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君這幾日去山中采藥很少見到厘懿行出現(xiàn)在礦場附近,也不見常隱在訓(xùn)練基地交新兵訓(xùn)練,基地的總將甚至換成了另一個人!
這日她借故去王府給肖煜送幾味珍稀藥草,也沒見到厘懿行,倒是見到了侍女秋竹,她不甘心詢問道
“姐姐可知肖公子在府中,我來送藥的!”
秋竹見這女孩自從王爺來此就一直很殷勤的往王府送東西,從她這幾日不同往日的打扮中也看得出徐妙君的心思!
她覺得這女孩挺善良的,為人也不錯,就是沒機會了,王爺心中有了疏辭姑娘應(yīng)該對她是沒有那方面意思的!
于是她也不避諱地說道
“肖公子和王爺在書房議事,過幾日就動身回運金了,藥草我會代為傳達的!”
徐妙君一聽厘懿行要走心中有些著急的說道
“為什么,王爺要丟下煙廊百姓嗎,還是…王爺也要反?”
秋竹沒想到她會這么說,想著這姑娘也真是心直口快,解釋道
“這是王爺私事,我也不清楚,徐姑娘…”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厘懿行的聲音從前廳傳來
“徐姑娘!”
“我答應(yīng)過煙廊百姓絕不連累煙廊,就不會誓言,城中各項事宜也都安排妥當,姑娘不必操心這些!”
徐妙君自覺剛才話說得過于激動,不太得體,一時難以自處,解釋道
“對不起,王爺,我…不是那個意思!”
“請王爺見諒!”
“沒事,或許知道我要走,這城中大部分人都會這么想吧!”
“臨行前我會召集大家說清楚的,除了那一千人,這城中一兵一卒都不會帶走!”
“徐姑娘所來何事?”
徐妙君這才記起自己來的緣由,道
“我聽聞肖公子前幾日剛回?zé)熇?,爹爹讓我給肖公子送來幾味珍稀藥草!”
肖煜自然閱人無數(shù),看得懂她的來意,也沒有戳破,接過藥草十分感激道
“那肖某多謝徐領(lǐng)事了,也感謝徐娘子辛苦前來送藥!”
徐妙君輕聲道了句
“不客氣,應(yīng)該的!”
“那我先回去了!”
她因為厘懿行的話,自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再次懊惱而返!
次日厘懿行在城樓前召集大會說明了情況后和疏辭常隱一行人在煙廊百姓的目送下離開!
第二日稅務(wù)司領(lǐng)事鄭守義以及基地的將士們才知道厘懿行離開的消息!
大家都覺得厘懿行和劉柏川是不一樣的,他和百姓打成一片,處處為他們著想,如今他可能遇到了難處,大家愿意跟隨他前去運金!
厘懿行一行人過了珌山后在城外隱秘駐扎一晚后準備分散喬裝進入運金,這時,他們聽到了馬蹄聲,一千多名士兵馬上進入戒備狀態(tài),直到看清來人,才知道是鄭守義率領(lǐng)的一萬多名將士趕來!
厘懿行此時神情并不是感動,而是嚴肅的,他說道
“我們這次是秘密進金,你們這么多人容易引起注意!”
“還有,你們的職責(zé)是什么?是守護煙廊的安危,近期曦紇那邊蠢蠢欲動,你們這么多人出城,若曦紇來襲,誰來保護煙廊百姓?”
鄭守義說道
“可王爺怎么都不說一聲就走了,我們也是您的手下,難道就只有他們才配和您出生入死嗎?”
厘懿行語重心長說道
“他們熟悉運金布局,更容易隱蔽,而你們是我在煙廊的退路,你們在,煙廊就在,我就在!”
“說實話,運金宮變,恐波及百姓,你們是我的使命,他們也是,接手上厘更是我不可推卸的使命,那么多人為堅持真相而死,我要讓他們瞑目!”
“所以,我們要穩(wěn)妥謀劃,不能意氣用事,知道嗎!”
鄭守義道
“那我們應(yīng)該怎么做?”
厘懿行說道
“感謝大伙兒愿意相信我,我發(fā)過誓,本不想連累你們的,可身為將士,我尊重們的選擇!”
“這樣吧,你們一部分人先回去守著煙廊,一部分人雖他們潛伏在運金城外!”
“但是,你們必須知道,我會盡量避免沖突,但我們都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那五千左右慷慨激昂地說著
“我們愿追隨王爺,也愿意和王爺一起保護上厘的黎民百姓!”
“對,我們不怕死!”
“身為一個將士,英勇面對戰(zhàn)爭是我們的職責(zé)!”
厘懿行看大家堅定的眼神,最后目送剩余五千多名士兵回?zé)熇取?p> 次日一早,他孤身進宮!
這已經(jīng)是厘褚祭日之后的第二天。
這天上厘大殿上,厘少殷身著黃袍,身邊的太監(jiān)宣讀厘褚遺詔立厘少殷為皇帝!
