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虐罰
那背光里黑暗的眼睛與混雜的潮濕氣味都讓他難以辨別自己身在何處，周圍是怎么樣的環(huán)境。
唯諾壓制下心中慌亂，他的聲音與想法皆是在囁嚅著，思考一陣，才開始說這般話——對面的聲音，應該便是自己行商的幕后之人。
“是……大約是這趟行商開始前……我們在黃沙小鎮(zhèn)里……有兩個人，很年輕的人……”
他絮絮叨叨描繪一些過程中的經(jīng)歷，把自己能想到的，都說出來。
“哎……”這聲嘆息，究竟為誰而響。天籟般的聲音充滿失落與無奈。
穿黑皮衣裝的壯漢走前一步：“宵大人，與其他五名口供者內(nèi)容大致相符。但有幾個問題沒有解釋清楚，第一：那枚金幣的份量。第二：他與那尚未帶回兩人之間在沙海巨城獄警室門前的內(nèi)容。第三：為何拋棄掉一些運輸?shù)呢浳?。第四：……?p> 胡叔仍然坐在椅上，衣服濕透后邊，額頭上的汗流進眼睛里讓他想要甩甩頭。
“不，不不……那些，不是?！?p> “哦～”隱藏在陰影里的聲音似乎聽煩膩了壯碩男人的匯報，看到胡叔在椅子上掙扎自語的時候終于來了點興致。
“我們的胡先生似乎還有話想說，不妨給他一點時間好好思考組織語言吧。”
陰郁的聲音變調(diào)，他想來點中場放松活躍一下氣氛。
“搬點氣氛道具過來吧?！?p> “是?！?p> 強烈的燈光稍微挪了挪，沒有再直接照射胡叔的眼睛。
氣氛道具是什么？他的心臟不自覺的狂跳，不好的感覺在自己心中蔓延！
六個相似的肌肉猛男依次走進來在胡叔面前排成一列，除去兩個手上拿著東西的，另外兩個人一組分別架住兩坨扭動的人影。
“好啦，讓道具亮亮相吧。”啪啪手掌拍響，此刻正是謎底揭曉之時——是胡叔的女兒，還有他的妻子。
心臟如同被槍彈所擠壓，難以抑制地瘋狂跳動。
“放了她們，放了她們！商隊和她們沒有關系……我以自己發(fā)誓”拳頭握緊也掙脫不了刑椅，胡叔滿臉的青筋暴凸而起，中年的男人發(fā)出無力而疲軟的怒吼。
掙脫不了的鎖縛發(fā)出掙扎令人沉醉的響聲。
“呼~”暗中的人在品嘗這份恐怖，享受吸一口彌漫懼怕味道的空氣。
“走私和她們也無關！有什么沖著我來！”
“嘖嘖嘖，沖著你來？你能扛下多少損失??？我親愛的胡叔?！标庺璧穆曇舴峦芭锹牭狡駷橹棺詈玫囊痪湓?。
那就是有人要承擔所有的損失。
“還有，不要說走私這種詞匯，會顯得我們很……不好不好。你看?！?p> 有手指指向前方被拔掉口巾的蒙眼女人，她剛才顯然聽到什么關鍵詞。
帶著中年少婦的熟韻語氣和幾分難以置信的意味驚叫：“老胡！老胡?。∧悴皇钦f行商嗎？為什么會變成走私，救救女兒，救救她?！?p> 穿著貼身衣袍的她更像是在酒局上喝醉被人攙扶走的貴婦，帶著幾分尚不清醒東歪西倒。
“這就糟糕了呀，胡先生。事情變得沒辦法收場，知情人又多一個咧……”宛若天籟般的聲音里帶點可怕的趣味。
回應這布滿恐怖地下室只有前面是亮光的只有胡叔變得青灰的臉龐：“我……”
“不行啊，氣氛道具該更加賣力表演了，委屈一下二號道具吧。架前面一點，讓我們的胡先生看清楚?！?p> 所謂二號道具，自然就是他的女兒。
“你們要干什么！求求你，求求你們，不要傷害我女兒……”胡叔渾身都在顫抖，掙脫不得，只有聚光燈打在他和女兒的身旁
兩個男人以近乎腦袋粗的手臂把胡叔女兒四肢架住，在胡叔眼前還有另外兩個皮質(zhì)衣褲男，一個拿著尖刀，另一個戴上了地下拳斗場使用的嶄新拳擊套。
“住手！住手！你們這幫禽獸！賤畜！”他喘得很厲害，別過頭去咬牙嘶吼叫著。
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招人厭惡的畜生行徑自己完全不敢看，也沒辦法阻止。
松掉口巾，女孩嚇得早已經(jīng)哭不出聲，先前嗓子已經(jīng)沙啞，只余下抽咽聲。
嘴里只有：“爸，救，我?！边@類的字眼。
“啊，胡先生，這不好好看著可不行啊……”陰柔聲音變得激昂且可怕，“我們可是還做好防護措施讓二號道具不要喊的這么慘烈的。要么……你們先給口水這幾位喝一下潤潤嗓子?！?p> 聽到絕對指令的猛男，擰開與車上一模一樣的水瓶給三人強行捏住喉嚨灌一口。從嘴角里溢漏出來弄濕衣服也不在意，婦人的視線，聽力重新被眼罩和耳塞封閉。
胡叔被人按住頭，直視著架過來在自己面前的女兒，某種代表著可怕與噩夢的粗重呼吸正在積極響應。
凌亂，衣服披散，是他女兒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尖叫，害怕，是她求生的本能。
“住手！住手啊！”
拳頭毫無征兆的抨擊在另一個人身體上，安靜的下一刻所有的哭泣都是徒勞。
“咿！嗚……”伴隨喝水重新變得凄慘的痛哭，嘶厲的慘叫，昂頭于強光燈下的抽動暈厥。
故意在燈光下稍微側(cè)動身體讓胡叔看到的是被當眾毆打的女兒。
以及并不是弄虛作假的拳擊手套在抽動中帶出被打爆的眼球，還有握在虎口的血液牙齒。
“嗚……”
職業(yè)帶有暴力的幾拳，便能夠?qū)⒁粋€人的生活悉數(shù)毀滅。
“湊到胡先生鼻子旁邊聞一聞，或許他的嗅覺在混雜自己女兒的血液氣味下通透自己的大腦后便會想起那些不那么重要的‘細枝末節(jié)’。哈哈哈哈！”
惡毒，惡毒至極，聲音是毒藥，是擊碎人生的巨石。
兩根粗黝手指沾上的液體，混雜著血絲在里面飄散，放到被鉗制頭顱的胡叔鼻子前。
湊的很近，有一點還涂上他的鼻尖，作嘔，腥惡，極其惡劣的行徑。
他要殺了這幫畜生！它們不是人?。?p>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賤人！你們這群賤人！豬狗不如的畜生！”他掙扎，想要起身，整張刑椅都在顫抖，一如憤怒，充血后翻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