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12月28日。
離新年元旦只剩三天時間。
天王歌手王海工作室。
又是一群娛樂記者正在大門口蹲守,坊間傳聞,近日王海將發(fā)布超級超級強大的新專輯。
這可是大新聞啊。奇怪,為什么要加一個“又”字呢?
天王新專輯,據傳重金聘請龍國十位音樂大師為他量他定做歌曲。
只要搶到新專輯的一點點內情,肯定能上娛樂新聞頭條。
“這次都準備好了吧?那些小報記者,也不要冷落他們了。”
工作室頂樓,王海寬大的辦公室里。女友張紫衣偎在王海臂彎說。
“你說的對,我已經叫人丟給他們一點車馬費了,還給了他們新專輯的歌名?!蓖鹾5拖买湴恋念^顱,看著眼前的女友說。
這位張紫衣既聰明又漂亮還特粘人,他已經三個月沒有更換女朋友了,海王之名從此已廢。
“你還是下去見見他們吧,給他們拍點照片,你不是說這次宣傳新歌肯定要上頭條嗎?”張紫衣勸道。
“我的新歌宣傳,肯定上頭條。”王海不以為然道:“放心吧,紫衣,我上頭條不靠他們?!?p> 王海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看向樓下的人群。十六層的層高,地面的人群,看起來像一只只螞蟻,太過渺小。
他回過頭來,神秘地笑道:“那幾份大報紙和娛樂雜志才是重點,我已經打通其中關節(jié),錢已到位,他們的新聞通稿早就排好了?!?p> “王海,你真棒??!”
張紫衣主動閉上眼睛,她就喜歡男友這自信的模樣。
“叮叮叮?。。?!”
桌上的電話突然鈴聲大作。
“喂,什么的事?”
王海提著褲子,極不情愿接起電話,“什么,他們要把我的新聞?chuàng)Q到副版?上面發(fā)的通知?好,我知道了……”
王海啪地一聲放下電話,面沉如水。
“啊,是怎么了?!睆堊弦鲁泽@地問。
“宋喆助理的電話,《東方娛樂快報》要把我的新聞?chuàng)Q到副版,奇怪,這可是我花錢買了頭條的報紙?”王海皺著眉頭:“這些個報紙,怎么沒有一點職業(yè)精神?”
不一會,電話鈴聲不斷響起,王海接起一個又一個電話。
臉色越來越青,“豈有此理,全是報紙雜志更換頭版的消息,真是媒體靠得住,母豬能上樹?!?p> “別氣壞身子了?!?p> 張紫衣緊張地問:“那他們說了什么原因嗎?”
“只說上面發(fā)了通知,所有媒體頭版頭條必須是通知方面的內容?”
“上面直接發(fā)通知?這太也少見了吧?通知什么內容,連娛樂版塊也要管?”張紫衣愣住了。
“我把宋喆叫上來問一下,媒體聯(lián)系這塊,一直是他跟進的。”
王海說完,打電話叫來助理。
不一會,咚咚敲門聲響起。
張紫衣略整衣杉就去開了門。
衣冠楚楚的宋助理上樓來,猛然看到開門的美艷女郎,雙目放出異彩,馬上又低下了頭。
“王老師,我已經打聽過了?!?p> 宋助理快速地說道:“明天媒體頭版是《關于組織開展“我和我的祖國”群眾性文藝活動的通知》相關內容?!?p> “我和我的祖國?”
