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就算是劍嵐宗這樣的頂級宗門,也無法完全掃清陰暗的角落。
慶弦將目光從羅月如身上挪開。
大是挺大的,就是不知道大禮是什么大禮。
“賤奴也不知具體是什么,只聽李馥殿下是這么說的。”
“那咱們快去快回吧。”慶弦點頭,難掩眼中期待,搓了搓手。
他也沒有想到,投資的好處居然這么大。
除了賬冊的獎勵,他人的回饋也是一個難以忽視的層面。
不過,既然是李馥所贈的東西,一般來說肯定不會太差。
慶弦走在前頭,羅月如緊隨其后,兩人朝著銘陀峰后山行去。
作為劍嵐宗的灰色地帶,那里可謂是魚龍混雜。
倒不是劍嵐宗不想管那個鬼地方。
只是這坤峰第十九的銘陀峰自前任峰主愚宥真人自斷經(jīng)脈慘死之后,便沒有長老愿意接手了。
再加上,坤字開頭編號的峰本就是外門地界,內(nèi)門的那些老妖怪不想管也正常。
再加上一些長老,甚至是執(zhí)法堂的弟子,經(jīng)常去后山銷贓、行樂……
幾年下來,這地方不僅沒有被清理掉,反而有愈發(fā)壯大的趨勢。
一些郁郁不得志的劍嵐宗弟子也選擇在這里逗留,久而久之這里就成了“俗亂市井”的代名詞。
來到后山。
眼前儼然一座山腰上的小城。
吃喝玩樂的樓坊、交易銷贓的坊市,該有的都有,不該有的更是一應(yīng)俱全。
據(jù)說沈家在這里拳頭可不小,背后有蕭家撐腰,說話那是相當(dāng)有分量的,這多半是拜蕭塵的主角光環(huán)所賜。
羅月如將長裙后的兜帽戴好,遮住了大半面容,兩撮長發(fā)順著鎖骨滑落。
就算如此,一身墨黑長裙還是難以遮掩她身上那股神秘誘人的氣息。
有那么幾秒,慶弦甚至覺得,這女人不應(yīng)該是做奴隸的命。
如果說慶弦對這個新來的姐姐型侍女沒有一點想法,那確是不太現(xiàn)實。
不過他這人就是如此,不太喜歡強(qiáng)扭的瓜。
畢竟不甜。
七彎八拐,路過一條曲折狹隘的小巷。
巷子里,鶯鶯燕燕的鳴啼與歡笑讓羅月如不禁臉紅。
畢竟還是個未經(jīng)世事的少女,更是皇室飽讀詩書的道奴,想象力絕非普通人所能比擬。
兩人在一家貓狗鋪子前停下。
店鋪一旁的竹籠空空蕩蕩,只有角落里一只瘦小的黑貓眨巴著眼睛。
柜臺前的老頭耄耋之年,正噼里啪啦地打著算盤。
這老頭雖然年事已高,但氣質(zhì)不似常人。
那種感覺,與其說他是個小店忙碌一生的掌柜,倒不如說這老頭是退出朝堂隱居的高人。
慶弦不確定是不是這里。
他站在門口朝著巷子兩邊望了幾眼,雞鳴、狗叫在這條小路上回蕩。
偶爾還有一些不明來路的人士緊張兮兮地望著來往的人群。
隔壁的小院之外,幾個漢子明目張膽地扛著一個人形的麻袋,臉上透著猥瑣的笑容,消失在小院深處的倉房里。
這附近果真是個是非之地。
“確定是這家……貓狗鋪子?”
“正是?!?p> “這店可真夠偏的?!?p> “畢竟是李馥殿下在這后山的秘點,很多情報、物資都走這里流通,自然需要隱蔽些……”
如今羅月如是慶弦的人,自然將她所知之事和盤托出。
慶弦點了點頭,走了進(jìn)去。
昏暗的小鋪子內(nèi),滿臉皺紋老頭抬了抬單片眼鏡。
在看清楚慶弦的面容之后,不慌不忙地從柜臺下面取出一枚玉石匣子,擺在柜臺上。
“慶公子,這是殿下托老身交與您的東西?!?p> “多謝!”慶弦心中一喜,點頭拱手。
“公子客氣了,如果沒什么事,老身繼續(xù)核賬去了?!?p> 老頭擺了擺手,一頭雪發(fā)微微顫動,繼續(xù)噼啪打起算盤。
慶弦打開玉石匣,濃郁的藥香撲面而來。
只見里面躺著三枚玉髓凝氣丹,一枚納戒,以及一本封裝完好的功法。
嚯!好一個大禮包,當(dāng)真分量十足!
不管換做是誰,都會被這禮包的陣容所驚到。
李馥也是大手筆,這些東西加起來,少說也有上萬靈石了!
