàn)樨澷V及自負(fù)被罷了官,這的確令人羞愧、氣惱,可總是對未來仍抱有宏闊期望的。

  把酒壺的酒液倒進(jìn)杯中,賈雨村端起來,要再淋澆沖蕩胸中的塊壘。

  “是雨村兄嗎?”

  有人遲疑地發(fā)問,令他不禁端著酒杯,轉(zhuǎn)頭看了過去。

  “呃,”他驚訝地看著那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嘻嘻?!蹦侨碎_心地笑了兩聲,再讓小廝把自己面前的酒菜,端來賈雨村這里。

  “在下冷子興,雨村兄可還記得?”冷子興坐在旁邊,笑著問道。

  賈雨村在長安考試的時(shí)候,因?yàn)橄埠美吓f物件,曾在各個(gè)市場里流連尋訪、賞看。

  冷子興在長安的集市內(nèi)做著古董經(jīng)濟(jì)的行當(dāng),兩人或者直接交流,或者通過什么官吏打過交道,所以彼此的印象很深。

  現(xiàn)在兩人竟然在揚(yáng)州的這家偏僻小酒店見面,不可謂不是人生有緣。

  賈雨村不僅知道這人是個(gè)坐商,也知道他走南闖北地收購古玩,耕還知道這人是賈府管家周瑞的女婿。

  看著對面這個(gè)眼神靈活的人,賈雨村微笑著說道:“真的好巧。我信步游逛,再次略飲幾杯,卻不想見到了故人?!?p>  “在下來到江南收集貨物,這才從金陵轉(zhuǎn)來揚(yáng)州。”冷子興說罷,舉杯邀飲。

  喝過之后,他打量了一下賈雨村,不禁也是暗自嘆氣。

  很明顯,賈雨村不是什么微服私訪,因?yàn)檫B個(gè)仆人也沒有。那就只有一個(gè)可能,這個(gè)看上去很精明的人,不知道因?yàn)槭裁词卤涣T了官。

  “雨村兄,”冷子興遲疑地看著他。

  嘆了口氣,賈雨村勉強(qiáng)挺了挺身子:“人生叵測,官場更是難料?!?p>  “哦,這也沒什么。人生起起落落,就如我做生意有賠有賺一般無二?!崩渥优d安慰著說道,“雨村兄現(xiàn)在作何營生?”

  賈雨村無奈地?fù)u搖頭:“心緒不佳,所以游歷在外。先是在金陵甄家做個(gè)塾師,現(xiàn)在又在揚(yáng)州巡鹽御史林府,教導(dǎo)一名女童?!?p>  聽他說完,冷子興不禁瞪大了眼睛。

  “怎么?子興兄弟有何見教嗎?”賈雨村疑惑地問道。

  “我只說你與賈氏有大因緣,你自己卻妄自菲薄?!崩渥优d撇撇嘴說道,“雨村兄必要走這個(gè)門路,才好重新飛騰起來?!?p>  賈雨村無奈地笑了笑,自顧說道:“我知你的意思,是要我以‘賈’姓去攀認(rèn)賈府的人。可他是那樣豪貴之家,我即便舍臉去,也不被看重可知?!?p>  “呵呵,”冷子興聽了不禁冷笑,“你還以為賈府是上幾代光景?”

  “都中不說,單只是金陵的賈氏,寧榮二府也仍是占著大半條街呢?!辟Z雨村回道,“我去年游歷金陵,也曾隔著他家院墻望了望,里面廳殿樓閣,山石樹木,都是蔚然崢嶸。”

  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再放下,冷子興斜眼看著賈雨村說道:“虧你是進(jìn)士出身,原來不通!”

  賈雨村被他這樣說,當(dāng)即面紅耳赤。

  冷子興是個(gè)身份低微的商人,娶的也只是賈府奴才的女兒??蛇@人竟敢對一個(gè)進(jìn)士這樣說話,可見其氣焰囂張。又還捎帶著揶揄賈氏,冷子興狂妄至極可知。

  也正因?yàn)樗秃蕾F的賈氏有關(guān),賈雨村才只有打落牙齒往肚里吞,不敢直接駁斥、呵斥他。

  冷子興不以為意地接著說道:“雨村兄所見狀況,總還是他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賈府前些年自然是風(fēng)光無限,現(xiàn)在卻已是一代不如一代?!?p>  賈雨村對賈府了解一些,但也想聽聽這個(gè)知道內(nèi)情更多的人的話。因此他只是捋須靜坐,安然地看著他。

  冷子興隨后就說了賈家氣勢衰減的狀況,再說了賈府人丁的大致狀況。

  提到賈氏后人,他不禁笑了起來:“二老爺和王夫人生了個(gè)銜玉出生的公子,出落得的確一表人才??上В@個(gè)公子哥卻只好脂粉,又說‘女子是水做的,男子是泥做的。見到女子就清爽,見到男子就覺得濁臭’?!?p>  說到這里,冷子興更覺得遺憾至極:“他不好讀書,父母不悅,但賈母卻一味袒護(hù)。這公子哥長大后,定是無才無德,更是色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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