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拿盆水來
董倉管罵完了程少商還不解氣,發(fā)了一聲喊,舉著鐐銬就要向著程少商砸去。
程始突聽董舅父所言雖然心中震動不已,可還是愛女心切,稍微一伸腳,就將董舅父絆倒在地。
接著說道:“這是程家,還容不得你在這里耀武揚威!”
董舅父翻了個滾,一聲哀嚎,“程始,我道這白眼狼像誰呢,這小賤人,小小年紀勾引男人,出賣至親,無情無義,都是隨了你??!”
只聽董舅父徹底放開了,無所謂了!
轉(zhuǎn)向程少商繼續(xù)說道:“程少商,難怪她要這樣對你啊!”
“好!??!”
雖然免不了罰,但程少商還是不嫌事大,順著董舅父的話說道:“舅爺說的這是何話,大母她如何待我了?”
董舅父說道:“我阿姊當日親口對我說的,蕭氏留下這個小女娘,日后,恐怕會和她的阿母一樣招人厭煩,不如把她早些棄了出門,也省了程家米糧!”
“嘿嘿嘿!!”
程母見狀立刻上前,對著董舅父一陣捶打:“你,你啊你,我什么時候說過這樣的誣話!
你少污蔑我!”
葛氏也急忙站了出來,她真擔心董舅父絕望之下,什么都往外亂說。
“舅老爺莫不是瘋了吧,怎么在這胡言亂語???
官差大哥,快把人拉走,快??!”
董舅父呵呵一笑,既然說了那就說個徹底,指著葛氏聲色俱厲道:
“對了,還有你,你說養(yǎng)個小女娘,不過十幾年,咱們把她養(yǎng)廢了,讓她日后補救都來不及,我外甥這些年寄回來的銀兩全跑你口袋了,你還在這裝什么裝!”
葛氏面露慌張之色,一邊看向程始夫婦一邊連忙否認,“不......不......不是?!?p> “胡說什么?。 ?p> “快帶走呀,快!”
“哈哈,程少商,知道為何從小不教你識文習禮了吧!”
董舅父哈哈大笑,暢快悲涼。
指著場中眾人,憤憤喊道:“你們這些人,無情無義,置我于流放不顧,我讓你們待在這也休想安生!??!”
程母又是上來一陣撕打。
官差見狀,將人拖走。
眾人回到正堂,場中一時間陷入死寂,除了程母心大,咕嚕咕嚕灌進了一碗水,其他人都是默不作聲。
蕭元漪面色陰沉,好似能滴出水來,程始同樣臉色鄭重,陷入沉思。
今天的事情太多,一時間不知道從哪說起好。
葛氏在一旁噤若寒蟬,不敢稍動。
程少商坐在角落,心里也不美好,原本吃瓜吃的興奮,沒想到瓜熟蒂落,砸了自己一身。
該死的文朗,沒事派什么護衛(wèi),真是給自己添麻煩。
最后,還是蕭元漪打破了沉默。
“嫋嫋,你舅爺說你莊子上有男人?”
勾引這個詞太難聽,蕭元漪說不出口。
程少商有些錯愕,雖然想到了阿母會興師問罪,可沒想到阿母不先給自己出頭,懲罰葛氏,反倒先來質(zhì)問自己。
雖然不滿,但還是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和盤托出,只是沒提顧朗的姓名。
是誰不重要,是個男人這就是錯誤。
“你一個年輕女娘怎么可以隨意接受別人的恩惠,而且還是個陌生男子,更是連累的董舅父被抓,你還有沒有教養(yǎng)!”
葛氏趁機大肆貶損程少商,想要將眾人的注意力,都轉(zhuǎn)移到她身上。
“二叔母這話說的,你自小就不教我識文識禮,更是將我丟在莊子里,不聞不問,自生自滅,難道要我凍餓而死,疾病纏身而亡!”
程少商也是同樣的打算,甚至把事情說的更加嚴重,就是想要自己的阿母給自己出頭。
蕭元漪寒聲道:“你說他沒有留宿,可他為何給你留了侍衛(wèi),還能及時趕到莊子給你解圍。”
程少商見阿母也揪著自己不放,心中一冷,語氣不快:“蓮房可以作證,至于他為何留下侍衛(wèi),這事情我哪里知道?”
