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傍晚七點多,我回到了教室,臨近上課還有幾分鐘,班里太過喧鬧嘈雜,沒有人注意到我。
我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上,眼神空洞。
喧嘩聲太大,搞得我心煩意亂,望著窗外山頭的最后一縷光,慢慢消失在云朵中。
我實在太想她了,真的想。
她的聲音時時刻刻回蕩在耳邊,我回憶著過往我與她相處的事情,那舒心的感覺,像是小時候趴在媽媽腿上給你掏耳朵。
可惜,以后就不會再有這樣的舒適感啦,只有她的一媚一笑,始終停留在記憶深處。
……
“你怎么了?不高興嗎?”
我幻想有人能對此時emo的我說出這句話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
但直到現(xiàn)在我才反應(yīng)過來,在這個班里,我似乎并沒什么朋友。
陪我一同去表白的其中一人,叫李蘋,勉強還算得上是朋友,但也沒有深交。
自從分班后,我只與那時還坐在我后桌的白眉玉有交集。
她離開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慢慢的喜歡上了她,她因為成績不好,想考大學(xué),去學(xué)了特長,轉(zhuǎn)了班級。
我也才發(fā)現(xiàn)在這個班里貌似已經(jīng)沒有可以談話的人了。
在宿舍,我倒是還有幾個不錯的哥們兒,也經(jīng)常跑去好他們的宿舍,甚至直接在那兒睡了兩個月。
我在那兒倒是混熟了,也就是因為和他們斗嘴,我就去表白了。
……
放學(xué)回到宿舍后,我又去了其中一個哥們兒的宿舍,宿舍號是411,我與他們講了今天被拒絕的事,結(jié)果一個個笑得前仰后合,然后安慰我,讓我不要難過。
然后又笑的前仰后合。
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夢。
夜晚,星空,田地,大石頭,蟬鳴,螢火蟲。
我和她躺在大石頭上,注視著彼此。
這個夢,貌似以前也做過。
第二天,我決定再去嘗試一次,起碼不能斷了感情。
一整個早上,我都在想著下課就去找她,二樓不遠,就在我頭上。
只要上去找她,和她套點什么話題,只要能多靠近她一點兒就可以了。
……
我依舊沒有踩上上去的樓梯,真踏馬慫。
中午第一節(jié)下課,我終于一鼓作氣跑到二樓,來到他們教室門口,又徘徊著。
最后心一橫,從后門走了進去。
里面的人幾乎都趴在桌上睡覺,我找到個不睡覺的人,詢問白眉玉的座位,她指了指右前方,我順著看過去,看見了她。
她正趴在桌子上,坐她后面的一個小男生認識我,便幫我把她叫了起來。
睡意朦朧的她把身子挺起來,隨后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向我這邊
我走上前,看著她那貌似虛脫的樣子。
完了,我又說不出話了。
她把眼睛叮的瞪大問我:“找我有事嗎?”
我低著頭,腦子反復(fù)思考語言,最終走到她面前。
“我要借錢?!蔽艺f。
“噗?!彼α顺鰜?,隨后尷尬的說:“我沒有?!?p> 我不知道怎么接話,于是回道:“那我后面要來找你借。”
她說好。
然后我就快步走出了教室門。
走出去后,我狠狠地扇了自己兩耳光。
之后,我一直魂不守舍,因為周邊聒噪的環(huán)境,再加上我的怯懦,無法打開手機與她聊天。
手機貌似是我倆唯一能遞進感情的工具。
可我們之間并沒有聯(lián)系。
我偶爾會在上廁所的路上碰見她,會和她擊個拳。
再到后來,我聽一個朋友說她談了個對象。
我本能反應(yīng)是不愿意去相信,直到一次晚自習(xí)放學(xué)路上看見她與一個個子不高的體育生從我身邊快速走過。
那時我正與一名多年的好友走著,她嘰嘰喳喳講了一大堆話,白眉玉從旁走過后,我的內(nèi)心是崩潰的。
……
我依舊不愿去相信,甚至幻想了無數(shù)種他倆沒在一起的可能。
但我不敢去問她,她見我時也不再擊拳,而是勉強擠出禮貌的笑容走過。
就這樣吧。
我想著,得不到就得不到,反正我也沒啥戀愛經(jīng)驗,她跟我在一起一定會很累。
我真善良。
放假后,我一個人去了村委會辦公的那棟樓住,那里周圍沒有人家。
幾座墳?zāi)咕妥湓诖箝T前不遠處,雖有幾分膽怯,但抱著磨練自己膽量的想法,還是睡在了那里,在無數(shù)個寂靜的夜里慢慢回想。
回想我是個怎樣的人,為了什么活?為了什么難過?為了什么從一個天真活潑的大男孩變成一個內(nèi)心麻痹的叛逆少年?
迷茫本就是一個讓人很迷茫的詞,仿佛置身霧里,想不清楚該邁出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