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心痛到無法呼吸
“中森柊……”山本陰沉著臉，轉(zhuǎn)過身，對上千羽柊溫和的笑容。
千羽柊看了看他手里的一張唱片，好心道：
“啊，山本老師是怕拿不了那么多，所以只買了一張嗎？沒關(guān)系的，我?guī)湍?，盡管一次買好三十張吧，不然一次次買多麻煩啊。”
山本嘴唇哆嗦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客人真的要買三十張嗎？三十張并不算太沉，當(dāng)然，如果您需要，我們也可以送到貴宅的?！?p> 老板是個喜歡音樂的，耳朵很尖，這是個大單啊，要服務(wù)到位才行。
“嗨，這位是旁邊高中的山本老師，一向很受學(xué)生愛戴，從來說一不二的。
他之前當(dāng)著很多學(xué)生的面說過要買三十張這個唱片，肯定不會反悔的。”千羽柊微笑著解釋道。
老板頓時一喜，“哦？山本老師？聽說過聽說過，那我這就幫您包好，請問山本老師貴宅地址，我讓人送去?！?p> 山本鐵青著臉，咬牙切齒道：“不用了，三十張唱片我還拿得動?！?p> 說完心疼地從懷里掏出三張疊的板板正正的萬円紙鈔。
“多謝惠顧，您還需要點(diǎn)別的嗎？安全地帶的新歌最近也是大火哦，您可以試聽一下?！崩习謇涞卮虬萌畯埑?。
“不用了……”山本感受著胸前空蕩蕩的口袋，心痛到無法呼吸。
路過千羽柊身邊的時候，他甚至都沒心思瞪對方了，失魂落魄地出了店門。
中年男人的悲哀啊……
不過，日本這邊也這樣嗎？不應(yīng)該啊，正常來說妻子應(yīng)該是不會讓男人在外面難堪的，山本這是有什么特殊情況？
千羽柊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對老板道：“我也要一張渡邊美里的唱片?！?p> “需要試聽嗎？”
“不用了?！?p> 只是買來收藏而已，想聽的話，聽歌姬親口唱不好嗎？
另一邊，山本老師回到家，坐在榻榻米上，看著地上的三十張唱片發(fā)呆，買這么多，要做什么……
“算了，先聽聽看吧?！鄙奖緭u搖頭，將唱片放進(jìn)唱片機(jī)里。
前奏響起。
“一般般嘛?！鄙奖静恍嫉?。
渡邊美里開口。
“哦？這個歌姬……有點(diǎn)東西，中森柊這小子從哪兒找來的，真的是素人？”山本認(rèn)真了一點(diǎn)。
等到渡邊美里轉(zhuǎn)調(diào)，升key，游刃有余的絲滑，旋律緊緊抓住他的耳朵，山本徹底嚴(yán)肅了起來。
“這是……這種新穎的轉(zhuǎn)調(diào)……中森柊那小子能寫出這種旋律？”山本有點(diǎn)不敢置信。
這時，門開了，一個面色疲憊，皺紋明顯，但卻風(fēng)韻猶存，氣質(zhì)微冷的女人進(jìn)來了，“我回來了。”
“啊，歡迎回來?！?p> “那些是什么？”她掃了眼地板上亂七八糟堆放的唱片。
“呃……唱片?！?p> “松田圣子發(fā)新歌了？”
“不是……因為是班上一個學(xué)生寫的歌，身為老師，我就支持了一下?！?p> 山本太太嘆了口氣，也沒心思追問，“今晚女兒那邊，你去接替母親吧，年底了，事情比較多，最近沒法熬夜了。”
山本摸摸頭頂?shù)牡刂泻?，“我知道了，馬上就去?！?p> “嗯，辛苦了。”
“我還好，你要多注意身體?！?p> “對了，中森柊的考勤是怎么回事？”山本太太忽然問道。
山本支支吾吾道：“嗯，他最近有事，你也知道，他家里的情況特殊。”
山本太太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你多留意一下，能不能出個東大生，就看他了。
如果他考上的話，學(xué)校的情況就會好很多，我這個理事長也能輕松一些。
等下學(xué)期，我找他談一談，他還是有潛力可挖的，只是上個普通的名校太可惜了。”
“放心，我一直很關(guān)注他?！鄙奖拘奶摰溃缓笫帐捌鸪?，“那我先去那邊了，晚飯你自己解決？”
“嗯，你照顧好女兒就行，不用擔(dān)心我?！鄙奖咎珦]揮手。
山本穿上外套，剛要出門，猶豫了一下，又回身拿了一張渡邊美里的唱片塞進(jìn)懷里。
離開家之后，他直奔附近的一所醫(yī)院，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女兒的病房。
……
時間很快又過去一周。
又是周二，放學(xué)后，千羽柊直接朝研音而去。
剛一進(jìn)門，前臺小姐姐就連忙站起來，眼中閃著小星星一樣，崇拜地道：“千羽老師，您來了?！?p> “秋山桑不用這么客氣的，老師什么的，我可還擔(dān)當(dāng)不起?！鼻в饢爸t虛道。
“不不不，您擔(dān)的起，渡邊桑的唱片銷量非常棒，會社里都傳開了，說是周冠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到手了。”秋山玉子十分激動，比當(dāng)事人都激動。
千羽柊也不免露出笑意，“已經(jīng)確定了？”
“差不多，就算不從ORICON那邊要數(shù)據(jù)，我們這邊也能根據(jù)出貨量做出預(yù)測，首批出荷的十萬張唱片根本沒堅持兩天，就急急忙忙追加訂單了?！?p> “這樣啊，那真是太好了?！鼻в饢胺判牧艘恍?，看樣子歌曲和歌姬的選擇都是正確的，沒有出現(xiàn)水土不服的情況。
“啊，對了，社長還在辦公室等您。”秋山玉子總算想起正事。
“那我就先上去了?！鼻в饢包c(diǎn)頭示意，然后離開。
秋山玉子看著他的身影，感覺他的反應(yīng)好像太平淡了點(diǎn)，難道不該激動地跳起來嗎？
唉，大概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區(qū)別吧，秋山玉子默默想到。
千羽柊一路朝著花見赫辦公室，路上遇到的研音工作人員都一臉敬意地躬身打招呼，他不得不挨個回禮，沒一會兒就累得腰酸起來。
等進(jìn)了花見赫辦公室，對方正一臉笑意地和渡邊美里交談。
“柊君，你來了，快坐吧?！被ㄒ姾杖莨鉄òl(fā)，笑呵呵地看向千羽柊。
和那天唉聲嘆氣，無可奈何的樣子完全不同。
“午安，社長桑。”千羽柊打了招呼，然后在渡邊美里旁邊坐下。
坐下之后……就沒動靜了，千羽柊和花見赫大眼瞪小眼，對視半天，最終還是花見赫忍不住了。
“你就不想問問唱片銷量？我聽渡邊君說，整整一周時間，你甚至一次都沒跟她打聽過情況，難道心里就不著急？”
千羽柊笑了笑，道：“打聽消息不但不能提升銷量，反倒會給渡邊桑壓力，而且我相信她可以的，所以也沒必要太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