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先軍???/h1>
“諸位將軍可知,此次本王拿出了多少銀子供給大軍?”
聽到朱五這么說,那些將領(lǐng)臉色都有些尷尬,就是因為這次京城之戰(zhàn)錢糧管夠,才讓他們沒辦法為軍隊?wèi)?zhàn)力低下,和自己的無能推脫。也才會在慶功宴上這么尷尬。
所以他們聞言,當(dāng)即齊聲道:“我等無能,請王爺恕罪?!?p> 朱五無所謂地擺了擺手道:“為國出力,不能什么,兩百萬兩銀子和京城孰輕孰重,本王分得清楚,就算破家也會拿出來。
再說了,當(dāng)兵吃餉,天經(jīng)地義,這些銀子就應(yīng)該花出去,諸位將軍不必難為情?!?p> 他在扯淡這方面天賦不弱,幾十萬兩的大謊,說起來臉不紅心不跳。
這些將領(lǐng)聞言都頗為感動,算上朱五封賞九邊的銀子,這崇禎一二年,朱五花在軍隊上的銀子已經(jīng)到了足足五百萬兩,這還沒有算正常給邊軍的軍餉。
這么多銀子,誰不感動?
所以“王爺高義”之類不要錢的奉承話紛紛脫口而出。
朱五擺了擺手,讓他們停下奉承,接著道:“但有一件事極為可恨,諸位將軍,你們說,這朝廷收上來的銀子,應(yīng)該先給咱們,讓士卒果腹?
還是應(yīng)該先給那些貪官污吏,讓他們買小妾去?”
皇帝口中都說咱們了,又是給軍隊爭利益,這時候要是不趕緊站隊,還想不想當(dāng)將軍了?
所以這些將軍馬上贊同道:“當(dāng)然是先給咱們。”
“士卒不得飽食,官員妻妾成群,怎可如此?”
朱五知道這些人也就是表面激動,實際上內(nèi)心情緒根本沒被他調(diào)動起來,但只要他們愿意跟著他往下說就夠了。
“正因如此,本王心里才那么憤慨,大家都知道,因補缺的緣故,國庫里終于有了一些銀子。
但把建奴趕走后,本王去了戶部整整三次,結(jié)果一兩銀子都沒拿出來,還去了國庫,結(jié)果真是完全空了。
當(dāng)然,本王為大明墊付的兩百萬兩,就算戶部不認賬,那都是小事。
本王只是覺得,咱們前方吃緊,他們后方緊吃,這完全不像話啊。”
“確實?!?p> “王爺說得對。”
覺得我說得對,你們倒是跟著我一起罵一罵那些文官,或者說一說自己多缺錢啊,朱五見那些將領(lǐng)不接話茬,心里連連腹誹。
可這些將領(lǐng)都不是傻子,見朱五提那兩百萬兩,以及戶部不認賬的事,就知道那明顯不是什么小事。
然而國庫空了,皇帝把內(nèi)庫里的銀子拿出來,解燃眉之急,完全是應(yīng)該的啊。
畢竟大明都是你的,你為大明花自己的私房錢有什么問題?
把內(nèi)庫花的錢算到國庫上,讓國庫補,有些過于荒唐了。
所以他們在朱五到底明說自己到底想干啥之前,不敢沒腦子跟。
袁崇煥見慶功宴沉默下來,備受朱五信任,隱隱成為軍方第一人的他知道應(yīng)該由自己打破僵局,開口道:“請王爺明示。”
“因勤王之事,我大明重要的將領(lǐng)在此處來了七成,如此盛況,不如咱們攜起手來,做個大事。
軍伍之事所需的銀子,既然重于其他之事,那怎能把國庫里的銀子挪作他用,讓將士們沒銀子?
所以本王想出來了一個辦法,叫先軍??睿瑖鴰炖锏你y子,必須先交給本王,用到軍伍上,這筆銀子,就叫先軍???。
先軍專款夠了,其他銀子然后才能交給各部支用。
如此,才能確保我大明將士軍餉不缺,請諸位將軍隨本王一同上書。”
那些將領(lǐng)聞言,不由得一陣沉默,將國庫里的錢先拿出來養(yǎng)兵,才能干其他事。
這事對他們來說確實有好處,可好處就那樣,事,卻很大。
有心勸朱五,可身為將領(lǐng),他們不太好過問政事,只能沉默。
已經(jīng)退休過一次的孫承宗就沒有那么大的顧慮了,開口問道:“王爺,如此以來,萬一六部沒有銀子施政,又該怎么辦?”
朱五知道想給自己撈好處,他自己就必須沖鋒在前。
所以很不客氣道:“我大明沒有六部會亂,可沒有諸位將士,那還會有大明嗎?
再說了,因軍餉不足,邊軍都裁撤了一輪又一輪,現(xiàn)在建奴都打到京城了,還不想辦法嗎?
為什么之前能養(yǎng)那么多將士。現(xiàn)在士卒被裁撤過,軍餉卻不夠,全因六部貪腐無能。
他們要是因銀子不夠,徹底失能,正好裁撤?!?p> 孫承宗又提起了老問題,“如此一來,只恐盤剝小民過甚啊。”
“本王乃仁善之人,絕不會建議陛下加稅,只是想逼著六部把該收的稅收上來而已。
本王也知道,收不上稅是因為不交稅的人多了,但他們既然從大明得利,又怎么能不為大明出力?”
孫承宗第三次勸道:“王爺,不如再緩一緩吧,建奴剛打到京城,百官都對邊軍不滿,甚至還有人提議要遷都。
這種時候,給軍伍這么大的好處,恐怕不合時宜。”
“照常發(fā)軍餉,本該是將士們該拿的,如果不是軍餉不足,在本王之前,士卒身無掛體之裳,日鮮一餐之飽,建奴會打到京城來嗎?
至于遷都之事,哼,若不是這次建奴盯上京城,能有這么多勤王大軍,能把建奴攆出去?
怕不是要任由建奴肆虐整個北地,之后就又要縮邊了,言遷都者,更是該殺。”
已經(jīng)勸了三次的孫承宗不再多說什么,朱五見沒人說話,就直接看向袁崇煥。
他覺得自己之前可是用人頭給袁崇煥擔(dān)保了,現(xiàn)在袁崇煥說什么都要給他撐一撐場面。
躲不過去的袁崇煥開口道:“末將愿隨王爺一同上書?!?p> 袁崇煥開口后,其他將領(lǐng)們見朱五態(tài)度堅決,紛紛景從。
“陛下,陛下怎么能這樣呢?”
事情太大,又沒想著保密,所以在慶功宴還沒結(jié)束,那些將領(lǐng)正式署名之前,內(nèi)閣就已經(jīng)收到了消息。
閣臣何如寵更是一時失言,妄議君上。
內(nèi)閣首輔韓爌和其他內(nèi)閣成員都面色凝重,朱五這一手著實把他們打得措手不及。
如果是在朝堂上說這事,所有官員絕對不會同意,一人一個問題足以把朱五駁倒,硬下圣旨也可以集體抗命。
但現(xiàn)在,朱五是在慶功宴上說的,現(xiàn)場除了孫承宗沒人會反駁,同時他還拉上了大明幾乎所有位高權(quán)重的將領(lǐng)。
有這些將領(lǐng)背書,朱五哪怕以王爺身份給內(nèi)閣上書,分量也比他用皇帝身份下的圣旨重。
因為他不是一個孤零零的皇帝在戰(zhàn)斗,戰(zhàn)場,也不是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