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六章 新的路徑
繆爾斯和新易來到兩人父親所在的城鎮(zhèn)，這里同時是臨近迷霧山脈的圣徒所后方防御城鎮(zhèn)。
如今圣徒所的樞機確認死亡，風素琳不在情況下，空艇部隊的指揮官成為實際的管控者。
“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學會和商會的主導者?！?p> 眼前不穿黑白分明的圣徒服飾，換成徽章與榮耀掛滿胸前軍裝的指揮官，雙手握劍指向地面，挺直脊梁地說著勸降的話語。
“有些話我不能夠當面在會議上表明，但我們私下的關系里，并不介意給你們兩位一個說法：古老的家族們共同推舉我出來，在后方防線最為牢固的城鎮(zhèn)中成為圣徒所的領導者。難道我們不應該再次集結全部的力量，共同抵御隨時到來的沖擊嗎？”
對在兩側坐著的人皆是沉默，還不到急于決定的時候。
在凡瓦西撤退以來，除去最初的混亂，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是后方逐漸平穩(wěn)。
新易和繆爾斯的家族，經(jīng)營核心區(qū)域便是在凡海岸線附近圣徒所曾經(jīng)防線最為穩(wěn)固的地塊，在這后方臨近山脈的位置，只有少量家族力量的布置。
而今那些古老家族，隱藏在水面下的真正傳承者，推選出面前這樣的一個人來試探他們的口風——附帶的兩個城鎮(zhèn)明面圣徒管控，實則主要的生產(chǎn)資源分別由商會和學會牢牢守握。
但權利可以易主，正如沒有永恒不變的興衰那般。
要求他們歸還這些權利，交出包括糧食、礦產(chǎn)、道路、以及城鎮(zhèn)防線的構筑圖，納入圣徒所管控的區(qū)塊。
將陷入臨時危難的強制管控全部收歸圣徒所掌握，那商會與學會在正統(tǒng)之上的掌握力量便盡數(shù)喪失掉。
對坐的兩人都清楚，被私人地請來坐在這里，就算再用不同借口拖延下去，也不會有更多的變化。
聯(lián)合制造浮空群島的計劃已經(jīng)失敗，眼前這片土地似乎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可能，他們抱著僅剩的一角殘隅，再恢復凡瓦西那時的榮光已成為遠去的理想。
“還請容許我稍微離開一下，圣徒所傳來臨時通知，?！彼χ呦蜷T外，柄端鑲嵌寶石的蛇紋長劍被提著一起拿走。
最后聽到門口的是那句：“你說……”
隱秘的話語里傳遞了沒有跟隨陸塊離開的內(nèi)線信息，同時在圣徒所傳遞的信號之中也證明了風素琳正在采取另一些措施‘帶離’陸塊。
他先是疑惑地思考，踱步在門口腳尖在地面，扔掉煙頭將其踩熄。
作出決定的那一刻下達指令：“命令空艇部隊出動，占領周圍三個城鎮(zhèn)所有規(guī)劃在圣徒所里的浮空陸塊?！?p> 他面無表情地道：“后勤部隊搜刮一切可以準備的食物。一旦離開陸地，便采取針對其他浮空陸塊的攻勢！同時驅散所有前往的人群，命令部隊將違抗者屠戮……封鎖消息源頭流向城內(nèi)居民……”
古老家族相必同樣得到消息……但無所謂，他會讓這些想要操縱他后半生的人知道，生靈在武裝面前都是脆弱的。
“是的，我這就去辦?！眳R報者站直立軍姿敬禮，在他的眼中轉身離開，消失在視線內(nèi)。
他滿意地不再思考這件事情，轉而握住劍柄，關上門即將往回走去……
里面的兩個人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了……除掉他們，讓商會和學會立刻陷入混亂！劍尖提上一點，反手握住——仍然是更加喜歡用古老的冷兵器處決那些不與自己站在同一條戰(zhàn)線上的人。
他不介意親手送走這些‘老朋友’。
往里走上三步，但敲門聲又再次急促響起。如同在質(zhì)疑了前一刻下達的命令，令指揮官頗為不悅地回頭，眨眼后開門……
大刺刺地站在拉開門后的正中，提劍而起那一刻正迎上了站在面前的血紅盔甲身影！那一抹血色在眨眼間完全占據(jù)掉他的視野，龐大的盔甲身軀，堵滿了大半設計的門框。
直手捏起他的頭顱，將人提離地面：“出劍吧……弱者?！?p> 蛇形的直劍刺向那副甲胄……令其絕望從心底而生——針對稍微堅硬而異常的皮肉與盔甲，手中沒有絲毫強硬能力的直劍，便只剩下了普通的傷害。
就像是孩童抓著真實的玩具卻發(fā)揮不出哪怕半點傷害，輕蔑且無聊的話語在他承受這副羸弱身軀即將被拉斷頸脖時，通過盔甲的面罩不屑地揮灑在他的臉面上：“無趣?！?p> 大踏步往里面走去，耶摩的身姿不懼怕一切暗藏的陷阱與傷害，但什么都沒有卻更加令他失望：“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斷然的死聲中，將提在手里的人其腦袋暴力而充分地鑲進墻壁，碎腦殼和腦漿子噗嗤噗嗤地流滿他一手。