王海一下抓住了重點。
“對,這是本周迅速竄紅地一首愛國歌曲。3天前從中海大學城大學生愛國主題文藝活動開始,被各地廣播電臺、電視跟進報道,從而廣為傳唱,很快紅遍全國。據消息靈通人士透露,這里面有海蝶音樂及東南玉家的推手?!?p> “海蝶音樂?”王海對這家公司超級敏感。
“對,這首歌的原創(chuàng)作者,就是海蝶音樂的歌手黃河??”宋助理說。
“什么,黃河?又是這個黃河?”王海聽到這個最不想聽的名字,氣得差點吐血。
……
3天前。
齊建軍從文化廣場離開,馬上約見自己的老朋友玉劍英。
中海一豪華會所。
“劍英,你們玉家不是想進軍娛樂產業(yè)嗎?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p> 齊建軍坐在包廂里,開門見山地說。
“請直言,建軍兄,你可是無利不起早的商人?!庇駝τ⒆麑γ?,對齊建軍拋來的“好機會”一點也不動心。至少面上如此。
“先聽聽這首歌?!?p> 齊建軍笑著,按下音響播放鍵。
“我和我的祖國,一刻也不能分割。
無論我走到哪里,都流出一首贊歌。
我歌唱每一座高山,我歌唱每一條河。
裊裊炊煙,小小村落,路上一道轍……”
玉劍英靜靜聽完,仍然面無表情,但目中的精光一閃而過。
“劍英兄覺得這首歌怎么樣?”
“很好!”
“這樣好聽的歌曲,一共有12首,都在一張專輯里。其中還有一首《精忠報國》,也是愛國歌曲?!?p> 齊建軍緩緩說道:“這張專輯,已經全部制作完成了。我相信它將創(chuàng)造龍國唱片界的奇跡,而我們都是見證者?!?p> “說重點?!庇駝τ⒋叽俚?。
“呵呵,你們玉家在文化宣傳口應該有影響力吧,這想請你們玉家在上面吹吹風,正面宣傳宣傳這首歌,疏通一下其中的樞紐關鍵。作為回報,我的影視公司可以讓你們玉家參股進來?!?p> 齊建軍笑著說出目的。
“好你個老狐貍?!?p> 玉劍英聞言氣極,一向言語簡潔的他,罕見地話多起來:
“上面的宣傳要用什么歌曲,是多方考慮,仔細斟酌的。你讓我們玉家去吹風,難度有多大,你知道嗎?”
“這個嘛,劍英兄,難度不大,我還會找你嗎?”齊建軍笑說。
“更離譜的是參股你的影視公司!”
玉劍英氣憤地說:“我玉劍英不瞎不聾,你那影視公司快被一部特效大制作拖死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要不是海蝶音樂不斷輸血,你那家影視公司都破產了,這也叫機會?”
玉劍英近乎咆哮著吼出氣憤之言:“奸商,赤果果的奸商!!”
齊建軍被罵奸商也不生氣。
大家都是老朋友了,知根知底。
玉劍英要是真不感興趣,罵都懶得罵。
罵得越兇,說明他越有興趣。
大罵只是為了壓價提條件而已。
“誒,劍英兄別生氣,掃興的事兒咱們等會再談,這里的桑拿蒸氣還錯,咱們去試試?!饼R建軍勸道。
“哼,那就給你這個老朋友一點面子?!庇駝τ⑷匀慌瓪鉂M滿的樣子。
其實,他真是心動了。
不久前,為了他的寶貝女兒,玉劍英和玉老爺子悄悄去看了趟黃河,都親眼看到了,也親耳聽到了這首《我和我的祖國》。
它是如此契合最近的形勢。
玉劍英對這首歌有多強的感染力,能掀起多大的波浪,他比齊建軍這個混音樂的還有信心。
這首歌,如果能向上面推薦好了,那是極大的功績。
而且,齊建軍所說的進軍娛樂產業(yè),他們玉家也真有這個想法。
所以,今天齊建軍的提議,根本就是雪中送碳。
但玉劍英仍然裝作生氣的樣子,他要讓齊建軍大出血。
誰叫他鼓動自己女兒去唱歌呢?
唱歌,說得說聽是藝術。說得難聽,就是賤業(yè)。
為了這件事,他可被家族里里外外笑了個遍。
……
“我的想法是這樣的……”
桑拿房是極隱蔽的場所。
到了這里,兩人說話再沒那么多顧忌。
兩人在桑拿房一邊向木炭上澆水,一邊互換條件,白霧陣陣中,最終達成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