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需要嗎?不需要嗎?”
秦淺蕭說,需要啊——從我見到她的第一眼。
鹿梔楠說,不需要啊——因為我們心中都有彼此。
有一個喜歡的人真的會很重要的。當(dāng)你打算稀里糊涂過完這普普通通的一生的時候,會因為對方而再想努力一下;當(dāng)你在那么多疲憊不堪甚至抬不起頭的日子里,會因為對方而覺得人生至少還有盼頭。
愛一萬年太久太久了,那不如就愛“昨日、今日、明日”吧!
“自從我們相遇那一刻,你是我白天黑夜不落的星。”他稱她為“白楊女孩”。
情以何起?不知為何,從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認為她是“白楊女孩”。當(dāng)鹿梔楠問起他為啥要給自己取個這樣的稱呼時,他的眼中充滿著柔情。
他輕輕地將她攬進懷里,摟著她的腰,指腹輕撫過她的發(fā)。他的鼻尖與她的鼻尖輕輕相碰?!皩ξ襾碚f,你是獨一無二的,無可被替代無可被復(fù)制的。千萬人中,你的發(fā),你的眼,你的每一寸肌膚,都是我唯一的情愫。”他蜻蜓點水般送上一吻,“我的公主,您的騎士要為您永遠守護著拉萊耶!”
秦淺蕭記得那年,仿佛遵從天意的無意一瞥,從此讓他的心里住進了這樣的一個女孩——他陷入了那雙眼睛中——有著靈動與氣韻。停滯的車流終于挪動了,夜色好像演奏起了流水般清脆的旋律——猝不及防下,他將目光輕輕地投向了她,同時,他想請她原諒自己在心中擅自把她叫做“白楊女孩”。
茫茫人海間,相遇、相知,或許,就是這么簡單。后來,鹿梔楠說,那個男孩很文靜啊,眼中既有萬千柔情,又燦若星辰。或許,“從我遇見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在心里懇求你,如果生活是一條單行道,就請你從此走在我的前面,讓我時時可以看到你;如果生活是一條雙行道,就請你讓我牽著你的手,穿行在茫茫人海里,永遠不會走丟?!?p> 而他們走向的,是通往彼此的心紋脈絡(luò)!
這份感情已經(jīng)完全發(fā)酵了。
?。〒Q行)
“好家伙!自己說是我女朋友,還黑絲御姐……現(xiàn)在我都正式追求你了,哼哼,還嘴硬說不承認!”秦淺蕭手里拎著個蛋糕,用臂膀輕輕往上顛了顛趴在自己后背睡了的小鹿,觸碰到了柔軟,他笑笑,“我昏迷那時怎地不見你嬌羞?你想啥,我還是知道的。嗯,等你睡醒了就叫你穿蕾邊黑絲!”