底下朝官議論紛紛!
“不可能,按我上厘律法,這皇位繼承人應(yīng)該是太子厘秋寒!”
“陛下怎么可能會選一個私生子作為繼承人,這不令世人恥笑嘛!”
“想必太子繼位心切,所以才出此下策,毒害陛下!”
“陛下旨意在此,怎么可能有假!”
“誰不知那遺詔被篡改過,說不定就是三皇子殺了陛下篡改了旨意!”
“石大人說句話呀,您最熟悉陛下字跡,您給大家給個準話!”
這時石衡走到中間看了遺詔,道
“這遺詔雖經(jīng)過篡改,但遺詔上被劃掉的太子名字和三皇子的名字都是陛下親筆所為!”
這時三皇子黨立馬活躍起來
“看吧,三皇子自打進宮當值一直勤勤懇懇從不與兩位皇子相掙,倒是太子之前一直打壓二皇子,明顯野心更重!”
“本官附議,三皇子從不爭太子之位,恪盡職守,想必陛下也是看到了三皇子的好!”
就在厘少殷的皇位就要到手之時,石丞相再次說話了!
“這遺詔上字跡雖不假,可它本身就是個假的遺詔!”
此時的太子黨和三皇子黨都被這句話弄得很是疑惑
“石大人這是何意!”
“是啊,這字跡既然是真的,那遺詔還能有假嗎!”
石衡接著說道
“在座的各位有所不知,這其中的緣由還得從英年早逝的先皇厘胤時說起!”
“厘褚原是先皇義兄,也曾是名正四方的上厘大將,先皇身患重疾膝下并無子嗣,本想托皇位于厘褚,卻以外得知使他身患重疾的罪魁禍首正是與他兄弟相稱的厘褚,于是在臨死之際設(shè)下一個局!”
“什么局?”
眾人好奇
“先皇將已經(jīng)和他肌膚之親的紅顏知己姬皇后賜給厘褚并封為正妻,厘褚如愿以償獲得皇位,并按律封姬姝姀為皇后,當時舒貴妃已經(jīng)誕下5歲的大皇子!”
“他還下了另一份遺詔,封只有兩歲的石晨,也就是長公主之子為太子,待太子成年還位于他,然而石晨還沒到五歲就死于天花,厘褚借故株連了很多與石晨有接觸的大臣!表面上是因為失去了上厘唯一皇室正統(tǒng)血脈,實則清除異己!為日后獨攬大權(quán)做鋪墊!”
“而厘褚知道姬皇后和先皇走的近,他以為先皇封她為自己的正妻只是想保她一世,但婚后姬姝姀主動示好說喜歡的人是自己,在才貌雙全的上厘第一美人的誘惑下,兩人育下二皇子”
“于是二皇子成年后成為當之無愧的太子,然而此時的厘褚已然發(fā)現(xiàn)二皇子非他所出!”
“而關(guān)于二皇子的身份只有姬家和我知道!”
“他就是先皇與姬皇后的嫡子!”
“厘褚以為他除盡了知情人,可還有個我!”
“我知道若不及時倒戈,總有一天我會帶著這個秘密入無間地獄,而二皇子的處境會異常艱難,所以我選擇了大皇子厘秋寒那邊!”
“為的是藏匿鋒芒,等待時機,恢復(fù)皇室正統(tǒng)!”
“我想,在座的各位一定還有和我一樣的前朝大臣,我們的屈服是值得的,我們也等到了今天!”
石衡這話一出,那幾個此前一直沒有說話站隊的大臣開始了
“真的嗎,二皇子是先皇血脈?”
“我就覺得二皇子處處都透著先皇的影子,原來是這樣!”
“可是二皇子今天會來嗎?”
這時厘少殷的黨羽開始質(zhì)疑道
“石大人不會是二皇子那邊的人專門編這么一出吧,我等雖然知道厘褚的惡行,也知道先皇封石晨的遺詔,可是怎么證明二皇子就是先皇所生!”
“是啊,不能僅憑一張臉吧!”
這時大殿外走來一人,那便是厘懿行,他怒懟那位大臣道
“如果不能憑一張臉證明,那這些夠不夠呢!”
說著,他拿出了姬皇后的親筆信,以及厘褚陷害先皇的證據(jù),以及一份連石丞相都不知道的秘旨,大概意思是若石晨不堪大任便輔佐姬皇后嫡子為政!
此時眾人啞口無言,因為一直以來,先皇都未將玉璽給厘褚,眾人以為玉璽早已失傳,沒想到今日在厘懿行手中得見,大家瞬間轉(zhuǎn)變態(tài)度,拜見厘懿行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厘少殷此前接近厘懿行,他眼中的厘懿行是個極為務(wù)實之人,從不在意什么皇位之爭,所以在知道厘懿行被貶煙廊時就對他放松警惕,沒想到他居然知道自己的身世,他自己更沒想到厘懿行會是先皇的兒子!
