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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十倍張三豐天賦開始

057 格桑,花

從十倍張三豐天賦開始 不在天涯 3448 2022-09-13 19:47:37

  扎西家的房子雖破,但家附近的景色卻是很美。

  每日清晨孟修遠外出練功,一推開門,映入眼簾的便是那湛藍清澈的湖水。湖岸蜿蜒,濕漉漉的砂石上,有星星點點的白色水鳥不時騰飛而起。

  遼闊湖水的盡頭,連接的是層巒疊嶂的雪山,巍峨聳立,雪頂直入天空與云朵白成一片。

  扎西家附近再沒有其他藏民居住,唯有西北邊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坡上,立著一座喇嘛廟,廟里每天都會有鼓聲和念經(jīng)的聲音傳出來,尤其是那鼓聲低沉有力,有時在扎西家里都聽得見。

  孟修遠平時練功為了清凈,一般都是會沿著湖邊走遠一些,這樣路上恰好會經(jīng)過那座寺廟所在的山坡。

  他每日早出晚歸,偶爾會在那山坡上看到一個身穿一襲紅色袈裟的老喇嘛,坐在石堆上、手里抱著個雙面鼓,不時敲打幾下,嘴里還絮絮叨叨念著些孟修遠聽不懂的經(jīng)文。

  遠遠觀之身形體態(tài),便能看得出,這老喇嘛明顯是身上藏有高深武學(xué)的。而且每當(dāng)孟修遠走過,那老喇嘛的的目光也都會盯在他身上。

  因此孟修遠特意去問過扎西關(guān)于那老喇嘛的事情,可扎西只說那是一位尊敬的上師,地位十分尊崇,有許多身居高位的弟子,年紀(jì)大了一心修行才會隱居在這里,求孟修遠萬萬不可去打擾他。

  孟修遠聽扎西這么說,自然不好再問些什么,而且見那老喇嘛也沒有敵意的樣子,所以索性也就不理那這事情了。

  畢竟他留在這里不過是為了給格桑治病,沒必要無事生非,給他扎西們一家惹上麻煩。

  扎西和央金這對夫妻雖過得貧苦,但對孟修遠卻是盡心竭力的,總是想盡一切辦法讓孟修遠過得舒服些。

  于扎西家借宿的這段時間,算是孟修遠啟程西行以來,過得最為安逸的時候了。

  而格桑和達娃這對姐弟,也都很可愛,與他們相處時,孟修遠覺得舒適而放松。

  早先孟修遠和扎西一家人還沒熟悉起來的時候,格桑這個大女兒,便是其中與孟修遠最沒有隔閡的一個。

  或許是因為她天生是個啞巴,本就不能與人用言語交流,面對當(dāng)時還不會藏語的孟修遠,反倒更容易互相明白對方的意思。

  很多時候,孟修遠與她父母比劃不清楚的意思,都是她第一個理解,然后轉(zhuǎn)述給扎西和央金的。

  當(dāng)然,雖然聽起來有些不要臉,可兩人最先熟悉起來的另一個很大的原因,其實是因為孟修遠那俊逸瀟灑的外表。

  格桑這十三四歲的少女,自然不免有那么億點點以貌取人。

  自從孟修遠入住扎西家的第二天,在他于那湖中好好洗漱過一番、細細打理了自己的儀容之后,這格??疵闲捱h的目光,明顯便沒有初見時那么畏懼了。

  出生至今也沒走出過方圓百里格桑,平日里除了家人,見過的陌生人本就不多。其中大多也不過是些路過的牧民和游商,都是高原上備受風(fēng)吹日曬摧殘、常年風(fēng)餐露宿的漢子,又能長得好看到哪里去。