秦淺蕭背著小鹿向他們的“小屋”走去,夜風(fēng)送來些許溫柔。
壁燈,凌晨1:33。
秦淺蕭抱著已經(jīng)睡著了的鹿梔楠向臥室走去,而后輕輕地將她放在床鋪上,床鋪也在夜色中附和著,發(fā)出一聲“咯吱”,仿佛不堪其重。他蹲在床邊,先輕柔褪去她的粉色衛(wèi)衣,而后脫下她的鞋、褪下她的過膝紅邊黑絲襪,他的手指觸過她的肌膚,大白腿暴露在日光下,熠熠生輝。壓制心中躁動,秦淺蕭給小鹿蓋好薄被。
移至床頭,半跪在地毯上用指腹理順?biāo)l(fā)著幽香的青絲,而后又在她額頭上淺淺的留下一吻。
將臥室窗簾拉好,在門口又看了看他的小鹿,關(guān)好燈,輕輕退了出去。
溫馨的臥室中,鹿梔楠嘴角帶著深深的微笑,明亮的眼睛溫暖了光。
?。〒Q行)
手機屏幕,6:33。
秦淺蕭靠著床頭,筆記本電腦擺在腿上,修長的手指在“粉色小鹿”鍵盤上跳動著。房間隔音效果非常好。
他在序章處寫道:如果可以,可以陪你千年不老,千年只想眷顧你傾城一笑;如果愿意,愿意陪你永世不離,永世只愿留戀你青絲白衣。你的容顏在我心中如蓮花的開落,殘陽徽墨,細語微瀾。
【第一章】
林深我見鹿
【正文】
那天,落日的余暉正在那座城市的山頭留下溫暖,風(fēng)親吻過的草葉還留著芳香,世界賜給了秦徽墨一只小鹿,粘人的小鹿,一只美麗又身姿矯健的鹿——
秦徽墨說,她是騷人墨客寫下的最深情的一首詩,他一生都嘗其情愫。
秦徽墨說,她就是他的郁金香。有她在,什么浴巾都沒她香。
秦徽墨說,每天都覺得很甜蜜,因為這只小鹿會亂撞,撞的他滿懷都是她。
她,叫鹿微瀾。
秦徽墨喜歡文藝地跟鹿微瀾聊插針手藝和物理學(xué)。按他的說法是插針手藝,講究一炮而紅(僅有鹿微瀾第一次被他插針時才行,之后再插針,她就沒有了業(yè)績);物理學(xué)有兩個方面:其一是“能量守恒定律”(鐘漢游能夠以一舉二:陰陽互通線路),其二是一些永動機便是用物理學(xué)知識作為生命的。之后——
鹿微瀾總是委屈著誶他一臉說:“你只知道捅我!”
秦徽墨總是左手食指與無名指一并,立在胸前,然后右手成持劍狀橫在左手前,朝鹿微瀾喊道:“我捅你?Nonono,我只需要擦出愛的火花!”
鹿微瀾俏麗的臉龐會“咻”的涂上兩朵紅暈,而后惡狠狠的誶道:“臭道!豈敢騎虎作娼?!”
秦徽墨后撤一步站立,將右手負于背后左手虛扶著下巴的“白須”,道:“小妖精,豈敢為虎作娼?!”
鹿微瀾銀牙一咬,小鹿亂撞般前跨一步,右腿攜風(fēng)般向著秦徽墨掃去。秦徽墨瞬間大驚失色,大叫一聲:“好腿!!”然后便在那黑絲大長腿的沖擊力下順勢拜倒在了鹿微瀾的石榴裙下了,雙手緊緊的抱著她的左腿。秦徽墨吟詩作對:滿堂花醉三千客,一針春暖十三州。又吟道:愿將腰下劍,直為微瀾嬌。鹿微瀾一番掙扎。
陽光從落地窗前透射進來,于木地板上鋪下一片凈土。綠葉將光暈割裂,于陽光的間隙中投下身影,搖曳生姿……
?。〒Q行)
剛剛才到孟夏,天氣就已經(jīng)熱的如同到了仲夏了。地平線呼出了氣息,黃昏提筆上色,筆色轉(zhuǎn)淡間勾勒出了整片晚霞,天空紅了臉。
“怎么樣?能來吧!”少年的聲音隨著電流傳出,語氣中有著歡快與急切。
“嗯……我待會看看吧。現(xiàn)在要把書收好,還挺麻煩的?!鳖D了頓,秦徽墨抓了抓腦袋。
“一定要來!咱們幾個得好好的聚聚!”
搞得好像要生死離別一樣。秦徽墨擼了擼劉海,藍牙耳機在紅藍兩色中閃爍,他一邊理著書一邊通話:“那待會發(fā)個位置給我?!?p> “好!還有幾個小時呢,你慢慢收?!鄙倌隁g呼著。
“奧,不好收呀!想買了,又不知道要買些啥?!鼻鼗漳芸鄲馈J諘呀?jīng)花去了他兩個小時了。
“哈哈哈,都買了吧,反正已經(jīng)畢業(yè)了,留著也不會翻。況且下屆已經(jīng)是新教材了?!鄙倌晷χ{(diào)侃好友,“難道你還想再來一年不成?”
