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厘懿行在魚池旁看書,厘懿淑的兒子石晏過來找他玩,他胖胖的,被石仲泉嬌慣的有些調(diào)皮。
厘懿淑離開上厘沒幾天,他就叫喊著要回去了。疏辭自小在謐虛見慣了很小就穩(wěn)重懂事的小孩還是第一次見他這么調(diào)皮的孩子。
那天疏辭見他拿了好些石頭砸死了魚池中的好多魚,疏辭說了他幾句,他就要吵著離家出走去找厘懿淑!疏辭見他如此任性,只能告訴厘懿行讓他派人看著點兒,別丟了!
厘懿行見他手中的盒子有些眼熟,就想要過來看看,誰知他一聲不吭就將盒子打開扔進了魚池,厘懿行以為他連著藥丸一起扔進去了,跳到池中去找,卻只找到了盒子!此時石晏見他渾身都濕了,頭頂上還往下滴著水,就開始哈哈大笑,嘲笑他!
厘懿行上前搖晃著他的肩膀,著急道
“這盒子你在哪兒拿的?”
石晏見厘懿行生氣了,有些害怕道
“疏冰的枕頭下發(fā)現(xiàn)的!”
厘懿行就知道是疏辭床上的那枚藥丸,他對著石晏大聲呵斥道
“你這死兔崽子,你娘沒教過你別人的東西不能隨意亂拿嗎!”
石晏見厘懿行罵地這么兇,頓時委屈地大哭起來。
“你還有臉哭!”
厘懿行覺得自己話說得有點兒重,又不知道怎么哄他,他有些手足無措,自言自語道
“別怪我沒提醒你啊,疏冰…呃…你表嫂可是很兇的,你會不會哭得有點兒太早了?”
“要不要咱先留點兒眼淚,不然疏冰到時候發(fā)火,你個臭小子你就完了!”
見他聲音哭得越來越小,厘懿行蹲下耐心問道
“行了,別哭了,丟不丟人!”
石晏心中還不解氣,他想著:不就是個藥丸嗎,怎么還跟個寶貝一樣,他從來都不喜歡吃藥的!
他倒要嘗嘗是個什么味道,于是他展開握著的拳頭,一股腦兒將藥丸吃了下去!
厘懿行被這突然的舉動驚呆了,這還不知道是干嘛的藥呢,萬一出了什么事,他可怎么想厘懿淑交代??!他趕緊讓府中侍女去找御醫(yī)!
厘懿行細細地盯著石晏問道
“怎么樣,有沒有感覺不舒服???”
石晏搖了搖頭,感覺比剛才乖了許多,也不大吼大叫了。在池子旁坐了一會,他開始傻笑,還爬在地上揮動四肢,嘴里念叨著
“哈哈,我看到了好多魚,好多魚呀!”
“咦!”
“爹爹!你怎么回來了,你們不是不要我了嗎!嗚嗚嗚~”
他撐開兩條腿,坐在地上,兩只手緊緊抱著著厘懿行的腿哭得肆無忌憚!
厘懿行被這眼前的景象弄傻眼了。好在醫(yī)官馬上就來了,他將石晏抱進了屋里進行檢查!
疏辭晚飯后說是出府消食,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才回到府中,她看見屋子堆著人,走過去詢問霜月
“怎么了!”
霜月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道
“我也不太清楚,剛才和王爺在池邊還好好的!”
疏辭看向厘懿行,厘懿行表現(xiàn)得有些心虛,他走過來將疏辭一路拉到了書房,然后支支吾吾道
“那個…”
“你床上的藥丸是干嘛的啊?”
疏辭以為是厘懿行懷疑她,但她還沒想到和石晏有什么聯(lián)系,她如實回答
“我自己治頭痛的藥!”
“啊!”
厘懿行覺得有些離譜,想著:你不是在忽悠我吧,這哪像是治頭痛的藥哇,這簡直和春藥有異曲同工之妙了呀,什么藥會讓人產(chǎn)生幻覺呢!
疏辭后知后覺,感到了一絲不對勁,她睨著厘懿行嚴肅道
“到底怎么了?”
“呃!你的藥被石晏吃了!”
厘懿行感到有些抱歉,他知道她去了一次,只帶回來一顆,而且肖煜還說這藥的成分都很難確定,肯定數(shù)量有限了!
見疏辭沒什么特別大的情緒波動,他以為她生氣了,對于石晏的行為他感到十分抱歉,然后走到她跟前說道
“對不起啊,是我沒看好他,給你添麻煩了!”