  這次突然見了孟修遠這么個唇紅齒白、清逸俊秀的中原少俠,天然地便不自覺心生好感,很難想象他是一個壞人。

  再加上孟修遠平日里待人溫和,身上那股混雜了前世經(jīng)歷與武當(dāng)修行的氣質(zhì),實在是比高原上的人舒緩了許多,讓格桑很快便對他放下了戒心。

  那段時間,有格桑在中間彌合,著實是幫了孟修遠不少的忙,讓家中余下三人漸漸也不再那么怕他,加速了他融入扎西一家生活的進程。

  只是后來,隨著時日一長,孟修遠與扎西一家都慢慢熟悉了起來,也學(xué)會了藏語,其余三人對孟修遠愈發(fā)親切習(xí)慣的時候,那格桑偏生便顯得有些害羞,反倒有些不愿意與孟修遠接觸了。

  每次見孟修遠從外面回來,她于門口偷偷望見了,便會趕忙躲進里屋角落,藏到孟修遠不容易瞧見的地方。

  父母讓她將飯給孟修遠端過去,她也總是裝作沒聽見一樣,轉(zhuǎn)頭便去湖邊洗衣服去了。

  唯有每天晚上,孟修遠替格桑運功通脈的時候,兩人必須于床上盤膝相對而坐,她是無論如何也無處躲了,只得把頭扭向一側(cè),害羞得不敢去看孟修遠的臉。

  對此,孟修遠也沒太在意,只是運功療傷的時候,為免這種氛圍太過尷尬,他不時會和格桑聊聊天解悶。

  當(dāng)然,所謂“聊聊天”,肯定都是他在說,格桑在聽而已,兩人的手因為運功正對在一起呢,格桑也不好和他比劃些什么。

  孟修遠不算是一個特別會講故事的人,大多數(shù)時候也都是想到什么便說什么,所以聊天的內(nèi)容十分雜亂。

  有時是他小時候?qū)W武的經(jīng)歷,有時是他在山上時與師父師兄的趣事,有時是他下山之后這一路行俠仗義的經(jīng)歷。

  但無論是有意思的,沒意思的,格桑往往都會聽得津津有味。甚至于有時講到精彩處,她便連害羞都忘了,一雙水波流轉(zhuǎn)的大眼睛直盯著孟修遠,滿是焦急的樣子,恨不能立刻把嗓子治好,張口催促孟修遠趕快往下講。

  只因孟修遠口中所述的這一切,對格桑來說,都是遙遠而神奇的,或許她往后一生都沒有機會接觸到。

  另外,讓孟修遠覺得有趣的是,在這眾多故事之中,格桑最喜歡聽的竟都是那些孟修遠行俠仗義的事情。

  她這么個柔柔弱弱的小女孩,居然還有一顆懲奸除惡的心。每當(dāng)聽到激動的時候,整個身子便不自主地用上了力氣,小眉頭皺得緊緊的,像是也要幫著出力打那些壞人一樣。

  似這般又過了段時間,小格桑那見到孟修遠便害羞的毛病終于好了,既不躲著他、也敢抬頭看他了。

  和之前唯一的區(qū)別,便是小格桑喜歡上了聽孟修遠講故事,哪怕是不療傷時,只要她見孟修遠有空閑,便會纏著孟修遠。

  作為回報,孟修遠從不知何時開始,每當(dāng)晚上回到房間里,便會見到枕頭邊放著一小簇新鮮的野花。

  一開始孟修遠還沒在意,只當(dāng)是小女孩采著玩的。

  還是后來還是央金替他收拾房間時見了,才告訴孟修遠,這原來便是在雪區(qū)大名鼎鼎的格桑花,恰與小格桑同名。

  平日里少言寡語、習(xí)慣于躲在丈夫扎西身后的央金,這次見了這花,罕見地和孟修遠聊了許多。

  她說這格桑花之所以出名,并非是說它有多么名貴。恰相反,格?;ㄆ鋵嵄揪褪且盎?,而且并非單指的是一種花,而是在雪區(qū)不同地方品種都各有不同,只是都叫格?;ㄟ@個名字。

