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海登·莫迪斯
解鎖,點開。
下一刻撥通了那串爛熟于心的號碼,電話那邊很快傳來忙音。
隨后是片刻的靜默,直到另一頭響起清亮的嗓音:“喂,怎么了?”
聞言,程非臣冷漠的臉色逐漸緩和下來,他的眼神變得很溫柔,溫和的說:“沒什么,就想和你說說話,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會不會打擾到你?”
“當然不會?!?p> 對方輕快的笑聲傳到耳畔,讓他原本煩悶的心情,在這一刻也變得放松下來。
“寧,我很想你。”
“等你處理好E國那邊的事,如果還想我的話,就回來海都看我吧?!毕膶幠沁咁D了頓,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事,忽然話鋒一轉(zhuǎn),繼續(xù)說道,“還有半個月就要過年了,你打算是在年前回來,還是年后回來?”
E國地處西伯利亞區(qū)域,一年中的大部分時間都處于風雪肆虐的冬季,放眼即是一個蒼白的世界。程非臣在這里,對于時間的思維慣性已經(jīng)近乎固化。
經(jīng)過對方的提醒,程非臣這才想起,雖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新歷一月初,但按照Z國的年歷來算,其實他們還踩在舊年的尾巴上,而再過半個月,才是Z國新一年的開始。
“我很希望自己能在過年之前回到海都?!?p> 面對程洛這種棘手的對象,他沒有辦法保證自己能在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內(nèi),沖出對方的包圍防線,以及把手頭上的麻煩事都處理完……程非臣想給夏寧一個肯定的答復,極大概率是年后,但他還是想與她一起度過他們認識后的第一個年。
與其許下一個不知能否兌現(xiàn)的承諾,他只能許下一個希望。
那邊的人聽到后,也只是笑笑。
她說:“E國距離海都太遠,如果你真的遇上沒辦法解決的棘手情況,可以跟我說說。雖說我的能力有限,但多個人,多份力量。”
此話一出,程非臣突然沉默下來,久久沒有回應。
時間一長,夏寧顯得有些不放心。
“程非臣,你怎么了?”
“我沒事?!?p> 他清冷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淺笑,眼神溫柔得仿佛快要融化,就連說話的語氣里都帶著幾分寵溺。
一直站在程非臣身后的老管家見狀,那雙精明的眼睛里透露出不可思議的意味。他跟了這位程家的少爺將近十五年,向來了解對方清冷的性子,而剛剛打電話時的語氣腔調(diào),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
這還是那個在道上被稱為“小羅剎”的程家少爺嗎?
老管家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接下來對方的舉動更加讓人感到迷惑。
這一通電話,程非臣打了一個小時多,最終還是因為行程安排的原因,才結(jié)束了通話。在掛斷電話時,有那么一瞬間的微妙,聽他說“byebye”的語氣里,竟然夾帶著那么一絲難以察覺的委屈。
“……”
盯著已經(jīng)從餐桌前起身離開的身影,老管家若有所思。
用過早飯。
其實時間還早,也才八點。
剛走出房子,一股寒流當即迎面撲來,讓人不禁精神一振,頓時神清氣爽。
雪是在后半夜時停下的。
程非臣走出門時,停頓下腳步,抬頭看了眼明凈的天空。金燦燦的陽光落在他清冷的臉上,與溫暖相撞,卻并不顯得突兀,整個人就像是被鍍上了一層金光,就像是無意落入人間的精靈。
“呼——”
只是漫不經(jīng)心瞥了眼,然后深呼吸一口氣,眼底浮現(xiàn)出堅定。
緊接著,信步朝房子對面的車庫走去。
沒一會兒,一輛黑色的布加迪威龍從車庫里緩緩駛出,不多時便離開了莊園。
……
小鎮(zhèn)一處24小時營業(yè)的酒吧內(nèi)。
店面不大,裝修風格也不是本土特色,屬于比較壓抑的哥特式。
由于現(xiàn)在處于早晨時段,來店里喝酒的人很少,除了幾個昨晚買醉到今早的,還有幾個街溜子,他們坐在酒吧吧臺前,不停出言撩撥吧臺里的女調(diào)酒師。
在酒吧左邊不起眼的角落里,還坐了兩個人,看上去長得人高馬大。盡管是在室內(nèi),他們依舊沒有摘下墨鏡。
離門口相對較近的男人端著酒杯,晃了晃玻璃杯里殷紅如血的酒液,嘴角蓄著意味深長的笑,接著朝對面的說道:“Collins, are you sure you want to cooperate with the wolf cub of the Cheng family?(柯林斯基,你確定要和程家那頭狼崽子合作?)”
柯林斯基端起桌上的紅酒,送到嘴邊一飲而盡。
只聽他不緊不慢的說:“What about wolf cubs? Don't forget, Hayden, that people like us are going to gamble on prosperity.(狼崽子又如何?海登,你別忘了,像我們這樣的人,本就是拿命去賭一場榮華富貴。)”
海登若有所思的注視著柯林斯基,不一會兒后,他突然嗤笑出聲,那雙狹長的丹鳳眼里滿是精明的算計。
“Therefore, it will be another exciting gamble.(所以說,這將就又是一場刺激的賭博。)”
“Different people have different views.(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柯林斯基大大方方的迎上了對方質(zhì)疑的目光。
“No one in the Cheng family will be a soft persimmon.(程家沒一個人會是軟柿子。)”海登頓了頓,語氣意味深長,只聽他補充說道,“Collins, be careful when the boat capsizes in the sewer. It will be disgraceful.(柯林斯基,小心到時候陰溝里翻船,到時候可就不太體面了。)”
對于同伴的謹慎,柯林斯基卻不以為然。
他們作為MG最大的販毒集團中的高層骨干成員,能坐到這個位置,幾乎都是從槍林彈雨中闖出來的。
什么事沒做過?
什么場面沒見過?
用得著忌憚玩音樂的“文人”?
何況對方不過剛成年不久,就算是出于家庭的背景而見識了不少東西,也不過是個乳臭未干的富家子弟罷了。
“Hayden, the other party is just a yellow haired boy, and it's worth thinking so much?(海登,對方不過是個黃毛小子,也值得你想那么多?)”柯林斯基心中雖然鄙夷同伴畏手畏腳的做法,但嘴上還是換了種說法。
看到對方還是秉持著原來的態(tài)度,他也沒辦法,只好妥協(xié)。
趁海登的臉色沉下來之前,趕忙開腔解釋。
“All right, Hayden, I'll listen to you in the future. This time it depends. Moreover, the childe of the Cheng family is a fat sheep. After finishing this order, brother, I invite you to go to the clubhouse to have fun.(好了好了,海登,以后都聽你的,這次就看情況來。而且這個程家的公子哥可是只肥羊,做完這一單,兄弟我請你去會所樂呵樂呵。)”
事已至此,海登就算是對自己搭檔接私活再不滿,眼下也只能認栽了。
“Let's not take this as an example. If there is another time, you can go directly to the boss and explain.(下不為例,如果還有下次,你就直接去向老大解釋。)”
“Okay, okay……”
柯林斯基敷衍地回應,明顯沒把對方的話放在心里,畢竟他也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了。
雖然同為毒梟,還都是骨干成員,但實際上,海登的話語權和地位要比柯林斯基高得多。除了業(yè)務能力強,海登還是最聰明的一個,從制毒至銷售到客戶手里,他一個人就能包攬整條產(chǎn)業(yè)鏈,質(zhì)量還好。
海登·莫迪斯,被稱為MG販毒集團的“智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