“你那個藥治頭痛的話,我讓肖煜再給你配一副!”
他真誠的試問她的態(tài)度,不料疏辭只是嘴角帶了一絲苦笑,然后轉(zhuǎn)頭看向厘懿行道
“沒事!也不是什么必須吃的藥!”
事實上在聽到唯一一枚藥沒了時她的心中有咯噔一下,甚至有那么一絲慌亂!
但疏辭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那藥丸對她也沒什么太大作用了,而且她大仇未報,怎么能讓厘懿行發(fā)現(xiàn)這些古怪!
厘懿行見她要又要出去,不禁問道
“你去哪兒?”
疏辭轉(zhuǎn)身看了他一眼,然后別過頭道
“你今晚不用給我留門,師父傳信說煙羅會在凌晨兩點左右到運金城外,我去接應(yīng)她!”
她說話的語氣一如往常,看不出蹊蹺,厘懿行有所相信,怕她一個人不安全又問道
“那還有兩個時辰呢,這么晚了你一個人出城不安全,我派個人跟著你吧!”
疏辭推遲道
“以我的實力,你派人有點多余了!”
“那我陪你去!”
這是厘懿行第一次主動要和她一起做一件事,疏辭怎么可能帶著她,那只不過是她編的謊言罷了!
“石晏情況不明,你還是留下來吧,萬一出了狀況你也不好向長公主交代!”
說著她拿起桌上的劍出了門,厘懿行還是不放心,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總覺得她哪里不太對,正想著,低頭別在腰間的玉墜,他猛然記起忘了問她玉墜的事!
其實他一開始并沒有對疏辭所說的生世確信不疑,他暗中派人調(diào)查她所說,卻發(fā)現(xiàn)更本調(diào)查不出來,這讓他反而更加懷疑!
但懷疑歸懷疑,他內(nèi)心其實不希望她是個殺手的!
想到殺手,他忽然聯(lián)想到昨夜里她的返廠,她走的時候還拿著劍,心中的懷疑更加強烈!
他追了出去,在門口碰到了月霜,她攔住厘懿行問道
“王爺可看見王妃了?”
“他剛出去說是接曦紇公主!”
說完他準備走,又被霜月拉了回來
“公主傳信說中間出了點意外,讓王妃不用去了!”
厘懿行這才放下心來,他還以為她在騙她,于是叮囑霜月照顧石晏,他出去追疏辭!
疏辭沒有刻意加快馬速,厘懿行很快就追上了,疏辭見她前來并沒有感到驚訝,但還是問道
“你怎么來了?”
“曦紇公主傳信到府中說是停在里運金不遠的漠城了,說是明天能到!”
疏辭聽聞裝作不知情,兩人調(diào)轉(zhuǎn)馬頭返回,厘懿行看著她,欲言又止,疏辭道
“你有話說?”
厘懿行拿出腰間的玉墜,道
“你這個玉墜是從哪兒來的?”
疏辭道
“從小帶在身上,但是從何而來,我不清楚,因為之前喪失了一部分記憶!”
厘懿行有些驚訝,這是他不曾知道的,原來她記憶有缺失!
那她就很有可能是阿疏,他心中有些許激動和欣喜!
隨后他說道
“我母親留給過我一個一模一樣的玉墜,它們本是一對,后來將另一半給了一位禹國來的公主,她很喜歡,還說將來要嫁給我!”
厘懿行在試探疏辭,他不錯過疏辭臉上的每一個微表情,他也注意到當(dāng)他說這句話事她有一絲驚訝!
而疏辭想著這不是和她夢里的場景一樣嗎,肯定是她在定錫做夢的時候說夢話被厘懿行的人聽到了!
可是他為什么會在這時候問她,她審視著她,她不能輕易回答,很容易暴露真示意圖!
萬一厘懿行在試探她呢,于是她裝作不知道
“是嗎,那那個公主呢,你為什么沒有娶她?”
她順著厘懿行的話問
厘懿行說道
“她在回到天禹之后不到一個月全家被她的親叔叔所滅!”
說著,他再次看向她,說道
“那日見你第一眼,就覺得你很像她,尤其是眼睛,長這么大我只看到過你們有這么美的眼睛,但是你們的眼神不一樣!”
“你讓我看不透!”
疏辭沒想到他知道禹國被滅的事,那他也一定知道是厘褚授意吧!