  而其真正寶貴的,是它背后所代表的含義。

  “格桑”這個詞,在藏語中是“美好時光”和“幸?!钡囊馑肌6裆;ㄔ诓孛裱壑?,也是象征著愛與吉祥的圣潔之花。

  央金說,最近經(jīng)常見小格桑整日地往外跑,風(fēng)雨無阻的,也不知道她是去干什么,現(xiàn)在才明白,原來是采這格桑花去了。

  她猜小格?;蛟S是借此想和孟修遠說,自他來到家里之后,是自己最快樂、最幸福的日子吧。

  孟修遠當(dāng)時聞言沒說什么,可心中溫暖了許久。

  ……

  這般溫馨安靜的日子又過了兩三個月,小格桑的身體愈發(fā)好轉(zhuǎn),喉嚨里已經(jīng)咿咿呀呀地能夠發(fā)出一點聲音了。

  扎西和央金聽到女兒生平第一次出聲,非常激動,又忍不住跪在地上朝著孟修遠磕了半天的頭。就連小兒子達娃都非常興奮,追著小格桑后面“阿姐、阿姐”地叫著,像是要比一比誰說話說得好。

  于這段時間里,孟修遠自己的武藝也精進了不少。他整理了之前的那些感悟之后,不僅于拳腳功夫上多了許多理解,就連《健體術(shù)》都被他稍微完善了一些。

  到最近這一個月,格桑喉嚨處的經(jīng)脈到了打通前的最關(guān)鍵時刻,需要以真氣爆發(fā)式地一次接著一次沖開那最后的堵塞,所以不能頻繁運功,每次中間需要時間多修養(yǎng)。

  而孟修遠的《健體術(shù)》感覺也達到了一個微妙的狀態(tài),他冥冥中感覺積累已經(jīng)足夠,只差一步便能將這《健體術(shù)》提升一個臺階,需要長時間的專注嘗試。

  兩相綜合之下,孟修遠索性決定平日便住在那練功的湖邊處,日夜用功,每隔幾日再回來一趟,幫小格桑試著沖擊經(jīng)脈,順帶自己也休整一番。

  直至今天,孟修遠距離上次回扎西家里休息已經(jīng)過去了五日,那《健體術(shù)》也恰好修煉到了一個瓶頸。于是他想著先回去幫小格桑療傷一番,下次再過來,或許那《健體術(shù)》就能突破了。

  可沒想到,這次回到扎西家,一切都變了。

  他走到門口時,便聞到了屋子里的血腥味,不由得眉頭一皺,趕忙沖了進去。

  進屋一看,果然是四下一片狼藉,屋里僅有的那點算得上是家具的東西,都被砸得稀爛。。

  央金抱著小達娃,嗚嗚地哭著,而扎西則渾身是被鞭子抽出的血痕,整個人躺在床上幾乎已經(jīng)是奄奄一息。

  屋子里,唯獨不見小格桑。

  孟修遠見狀暗道不好,急忙問發(fā)生了什么,卻沒想到,家中這三人,竟沒有一個愿意回答他的。

  央金依舊是把頭埋在小達娃的懷里,悶聲哭著,嘴邊模糊嘟囔著“晚了、晚了”。而扎西則閉著雙眼渾身顫抖,緊咬牙關(guān),無論如何就是不開口。

  孟修遠見此大怒,剛想呵斥他們,此時屋外那喇嘛廟的方向,突然傳來了陣陣的鼓聲。

  這鼓聲一如往常般低沉有力,可偏聽的人渾身發(fā)冷。

  央金一聽到這鼓聲,嗚嗚哭得更厲害了,忍不出抬頭想對孟修遠說些什么,可卻被猛然從床上爬起來的扎西,一把捂住了嘴。

  兩人于床上幾乎扭打了起來,而這恰好讓小達娃掙脫了出來。

  這小達娃不顧父母在自己背后扭打,一雙小眼睛盯著門外鼓聲傳來的方向,聽得十分入神。半天,他突然指著那鼓聲傳來的方向出聲喊道:

  “阿姐,阿姐!”

  孟修遠聞言,一道靈光于腦中閃過,渾身只覺得像是被閃電劈中一般,一瞬間每根毛發(fā)都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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