這還沒算上那本封裝的功法。
慶弦二話不說,便將那納戒戴在手上。
意念一動,內(nèi)里竟然有十多平米的空間,在納戒中算是不小的了。
看來這次李馥絕對是下了血本。
捧著石匣又摸索片刻。
慶弦發(fā)現(xiàn)這石匣下面居然還有二層!
拉開一看,里面躺著一枚血紅色的印章,旁邊還有張紙條。
“此乃道奴羅月如之魂契,若往后此人膽敢有叛逃、不利于主人等行徑,只需將此魂契捏碎,無論多遠(yuǎn),此人必將五臟俱焚,七竅流血而死!”
“真是好殘忍的死法?!睉c弦心中呢喃。
當(dāng)你成為道奴的那一刻,你的肉身,甚至是靈魂都不屬于你了。
這魂契便是用人的三魂六魄各取其一煉制而成,路子很是毒辣。
慶弦嘆了口氣。
在羅月如以及老頭驚異的目光中,將那枚小小的魂契,直接塞進(jìn)了她的手里。
這動作很是隨意。
讓人看了之后,還以為他是個不懂行的愚蠢紈绔。
一個道奴最主要的命根,居然被他這么隨意地塞到了奴隸本人的手里。
羅月如手中握著自己的魂契,她感覺渾身都在止不住地顫抖。
“殿下!慶弦殿下!您趕緊將這魂契收好,它……它可是賤奴的身家性命!”
慶弦不耐煩地擺手,“以后別自稱賤奴了,我不愛聽,還有,這玩意兒我保管著麻煩,你自己處理?!?p> 慶弦明白,一旦魂契交出,那他便不再對羅月如有任何約束力。
可就算如此,他依然希望她能夠自己保管好自己的性命。
說到底,他就不是個喜歡把別人性命捏在自己手里的人。
“這怎么能行?!賤……月如受之不起!”羅月如驚了。
“這怎么不能行?”
羅月如被這突如其來的反問給問住了,心底的暖流冷不丁地從眼眶溢出。
“哎哎哎,你別跪了,你跟李馥一樣,動不動就跪,真讓人頭大?!?p> 慶弦連忙將手足無措的羅月如扶起。
在他接觸到少女手臂的一瞬……
腦海里,賬冊突然翻飛!
【隱藏投資觸發(fā)!】
【羅月如,慶弦道奴,順氣境七階】
【投資級別:優(yōu)品】
【投資項:本人魂契】
【分紅:功法轉(zhuǎn)換符一張,會心符一張,大續(xù)生肌丹一枚,大續(xù)定氣丸一枚】
慶弦看著納戒里多出來的東西一愣。
雖然不知道兩張符是干嘛的,但那兩顆丹藥可都是保命的好家伙,甚至山門里有錢都不一定買得到。
但慶弦更驚喜的是,沒想到自己的無意之舉居然觸發(fā)了隱藏投資!
哈!這賬冊的玩法可真夠花的!
他又取出一顆玉髓凝氣丹,順手塞進(jìn)羅月如的手里。
可以感覺到她的身子又止不住地顫了一下。
這丹藥適合順氣境的修士吃,對自己的用處不大,拿來給羅月如剛剛好。
先是給了魂契,而后又給了凝氣丹,柜臺前的老先生已經(jīng)是眼皮直顫。
可他只是個外人,不好說什么。
而羅月如竟已經(jīng)哭成淚人,不停地擦拭著眼淚,心中下定決心,跟定慶弦。
“以后月如這條命,仍舊是殿下的!”
慶弦沒說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
倒不是他濫好人,給她丹藥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再觸發(fā)隱藏投資。
只可惜,好像并不能。
慶弦將剩下的東西全都收進(jìn)納戒。
小店的隔壁時不時傳來敲擊聲與悶響,有時還能聽到女人的嗚咽。
慶弦一笑,這隔壁玩得也夠花的。
他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對老先生又問道,“老先生,向您打聽個事情?!?p> “是隔壁的事情么?這地方就這樣,魚龍混雜,三教九流,公子還是別趟的渾水的好?!?p> “噢,您誤會了,我只是想向您打聽點消息。”
“但說無妨。”
“可以幫忙收集到沈家和蕭家的資料么?越詳細(xì)越好,之前我記得有和李馥說過,不知他有否和您提起……”
“這個倒是……”
“砰!”
老先生剛開口,隔壁又是一陣巨大的悶響,把木墻上的灰塵都震下來了。
他倒像是習(xí)慣了一樣,沒當(dāng)回事,緩緩朝著后屋走去。
“其實資料早就有了,公子稍等片刻,老身去取?!?
缽缽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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