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色很美。
柳絮趁著天黑,走到墻角后,用毛筆凌空書寫個“輕”字,人已經(jīng)飛出柳府。
黑夜的街道無人,除了打更聲外,再無其他。
時不時響起滲人的貓叫聲,仿佛在吊喪。
林府在升縣很出名,甚至不用打聽。
柳絮也是升縣人,不多時就趕到林府。
即使到了晚上,大門口仍然紅燈籠高掛。
兩個雜役守在門口,看樣子是準(zhǔn)備守通宵的節(jié)奏。
柳絮在街道角落看了看,沒有選擇從正門進去,而是來到偏僻的圍墻處。
這里無人看守,也沒有路人經(jīng)過。
毛筆被柳絮拿出,她左右看了看后,再度寫了個“輕”字。
即使穿著黑衣蒙著面,那身段仍然令人心馳神往。
再加上凌空飛起,配上很潤的身材,給人一種極度魅惑之感。
只是片刻,柳絮就已經(jīng)飛入林府,穩(wěn)穩(wěn)落在地上。
接著,令人尷尬的一幕出現(xiàn)了。
柳絮剛落在地上,就聽到吸氣聲。
接著,她挪動目光,盯著前方的人,略微呆滯。
在她不遠處,有個穿著普通,臉和頭都蒙著布的人,正和她對視。
夜里的風(fēng)有點微涼,兩人互相對視,都齊齊安靜下來。
除了時不時響起的貓叫,周圍寂靜一片,除開尷尬外,柳絮還感覺到一股危險。
她的視線落在這個神秘人的腰間,看到那把普通的長刀。
刀?
這幾天她都在等老師的信,倒還沒管什么,現(xiàn)在突然見到長刀,不自覺的想起冥鐵匠的事。
難道……這人是殺冥鐵匠夫婦的人?
柳絮心中升起一個想法。
這時,神秘人也動了。
根本就沒管她,自顧自的找了條路,默默離開。
這種情況,柳絮也是第一次見。
但見到對方也蒙著面,也不是林府的人,再加上現(xiàn)在情況特殊,她也沒去管。
找了另一條路,柳絮也離開了。
在這一刻,竟然有種詭異的默契。
——各做各的,互不干涉。
……
幽暗的墻角再度恢復(fù)安靜。
徐白走在林府內(nèi),想到剛才遇到的那個黑衣女人。
為什么知道是女人?
廢話,那身段和肩膀?qū)捳?,以及某個很潤的部分,一眼就能看出來。
說實話,確實是始料未及。
就剛才那個場面,尷尬得可以扣出一座城了。
好在他也分得清,沒有繼續(xù)停留。
先把事情辦了要緊,那女人的打扮,顯然也不是林府的人,暫時先不管,以免鬧出大亂子。
剛才那情況,總不至于打一架吧?
這么想著,徐白又開始在林府找著。
林府太大了,他要找的是林楓華的房間,找起來還有些難度。
期間,在找尋的時候,兩個想法相同的人,還互相碰了幾次面。
不過他們都沒有說話,碰面之后,就像從未見過,極有默契的離開。
但他們的默契沒有維持多久。
一件亮著燈的房間外,徐白看著黑衣女人,黑衣女人也看著他。
終于,黑衣女人忍不住了,用略微低沉的聲音道:“你也是來殺人的?”
這聲音,即使故意裝作沙啞,也能聽出兩分清澈。
徐白聞言,默默點頭,同時裝作沙啞沉悶的道:“你也是?”
柳絮點了點頭。
兩人又陷入沉默,安靜得落針可聞。
特么的,事情已經(jīng)超出預(yù)料了。
至少在徐白看來,這真是計劃之外的事。
“要不……一起?”徐白蹦出一句驚天話語。
柳絮也不知道腦回路如何,竟然下意識的點頭。
她也很無奈,為什么這個時間了,還能遇到人。
遇到人就算了,關(guān)鍵是還和她是同樣的想法。
一起?
暫時先一起吧。
想到這里,柳絮揉了揉眉心。
——頭疼。
兩人暫時達成一致,也不多說什么,悄然來到一扇窗戶前。
徐白提起長刀,在窗戶上扎了一個小洞,眼睛湊過去。
房間內(nèi)燈火通明,油燈點得很多,將整個房間照亮。
透過小洞看去,能看到一個年輕男人坐在屋子里,懷里摟著個不著寸縷的女人。
男人長得還可以,但從里到外透著一股子紈绔氣質(zhì),他的手在女人身上拂過,要么已經(jīng)完事了,要么就還沒開始。
柳絮推了推徐白肩膀,意思是讓我看看。
徐白做了個手勢,意思是真要看嗎。
柳絮毫不猶豫的點頭。
都這時候了,還有什么不能看得?
等到徐白讓開后,柳絮湊到小洞前,然后飛速縮頭,狠狠瞪了瞪徐白。
“是你非要看的?!毙彀仔南?。
他倆待在窗戶外,而窗戶內(nèi),有聲音傳出。
“林公子,聽說今日衙門的人發(fā)了話,等你治好病,就送你去牢房呢?!?p> 聽這聲音,是那女人發(fā)出的。
很快,林楓華就開口了:“做做樣子罷了,不說其他的,我林家給那縣令送了多少東西,而且縣令想要升官,少不了我林家。”
說起這個,林楓華的語氣滿是得意。
似乎因為這句話,他來了興趣,又開始叭叭叭的講話。
“唉,你一提我就想起來,那個小姑娘真是可惜了,你是不知道,那滋味……”
“呵呵呵,林公子,小姑娘哪有我懂啊……”
窗外,柳絮握緊拳頭,雙目噴火。
徐白則不一樣,他的表情極度陰沉,就好像是萬年玄冰。
柳絮掃了徐白一眼,低下頭,湊到徐白旁邊,將聲音壓到最低:“我們進去,殺了他。”
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犯了法,還能如此猖狂,簡直是視大楚國例律與無物。
“直接殺了不好,你我都會留下痕跡。”徐白同樣湊到柳絮旁邊,道。
兩人都是靠近了才說,又壓低了聲音,柳絮有些不習(xí)慣。
聽到徐白的話,柳絮很想說,她不怕,而且做得干凈點,很難查到她。
就算查到了,她也有后盾。
可是一想到會給書院添麻煩,她還是問了一句。
“你有辦法,不會留下痕跡?”
“我會給他一個死法。”徐白聽著屋子里的聲音,露出陰森笑容。
不知為何,柳絮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
很陰冷,就好像看到無數(shù)條亡魂朝著她撲來。
不過……
給一種死法?
她突然來了興趣。
究竟是什么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