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索要獎金
通過一個多月和柳超的接觸，我全方位地感受到了一位老大哥的做派：他很少問我在醫(yī)院的事，無論去哪里喝酒唱歌都會帶著我，拆新煙時一直會往我這扔兩包。他曾說過很羨慕我這樣有學歷的人，如果他也有個，哪怕就是高中學歷也行，那樣他按照自己的能力在公司肯定能得到更大的重用，而不是窩在一個縣城做業(yè)務了。
我也曾和他去過他待的那個縣城，到他住的地方看過，整潔又簡潔。喊出來一起吃飯的客戶也都紛紛挑大拇哥，夸他很會辦事。順理成章的銷售業(yè)績也很好，以前還收到過“縣域醫(yī)院優(yōu)秀業(yè)務員”的表彰。
“跟你住一起快倆月了，過年也吃不到你一個棗?！绷谏嘲l(fā)上冷不丁地說到。
我還在玩他放在桌子上的電腦，和朋友聊著QQ。被這猛然一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愣地問：“柳哥，您說什么？”
“我說啊，你們家的棗我都沒機會吃到?！绷鐩]有看我。
我明白他肯定知道給老路送冬棗的事了，趕忙停下敲鍵盤的手，扭身面向他緊緊張張地說：“柳哥，是我考慮不周。我下次肯定記得柳哥您。”
“哎，你以為我在乎的是那點棗嗎？哪些人對你好，哪些人在害你，你也看不懂?！绷牧丝氖掷锏臒熁?。
“柳哥，我知道你對我特別好，送東西的事確實是我的錯?！蔽一琶Φ乩^續(xù)解釋著。
“你知不知道這幾個月你的獎金到誰手里了？”柳超扭過臉盯著我問道。
“什么獎金？沒人跟我說啊？”這也是我第一次聽到我還有獎金，是年終獎嗎？
“你現(xiàn)在每個月給你打多少錢？”
“一千多塊錢啊，工資和差旅補助一起發(fā)啊”我懷著好奇的心，極力地將情況描述得清晰一些。
“你都干了快半年了，每個月賣那么多盒出去，每盒都該給你發(fā)獎金的啊。你連這都不知道，你是真傻啊！”
“平時就我自己在這，也沒人跟我說啊?！?p> “你也沒問問嗎？”
“我以為咱們就是日常把工作干好了以后，到年底會發(fā)些獎金。因為我剛來時間不長，所以今年就沒有呢?！?p> “你問下老路吧。”
“好的，謝謝柳哥?！边M公司這么久才知道還有這么多事，到底被老路隱瞞了多少事情啊？啥時候又會是個頭兒呢？我的腦子里充斥著太多的問號，問號又天馬行空星空地漂浮著，逐漸地成了一團糨糊?，F(xiàn)在，我只想的是趕緊去嶧嶺開會，或者老路趕緊來趟莒城，一定要好好地好好地當面問清楚。
“領(lǐng)導，您什么時候來莒城啊？”我第二天一早撥通了老路的電話。
“有什么事嗎？”老路有些疑惑地問。
“我想問一下獎金的事?！蔽议_門見山地問見山地問到。
“什么獎金的事，你又聽誰在那胡說了？”老路極其不耐煩地說。
“沒人跟我說，我就是想問問?！蔽乙膊辉贉蕚洳刂粗恕?p> “我明天去。就這樣吧”電話那頭嘟嘟地響起了掛斷聲。
果然，第二天老路便開著車來到了莒城，到我住的地方以后看到柳超還在房間睡覺，朝床上瞪了一眼后，便對我說：“你跟我來。”
我跟著老路來到樓下，緊跟在他后面在小區(qū)里走著，等待著他開口。
“你不要聽別人胡說八道?！崩下放み^頭看了我一眼后說到。
“是的，領(lǐng)導?！苯裉煳乙呀?jīng)沒有了昨日的那股沖勁，曾經(jīng)想象過的要理直氣壯地爭論一番的場面，在真正面對老路時，頓時又全部給縮了回去。
“你現(xiàn)在不是沒錢嗎？很多市場上的支出都是辦事處出的。”老路看到我這樣的態(tài)度也語氣緩和地說到。