半邊屋面的墻壁都凹陷出一個令普通人類看到如此力量而驚悚的坑洞，吸引聽到響聲而站起身走來的兩個男人。
“閣下……哦哦！繆爾斯。”預想幾秒剛想說出嘴里的詞匯，被跟著在這道身影后竄出的女孩子所打斷。
“爸爸?！鄙倥径ㄔ谧约旱母赣H面前。雖然頭發(fā)有些散亂，但怡人可愛的姿態(tài)在連衣裙之下完整地表現(xiàn)出學會世家小姐應有的氣質(zhì)。
“你們怎么來這里了……不是說好要躲在外面嗎？在我們和圣徒還沒有談合攏不能隨便在城鎮(zhèn)走動?！彼粗廊サ娜?，又注視著那道血紅盔甲的身影：“連新易也在?！?p> “伯父還請放心，繆爾斯并沒有亂來……我們已經(jīng)找到離開這片永久有威脅土地的方法了?！?p> 為兩人介紹著耶摩的來歷，再次制造出空洞，四人跨過空間前往浮空群島，繆爾斯說著：“風素琳審判長對我們有所承諾，耶摩先生為保護我們而來的。”
互相對視，曾經(jīng)是最為強大的學會與商會對手的兩個男人，突然知道宏圖大計有了一片嶄新而沒有被其他人所沾染過的方向。
“在耶摩先生這段有限的保護時間里，成功拿到三個浮空陸塊的絕對主導……”
“這次可沒有任何學會……商會、以及其他古老家族能夠提前得知這片浮空陸塊了，但圣徒所是需要去協(xié)商解決的……”
“放心，交給我們這些中年男人吧。畢竟我們就是從凡瓦西面對著千萬個對手和家族起來的，在這只有丟了半個秩序名號的圣徒所，區(qū)區(qū)他們不在話下?！?p> “最多兩天，這三個陸塊就會浮空而起，與其他的陸塊開始接壤，能夠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你們自己了……”耶摩判斷著自己和雅漾的距離，并不遙遠了。
回到尸體被砌進墻面的房屋里，突然兩位父親都開口：“新易……繆爾斯……如果你們的爸爸成為了這片浮空群島最厲害的人，那么，對方就配不上你了……是不是應該重新考慮選擇另一個人？！”
“爸爸！你在說什么呢……我，我不想拒絕新易?！?p> “老爸你在搞什么啊？這計劃都還沒開始就想著拆掉我和繆爾斯。你少管我！”
年輕人們顯然地后退兩步，有自己的想法還有一段時間的相處，讓彼此之間的節(jié)奏雖略有磨合不暢，但仍然是走過那段對于正常生活來講極其難熬的地窖莊園日子。
不想要輕易放手的兩人沒有絲毫含糊的語氣與措詞，都相當程度表達了一種抗拒。
耶摩看在眼里，突然覺得人類之間仿佛和他的差距也并沒有這么大……人類與人類、精靈和惡魔，不都很相似嗎？
便是心中的情感在作祟，無論是患難亦或是意外走到一起，必須去嘗試著相信美好。
“老朋友老對手，我們是不是能夠放心了？”
“看來你家小子還是有點本事的……那不妨就再為這兩年輕人拼一點未來?！?p> 交握的手此刻達成一致的共識，繆爾斯和新易才發(fā)現(xiàn)自己選擇傾向也是父親們選擇合作還是對抗中的一環(huán)。
明白結果一聲抒氣的兩人都帶上了一點緊張后放松下來的心情——至少現(xiàn)在看來是一個極好的結果。
“不要總是拿我和繆爾斯來做決定！”新易不滿自己的父親，自己和少女的情誼怎么能夠是他們事業(yè)之中目標的一部分，他愛得純粹又潔凈。
“哼……你啊，還是想得太少了?！笨姞査沟母赣H拍了拍少年的肩頭：“哪有這么多事情是純潔的，只是現(xiàn)在罷了！”
“我們大半的基業(yè)都在凡瓦西，就這樣在災難前輕易葬送掉。再做任何決定于我們而言困難重重，但又不忍心一切都隨著時間流逝。你要明白父親的苦心，家族永遠在個人之前?！?p> 新易的成長沒有一刻不是依傍著商會的大樹。他再回想起那些過往，充滿繆爾斯的地方，在陰暗里也總有那些忘不掉的往事與身影。無形不刻而在的學會與商會的浮沉顯現(xiàn)，才促使他最終選擇了繆爾斯。
名為繆爾斯的少女。
“我……”
少女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哼，你能明白就好?！彼p吻在男生的臉頰上，踮起的腳再也察覺不出是一個曾經(jīng)坐在輪椅上的女孩：“這么辛苦才走到這里選擇了我，你可不要辜負大家和我的期待了哦，成為男子漢吧……”
他再是無言，自己的步伐要走得更快更穩(wěn)，成為她依傍的那棵青松大樹。
“我答應你，繆爾斯。”
坦然接受這份命運的人生垂青之時，他也承受了屬于家族賦予的使命磨難。
“隨我們來，一起去召見那些在未來之路上助我們一臂之力的朋友們吧。你將會是他們的領導者，新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