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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君如夜燭

狗咬狗

思君如夜燭 好好是無價寶 1928 2022-08-08 19:37:14

  陰冷潮濕的獄牢,幾只老鼠明目張膽地從稻草上跑過。

  許巍山?jīng)]了往日的威風的氣焰囂張,手箍鐐銬,頭發(fā)凌亂,黑沉沉的臉和白衣上大大的囚字相配,顯得幾分潦倒。

  他雖低頭閉目,但從未舒展開的眉頭意味著他的不甘。

  倒是那幾個從未吃過苦的小姐公子哥在牢房里憤憤不平,抱怨著住宿臟亂差、吃食如餿飯。

  許茹燭冥目聽著,覺得甚是好笑,到了現(xiàn)在他們都沒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處境。

  “喂!小賤人,你竟然還有心思睡覺,快把你的衣服脫下給本小姐當坐墊!這里臟死了!”

  驕橫跋扈的二小姐許諾安橫眉指著許茹燭。

  許茹燭沒理,依舊靜靜地坐在角落。

  “娘,你看她!一個不受寵的小賤人竟敢不理我!”

  一旁的許夫人瞪了一眼許諾安:“你給我安分一些,現(xiàn)在什么情況你不知道嗎?”

  “還有你們幾人,把嘴給我閉上,平日里錦衣玉食慣了,難道你們就只能享福不能受苦?!”

  許諾安絞絞手,咬著唇,朝著許茹燭重重哼了一聲。

  許夫人透過欄桿,望向?qū)γ娴恼煞颍瑵M聲失望:“要怪就怪你們投錯了胎,也怪我瞎了眼,竟嫁給了狼子野心的敵國奸細。”

  “是死是活,全憑命?!?p>  許茹燭睜開眼,看了一下端坐的許夫人,不由得在心里高看。

  “夫人不怕死嗎?夫人也不怕兒女命喪黃泉?”許茹燭開口。

  許夫人轉(zhuǎn)過身,打量了一會兒,如夢初醒一般低嗤了一聲:“五丫頭不也不怕嗎,甚至心里迫不及待吧?”

  許茹燭站起了身,月光透過囚窗照亮了她的半身,嘴角噙著笑,似從冥府而來:“是啊,茹燭急不可耐了了?!?p>  不知為何,許諾安見許茹燭笑了起來,內(nèi)心不住的顫栗,一個念頭呼之欲出,卻又說不出口,只能伸出手指著,睜大了眼:“你……你想我們都死?”

  許茹燭好玩地把玩著一根稻草,眼半闔著,壓低嗓音:“對呀,同歸于盡不好玩嗎,哈哈哈哈哈……”

  “瘋子!瘋子!你就是個瘋子!”許諾安此刻才發(fā)覺許茹燭有多么可怕。

  聽了這些話,許淵沖憤怒地拍打著柵欄,沖冠眥裂:“是你!是你這個賤貨!是你對不對?!這是你的手筆對不對?!好一個心思歹毒的婦人!”

  許茹燭雙手一攤,輕快地說:“兄長可別亂說話,小心斷了舌根,這可是柳娘子告的密,還有,這也是父親告訴柳娘子的啊,與我何干……”

  “倒是兄長要小心些了,兄長死了后,忘川河邊,三哥四姐可是等著你的了……”

  許淵沖像是被踩中了尾巴,顫顫巍巍指著她說不出話,眼神來回躲避著。

  看戲的二夫人聽見了許茹燭的話,止了笑意,激動地沖了過來,一手揪著她的衣領,一手指著對面,厲聲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風兒婉兒等著他?!風兒婉兒的死是他做的?!”

  許茹燭一根根掰開二夫人的手指,靠近她的耳邊,歪著頭,吹了口氣:“二夫人拽著我做甚,你去質(zhì)問大哥啊~問問他三哥的血甜不甜?四姐的身子軟不軟?呵~”

  二夫人仿佛被雷劈中,渾身氣得發(fā)抖,踉蹌倒地,雙目猩紅,惡狠狠盯著許淵沖,她艱難爬到柵欄處,雙手從縫隙伸出掙扎,臉擠著鐵桿,嘶啞怒吼:“許淵沖——你不得好死——”

  “許淵沖——我要你償命——我要你為我的風兒婉兒償命——”

  “……”

  許淵沖被二夫人的瘋魔的樣子唬住了,只能壯膽反駁:“是……是他們兩個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要怪就怪他們自己……”

  狗咬狗的戲碼,許茹燭不介意再多一點。

  “哦?大哥說的是什么事?”

  許茹燭眼神流轉(zhuǎn)到了許夫人身上。

  “難道——”

  “難道大哥說的是你并非大夫人親生子之事?”

  饒是一向端莊的許夫人,現(xiàn)在也免不得面色龜裂,猛地抬頭看著許茹燭,眼底是山崩地裂的震驚。

  “你說……你說什么……”喉嚨傳出干啞的話。

  對面的許淵沖焦急地打斷:“母親,你別聽那個毒婦亂說!母親……我就是你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淵兒??!”

  “你別說話!”

  許夫人第一次這般失態(tài),如潑婦般制止,她的眼眶不知何時紅了起來:“你說什么?”

  許茹燭轉(zhuǎn)了一圈,尋了個舒坦的地兒,坐了下來,紅潤的嘴唇張開說出了許夫人最不想聽見的話:“我說……許淵沖并非是你親生,你的淵兒早就死在了脫離娘胎之時,而他是許巍山和麗朝公主的私生子~”

  “賤貨!閉嘴!母親!你別聽她挑撥?。?!”

  許夫人不相信地擺著頭,手捂住胸口,幾度囁喏,卻出不了聲,滴下了一滴淚。

  她跪行著,用力嚎出口:“許巍山!是,或不是?!”

  許巍山張開眼,淬了寒冰一樣的眼神越過他人,深邃地盯著許茹燭。

  他沒有回答許夫人的問題,緩緩張嘴:“是我小看你了,早知當初就應該將你和那女人一塊弄死?!?p>  許茹燭對天仰笑,與他對視,星眸里燃著滔天的恨:“可惜,我活著,而你也快要死了,下地獄去吧,屠曌!”

  許夫人心如死灰,吐了口血后,癲笑了起來:“許巍山,我梁敏華自問對你問心無愧,不求你一生一世一雙人,只要相敬如賓,真心待我,我亦千百倍地還與你,誰叫我心甘情愿。”

  “我可竟沒想到你如此無心!是我梁敏華瞎了眼??!瞎了眼!”

  被幾番事震撼的許諾安此刻十分安靜,目光呆滯。

  看著發(fā)了瘋,失了心,丟了勢的幾人,許茹燭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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