但此時成王敗寇,他沒有退路,好在在厘懿行與厘秋寒那點兒薄弱的兄弟情上留了個心眼,怕他來救他,就在殿外設(shè)下埋伏!
他邪笑一聲,無所謂的說道
“那又如何,我已在殿外設(shè)下埋伏!”
“今天!沒人能走出這個大殿,要是有怕死的,我自然會網(wǎng)開一面!”
這時有幾個怕死的趕緊求饒
“殿下!殿下放過我,我站在殿下這邊!”
“我也支持殿下,臣家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還未成家立業(yè)的小兒,輕殿下手下留情!”
“殿下,臣認為這上厘被厘大將軍治理了幾十年,且治理得井井有條,這天下治理能者居之,不一定要遵從個什么皇室正統(tǒng)??!”
一些人雖然心中忐忑,但不敢貿(mào)然做出選擇,也有一些人是寧愿赴死,也要恢復(fù)皇室正統(tǒng),完成先皇遺愿!
他們問厘懿行道
“殿下可有周全計劃?”
厘懿行是相信那些這么多年都不站隊的人的,他們和石丞相是忠于先皇的,而這其中的一些人其實只是墻頭草,于是他故意試探道
“唉,我來的匆忙,帶了一千多名士兵,還在宮外呢,怕是來不及支援了!”
這句話一出,又多了幾名投向厘少殷的人,厘少殷瘋狂地笑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厘懿行!我還真是高看你和厘秋寒了,到頭來,也不過如此!”
“聽說你在煙廊訓(xùn)練了很多士兵呢,怎么,那些個被剿怕了的余孽家屬不敢隨你來冒險吧,???哈哈哈哈哈~”
“你們厘家人還真是蠢得可以,厘胤時相信一個手握重兵的將軍可以幫他延續(xù)厘家朝政,而如今他的兒子認賊作父多年,依然和他一樣蠢地相信那些貪生怕死的人會為了毫不相干的未來追隨!”
“怎么,沒來啊,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p> “我厘少殷見慣了了那么多丑陋的人性,可從來只相信只有利益才是最好的紐帶!”
“你看看他們,?。俊?p> “就在剛剛他們喊你陛下萬歲,哈哈哈哈哈,這就是人性,你付出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終于,厘懿行說道
“厘褚若不是覬覦皇位已久,就不會毒害我父皇,當時的上厘也輪不到他來管理,我不管所謂的正統(tǒng)不正統(tǒng),我要讓他為自己的野心付出代價!”
“你說人性不值一提,那又怎樣呢,跟我又有關(guān)系呢!”
“能者居之,呵!這皇位你連競爭的資格都不配!”
厘少殷被厘懿行不可一世的態(tài)度氣急,喊道
“來人!把他們都給我拿下,一個不留!”
這時殿外異常安靜,沒有一個人進來厘少殷有了一絲慌張和急躁,大喊道
“來人!來人!”
依然沒有任何動靜,他質(zhì)問厘懿行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你個偽君子,裝什么!”
厘懿行輕蔑一笑,說道
“我可從沒說過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見你可憐,陪你演演戲罷了!”
“好了,你的戲結(jié)束了,該我登場了!”
厘懿行喊了一句
“常隱!”
常隱立馬帶著兩千多人守在殿外,隨后進入大殿匯報
“王爺,都歸順了,有幾個不聽話的都清理干凈了!”
“好!將厘少殷先帶下去吧!”
厘少殷內(nèi)心是一個極近瘋狂的人,他見自己精心策劃的一切都失敗了,他眼中滿是不甘和悲哀,可他依然在不停的大笑,哪怕他眼角的淚清晰可見地劃過臉頰!
就在常隱將他帶到殿門口時,他突然拔出常隱的劍毫不猶豫地劃過自己的脖子,獻血狂涌而出!
這時厘星葵跑了過來,守衛(wèi)軍拿起劍警惕阻攔,被常隱揮了揮手制止!
她跑到厘少殷旁邊抱住他帶著哭腔喊著他的名字
“少殷哥哥,你怎么了,你不是說今天起我們就解放了嗎,不會再有人欺負我們了嗎,你不要死,我害怕!”
厘少殷溫柔地看著她,緩緩伸手抹掉她的眼淚道
“謝謝小星葵能來,可是哥哥食言了,對不起!”
厘星葵使勁搖頭道
“不要走,求求你!”
“他不會殺你的,他不會…答應(yīng)我…一定要…開心…”
“少殷哥哥,哥哥…”
常隱見他沒了脈搏,吩咐道
“將四公主帶回去吧!”
“我不要走,我要等哥哥醒來,我不要走!”
她的聲音傳到了殿內(nèi),厘懿行走了出來,看到了厘星葵和已經(jīng)沒了氣息的厘少殷,他沒想到這世間還有一個會為他的離開而悲傷的人!
他想過將他貶為庶民,卻從未想過要他命,可能對他來說回到曾經(jīng)的生活更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