“嘁,那是你吧。快過來買書了,我跟你五五開?!鼻鼗漳恍?。
“哼哼,我的書都兜回家里了。快收吧,我待會發(fā)位置給你。”少年回應(yīng)他。
“好!”秦徽墨看了看那一堆書,又看了看收納箱,然后將高高的一沓試卷抱了出來。
將試卷買了;教材可以拿給學(xué)校的“山區(qū)兒童捐書活動”;課本的話,是整個高中的青春。
秦徽墨又動了起來……
黑色的透明簾幕將晚霞擠開了,晚風(fēng)帶著些許寒意。天色一瞬間又深沉了些許。
擦了擦汗,秦徽墨忙完后準(zhǔn)備出發(fā)了。從收納袋里抽出一把傘,手指頓了頓,又將另一把傘放進了挎包里——那把傘之前不見了,在他又重新?lián)Q了把傘后突然的又出現(xiàn)了。其實他自己也不知為何要帶上那把傘。
行走在冷雨中,清風(fēng)吹呀吹,小雨點放心灑。單耳機里放的是《相逢在雨中》——秦徽墨帶耳機聽歌時習(xí)慣留出一只耳朵。
雨點漸漸融蓋了車流的激情,它們都生氣地瞪著兩只紅色的大眼睛。雨點落在傘上,打在車頂,滑倒在千枝葉上,不等秘密潛行的季節(jié)。
“喂,我這邊打不到車,我邊走邊打……對,手機上也打不到……好……現(xiàn)在那邊有幾個人……嗯嗯……好?!庇晁驖窳饲鼗漳难澞_,他的鞋子也被慢慢浸潤了。
他掃了一輛共享單車,撐著雨傘慢慢的騎行。天公不作美,秦徽墨改騎為走。
看了眼手機,位置距自己還有些遠。避了一會,感覺雨小了一些,他有掃了一張共享單車。帶上小黃帽在雨中騎行后,有股莫名的即視感——為啥會有雨小了的錯覺?
在中心廣場跟著車流轉(zhuǎn)了半圈,喇叭聲轟鳴在冷雨中。終于騎完了一圈,雨水順著帽緣滑落。看來還是得放棄騎行了。他的后背已經(jīng)完全潮濕了。
撐著雨傘腳步行去,水流順著坡下奔去。
雨水滋潤每一寸空氣。
迎面走來一個女孩,一個淋雨的女孩。他與她擦肩而過。
女孩穿著一件白色的外套,連衣帽蓋在頭上遮住了額頭,眼睛微微下垂。她聽到身邊有腳步聲在靠近,而后視線暗了一下,雨點沒落在她身上了。她腳步一頓。
她抬頭看見了一個男孩一手為她撐傘,另一只手又遞了把傘給她。
她微微一愣,然后后撤一步離開了秦徽墨的身邊?!拔覜]錢!”她的聲音混合著雨聲傳進他的耳朵,清脆的如珮環(huán)相鳴。
“我不是賣傘的哦!”秦徽墨微微一笑。
女孩眨了一下明亮的大眼睛:“那我也不需要?!?p> 她雙手插在衣兜里,雨點成線在兩人眼前墜落。她的眼中有著靈動,隱隱間又流淌出了孤寞。
“在雨中漫步?這里可沒有藍色街燈漸露哦!”秦徽墨微微一笑,然后向前淺踏了一步,遞出雨傘,“會感冒的!”
女孩挑動著嘴角,在他的手中接過了那把打開卻沒撐起的雨傘。
秦徽墨沖她淺淺一笑,點了點頭,而后踏著雨水繼續(xù)向坡上行去。不知為何,他覺得她是一個“白楊女孩”。
氤氳著水汽的行道中,隱隱有一聲“謝謝”飄向遠方,終將化作了這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