難道她們小時候就認識嗎,如今她只相信師父,她不可能相信一個認識不到半年的人,她不能被他帶著思維走,他這個人雖然總是笑咧咧,可心眼而比她還多!
夜深人靜之時,疏辭聽到了厘懿行沉穩(wěn)的呼吸聲,確保他熟睡之后,她出了門,輕輕將門關(guān)好,之所以多此一舉眼那么一處只不過是想讓他放松緊惕罷了!
她很快翻過皇宮城墻,越過守衛(wèi)來到厘褚寢宮外的陰暗一角,
殿外有羽林衛(wèi)把手,她只等—等池溟和她接應(yīng)。
她晚上出去直到很晚回府就是在和池溟謀劃性刺計劃,而池溟在昨天就已經(jīng)來運金了,為了怕厘懿行核實,池溟和假扮迦煙羅的曦紇還專程在漠城演了一出戲!
這時池溟暗中與她會和,她給了池溟一個手勢,上前引開了御林軍,疏辭知道領(lǐng)首的人不會貿(mào)然離開!
便讓池溟纏住他,她要做的就是快速甩開守衛(wèi),再回到厘褚寢殿親手殺了他!
疏辭接住宮中七拐八拐的殿宇,很快就甩開了守衛(wèi)軍,而池溟和領(lǐng)首的守衛(wèi)還在殿前激戰(zhàn),疏辭繞后從窗而入來到厘懿帳外。
為了避免厘褚驚醒的響動驚動外面的御林軍首領(lǐng),影響計劃,連累池溟,她并沒有靠近厘褚,而是掀開帳子確定是厘褚,然后合上簾子,快速走到帳外的柜子前,將上面放的安神香換成了具有極強毒性的毒藥。
動作行云流水,不帶一絲拖沓!
那毒藥和香爐里的香粉是差不多的,味道回比原先的香淡很多!
隨后為了趕在更多御林軍敢來之前和池溟出宮,疏辭拿走了桌上放的一顆夜明珠揣在懷里,她從窗口出來在暗處射出一枚銀針,那首將很快感覺力不從心。
池溟抓住機會來到屋頂,疏辭在暗處又給她一個手勢,意思兩人分開出宮安規(guī)劃好的路線!
御林軍這時也很快趕了過來,首將撐著身體進殿查看,命其余人抓捕刺客,好在陛下還在熟睡,沒有異常,他發(fā)現(xiàn)桌子上的夜明珠不見了,也松了一口氣,認為應(yīng)該只是偷盜,不會關(guān)系到陛下安危!
兩人很快順利出城,疏辭悄悄翻墻回到府中,此時厘懿行還在熟睡!她的夜行衣在兩人出宮后讓池溟連帶著那顆夜明珠帶出了運金城!
池溟飛檐走壁,輕松躲過結(jié)對搜捕的羽林衛(wèi),來到一處城墻面前,此時朝汐在另一邊甩出繩索接應(yīng),兩人順利離開運金。
他們來到離運金不遠的寅縣,將那顆夜明珠給了以為街頭的乞丐,那乞丐很高興拿著那顆夜明珠守在當(dāng)鋪門口,天一亮就兌換了很多銀票!
突然拿到這么多錢,他有些惶恐,當(dāng)日逃離開了寅縣!
厘懿行因為知道疏辭很大可能就是當(dāng)年的禹國公主,心中很是高興,雖然他知道她有可能是不記得了,也有可能是不信任他,但來日方長,他總會知道答案的!
因此便放松了對疏辭的警惕,一覺睡到天亮!
直到第二日宮中安插的眼線秘密傳來消息稱陛下身中劇毒,昏睡不醒,太醫(yī)也束手無策,如果一天之內(nèi)得不到解藥將會毒發(fā)身亡!
厘懿行雖然心中有怨恨,但面對如此消息,他一大早就去找了肖煜悄悄進宮!
此消息關(guān)系朝堂穩(wěn)定,目前只有羽林衛(wèi)首領(lǐng)和厘秋寒以及太醫(yī)院的徐太醫(yī)知道!向外放出的消息卻是陛下舊疾復(fù)發(fā),需要醫(yī)術(shù)高超的名醫(yī)!
舒貴妃因為是厘秋寒的生母,也很快知道了消息,聽徐太醫(yī)的意思,厘褚基本沒有存活的希望,她雖然難過但一想到厘秋寒馬上就能繼位,而她也能被封為皇太后,就覺得也不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