“我現(xiàn)在可以從家里拿些錢啊，我也想掙點獎金。”這番話在我聽來，看來確實是有獎金這個事情，他已經(jīng)變相承認了。所以便有些理直氣壯起來。
“你要知道，當時都沒人要你，是你來求我的，我才讓你來的，本來這個市場是給小黃的?！崩下窙]有接我的話茬，而是翻開了舊賬。
“這個我知道，領(lǐng)導，我也一直很感謝你，也很珍惜這個機會，所以才會踏踏實實地做好這份工作?！北唤业絺痰奈宜坪跻呀?jīng)不敢再去過多的爭辯。
“等你有了錢再說吧。這個柳超天天就在家睡大覺?。俊崩下芬矝]在繼續(xù)糾纏這個話題。
“我今天就跟家里打電話，讓家里湊錢。”眼看這個事情又要被拖，我自己在那嘟囔了一句。
“你隨便?！崩下妨滔逻@句話便上車了，倒車時看到我還在那站著，“我其他地方還有事，先走了。”
家里東湊西借地搞了一萬塊錢出來，給我打了過來。而我也沒有了前段時間的那種跑業(yè)務的激情，只想著要盡快找老路把獎金爭取過來，既然他說是因為自己沒有錢，都是辦事處扶持的，那我就趕緊把錢拿出來讓他看，堵住他的嘴。
這幾天，老路也跟柳超打了電話，讓他早點回縣城，把這段時間耽誤的工作好好拾掇拾掇。柳超也沒有理睬這些，時不時地也詢問一下我要獎金的事，并且提醒我一定要強勢一點，說老路這人欺軟怕硬。
終于又到了例會的時間，等待的這段時間里，我也曾和老路電話說了下錢已經(jīng)有一萬了，看什么時候讓自己去經(jīng)營市場。老路給的回復便是等例會時當面說。
來到他們住的房間，看到保姆還是一如既往地忙。我在領(lǐng)導房間門口敲了敲門，沒有聽到里面的應聲，便后退到廚房問保姆，領(lǐng)導在家沒？
“在家呢啊，今天沒看他出門啊?！北Ｄ敷@訝地回到。
過了好一會，老路才從房間里出來，一臉陰沉地看了眼我，走向斌哥的房間，同時也將房門關(guān)上了。
我坐在椅子上，反復琢磨著自己的思路，想象著無論老路說什么，自己唯有堅持才能拿到應得的權(quán)益。同時又在思考著過往幾個月來經(jīng)常能得到老路的表揚的原因，肯定是他把獎金歸為己有了，我出力，他收益。甚至有沒有可能我當初找他要機會時他就已經(jīng)想好了呢？還是自己笨啊？小黃年前就自己走了，什么原因呢？是不是也是這個原因呢？小黃比我聰明啊，懂這里面的規(guī)則。而我這個小白竟然始終陶醉在老路營造的套路里，若不是柳哥揭開這層窗戶紙，我還要被耍多久?！袄下诽珘牧耍 边@就是思來想去最后得到的結(jié)論。
過了一會，老路從斌哥房間出來了，我站起身走到老路面前，與他形成面對面的架勢，開口詢問到：“領(lǐng)導，我的獎金怎么說？”
“蕭良，我跟你說啊，你能來公司有份工作，你都應該感謝我，沒有我收留，你還不知道在那呢？”老路對我能做出這樣的架勢有些出乎意料，以往溫順的小綿羊去哪了？
“我就想問下我的獎金！”我這次有些豁出去了，對于到底會有什么后果自己沒想過，也想不到。用柳超的話說，我有理我怕啥。
“跟你說了，你市場上的支出都是辦事處承擔的，你哪來的獎金？”老路扭過頭不愿意再和我去糾纏。
“我現(xiàn)在家里給寄過錢了?！蔽亿s忙又擋在老路面前。
“過了這個月再說！”
“不行，下個月就得給我算獎金。”這是蕭良經(jīng)過良久思考以后做的決定，不能將局面搞得太僵硬，以往無論是否有獎金，都可以和自己無關(guān)，自己可以放棄。但，既然自己提出了，就要有個新結(jié)果。
“下個月再說！”老路擺脫了與蕭良的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