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柳絮沒有看錯,徐白確實有想法,但所謂的想法,并不是有關于掃地男人的。
對于掃地男人的身份,他很感興趣,但更感興趣的反而不是身份,而是掃地男人手中拿的掃帚。
剛才那個掃地男人悄無聲息,直接從一樓跑到二樓,而徐白戒備之下,當然順眼就看到掃地男人手中的掃帚。
那掃帚看著很普通,就是平常使用的那種掃帚,很舊,買個新的也花不了多少錢。
但一樣東西,在不同的人眼中,代表的價值不一樣。
當徐白第一眼看到掃帚時,就發(fā)現(xiàn)在掃帚的位置上,出現(xiàn)一根金色進度條。
什么才是徐白最關心的東西?
根本不用問,當然是進度條。
是以到現(xiàn)在為止,徐白還在想著金色進度條的事,下意識的就把掃地男人身份給忽略掉。
凡事有個先后嘛,金色進度條放在前面,才是徐白真實的想法。
“我們下一步怎么辦?”柳絮問道。
等了半天,沒人回答。
巷子里靜悄悄的,一片安靜。
徐白之所以沒回答,是因為他就是來幫忙的,不宜做宣賓奪主的事,而且他還在打那根掃帚的主意。
過了片刻,無花這才說道:“我們先回去再說,我得給監(jiān)天司發(fā)一份消息,事情已經(jīng)超出預料,會出現(xiàn)變故?!?p> 掃地男人實力非比尋常,卻沒有追擊他們,這也是很奇怪的事情,但至少現(xiàn)在來說是安全的。
總而言之,這邊出現(xiàn)了無法預料的事,無花必須抓緊時間,把消息傳遞給監(jiān)天司。
“你也和我們一起回去吧?!绷鯇π彀椎?“如果真出現(xiàn)變故,我們?nèi)齻€在一起還能夠有所照應?!?p> 今天出現(xiàn)這件怪事,他們?nèi)巳绻珠_行動,危險性將會大大升高。
就像恐怖片里,放單的永遠死得最快。
三個人在一起才能捏成拳頭,分開只會被各個擊破,他們都是聰明人,自然想得出怎么解決才是最好的。
徐白點了點頭。
剛好趁著這個時間,他也能夠把佛經(jīng)給肝下來,然后再想想怎么弄那根掃帚。
幾人商量完畢,也不多說,趁著黑夜,趕往柳府。
不多時,他們就回到柳府。
而徐白住進無花的房間,又寫了封信,讓柳絮明天交給鏢局。
信中內(nèi)容大致是說要出去幾天,鏢局里的事讓劉二負責。
等到一切完畢之后,徐白躺在床上,手中拿著佛經(jīng),開始肝進度條。
柳府客房很大,柳絮多拿了一套床褥,無花主動要求打地鋪。
用無花的話來說,這事兒是他牽扯進來的,怎么說也不能讓徐白睡地上。
徐白倒也不矯情,果斷睡在床上。
至于為什么不多開一間房,現(xiàn)在夜深人靜了,多開一間房反而會導致不必要的麻煩,畢竟柳府人很多。
自打回了房間后,無花就用毛筆伏案書寫,不多時就寫了一張長長的紙條。
“你準備怎么傳遞消息?”徐白目光并未離開佛經(jīng),頭也不抬道。
“明日,小僧便去往陰驛,讓陰驛的人送信?!睙o花解釋道。
“陰驛?”徐白又聽到個新鮮名詞,頓時來了興趣。
聽名字,好像是驛站的意思。
但前面加了個“陰”字,就顯得非比尋常了。
“普通人走的是官驛,江湖人與其他走的是陰驛,互不干擾?!睙o花道:“陰驛也能為監(jiān)天司傳遞消息。”
徐白放下手,若有所思道:“皇帝陛下還真是舍得下血本?!?p> 光是這么解釋一下,他已經(jīng)大致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所謂陰驛,就是與官驛截然相反,不打擾普通人的驛站。
這才徐白看來,是一個極為重要的舉措。
對于一個國家來說,驛站也是極為重要的機構。
主要的功能就是傳送和休憩,通往全國各地的交通要道上都設有驛站,提供往來官員的吃住,以及送信送公文的差役吃住。
驛站的方式有三種,分別是接送使客,飛報軍情,轉(zhuǎn)用軍務物質(zhì),而驛站也分為三類,有驛站,遞送所,急遞鋪。
設置從京城開始,輻射四面八方,全國各地,這些都是由官方建立的。
尤其是傳遞軍情,軍情維穩(wěn),驛站功不可沒。
當然,這些都是有關于官驛的。
徐白沒想到的是,皇帝還另設一條陰驛。
別小看這陰驛,費的人力物力不可想像,覆蓋全大楚的范圍,皇帝的魄力可想而知。
“陛下的魄力,當真是小僧生平僅見?!睙o花嘆了口氣:“小僧師傅曾說,有人進言,說陰驛花銷太大,陛下只說了一句話,便堵了天下人的口?!?p> “哦?”徐白饒有興趣的道:“什么話?”
“陛下說,這天下萬民,若是因為一個驛站,被江湖人擾亂了次序,那便是朕的不對?!睙o花道。
徐白摸了摸下巴:“說得很對?!?p> 這皇帝有點意思,看似堵住了悠悠眾口,其實也穩(wěn)固了自己的權力。
陰驛不只是維護了百姓安穩(wěn),更是能夠緩解交通的擁堵壓力,能夠傳遞出一條更便捷,更順暢的通道。
若是順暢了,那就能發(fā)敵于先機。
“施主,你要觀摩一夜佛經(jīng)嗎?”無花問道。
徐白點了點頭。
本來他是不喜歡晚上肝進度條的,因為他得保證自己的精神狀態(tài),時刻處于最佳時機,但現(xiàn)在情況又不一樣,那個掃地男人給了他一絲壓力。
“小僧給施主敲木魚如何?”無花笑著說道。
很難碰到一個對胃口,并且互相之間有共同愛好的人,還是個江湖人。
別看無花在金剛寺,同行者似乎很多,但他早早就離開了金剛寺,在監(jiān)天司麾下做事,很少遇到像徐白這樣的人。
“敲吧。”徐白想著自己一個人肝進度條無聊,有個聲響也好一些。
無花站了起來,從柜子里拿出木魚,放在桌上輕輕敲打。
聲音綿延,佛性十足,再配上房中點著的檀香,更顯氤氳。
徐白聽著木魚聲,繼續(xù)觀看佛經(jīng)。
……
夜越來越?jīng)觥?p> 春雨閣外。
一個男人提著掃帚,悄悄地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