蓮房焦急的跪倒在地,她很清楚這個罪名的惡劣程度,自己的女公子明明什么都沒干,怎能擔此罪名。
連忙跪倒在地:“女君明察,女公子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言!”
葛氏聲色俱厲道:“蓮房和嫋嫋自然是主仆一條心,她的話不可信,如今街上圍觀之人眾多,不管是真是假,程家的聲譽恐怕都要受到影響,到時候不知嫋嫋,連我們泱泱都要受到牽連了!”
蕭元漪對泱泱還是頗為欣賞的,一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做出如此出格之事,心痛不已。
厲聲道:“瞧你做的好事!”
認識程少商智計百出,聰明伶俐,面對如此境況也是無可奈何。
她也不能說出來顧朗,那樣只會越描越黑。
這事情竟然走進了個死胡同。
程少商長嘆口氣:“阿母打算如何?”
“你這段時間就回屋好好讀書認字,別再給我惹麻煩,一來學習禮數(shù),二來等待外面風波平息!”
蕭元漪也是沒轍,這種事情怎么說,風月之事向來捕風捉影都能鬧出好大事端,更何況這有行動的。
程少商對母親徹底失望,她知道母親沒罰自己更沒做什么動作,就是對自己的名聲已經(jīng)不管了。
兩行清淚落下,應答一聲便要離開。
程母此刻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怒火。
她也是剛剛才知道,自己的弟弟被抓,竟然有程少商的因素在里面,當下聲淚俱下,將心中的傷心怒火全部撒在了程始身上,對著他又打又抓。
“瞧你教出來的好女兒!我的弟弟,我的弟弟啊~~~”
程始為人孝順,這個事情真是讓他糟心不已,坐在那里,任由母親撒氣。
葛氏見局面被自己攪的一團亂麻,程始夫婦也沒心思追究自己的事情,心中得意萬分,面上卻假情假意的說道:“是啊是啊,外人不過說嘴,等這個風波過了,自然就沒有什么了。
不過是犯罪之人的一時氣話,哪里會有人當真。
天道有公,自不會讓侄女一直蒙受此怨的!”
程少商心中悲憤,心中的不平無處宣泄,再加上大病初愈,本就體弱,竟是一口氣堵在了心口,暈了過去。
可蕭元漪之前見過程少商裝暈的本事,此時也認為她是在裝暈,打算蒙混過關。
立刻怒聲道:“來人,拿盆水來!”
立時就有武婢在外應諾,端來一盆水。
蕭元漪拿著水盆正準備澆下去。
只聽門外傳來一聲大喝,震的門窗晃晃響。
“住手!”
隨后就聽到一陣噼里啪啦的打斗聲,摔倒聲。
蕭元漪怒極,竟然有人敢打上自己的家門,正準備起身。
程始的動作卻比她更快。
面色一厲,多年沙場滾打,腥風血雨的氣勢攝人心神,完全不似平時怕老婆的樣子。
拔出墻上的佩劍,一展袍袖,就沖了出去。
可剛剛出去,準備一泄怒火的程始,見到來人。
滿腔的怒火都被澆滅了下來。
拿著手中的佩劍,不知道放哪好了。
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文......文將軍?”
蕭元漪聽到這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同樣疑惑。
文將軍怎么跑這來了。
顧朗急匆匆的走進正堂,看見暈倒在地的程少商,心中不由的心疼不已。
自己還是來晚了。
本來他是準備過幾天程家事情結(jié)束了再來拜訪的,可是他留在程家附近的親衛(wèi)來報,說是董舅父指責程少商勾引男人。
顧朗很清楚這個罪名對一個年輕小娘的嚴重程度,肯定會有損程少商的聲譽。
那些名門世家,向來看重名節(jié),程少商本就在家里受到排擠,蕭元漪更是個重規(guī)矩的,如此一鬧,有可能會因此落人話柄,甚至遭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