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流夏懷有身孕之后,凌兆羽便吩咐桑吉桑落她們好生伺候著,而他每晚也都會在流夏入睡后悄悄的潛入她的寢宮,擁著她而眠。流夏知道擁著自己的是凌兆羽,凌兆羽能夠放走暮巖,她很感激,所以現(xiàn)在她對凌兆羽的態(tài)度已經(jīng)緩和了許多,只是她不知凌兆羽這般是為何,他每次深夜來天還未亮便離開,應(yīng)是怕仱綰柔知曉了會吃醋吧,那大可不必來她這里,她其實并不希望他來,她一個人睡反倒自在些。
是夜,她聽著凌兆羽細(xì)長的呼吸,終是忍不住輕輕問道“王爺可有真心喜歡之人?”
凌兆羽愣了一下,抱著流夏的手不自覺的收緊,很長一段時間里,房間內(nèi)沒有任何聲音,只有他們的細(xì)小的呼吸聲,流夏以為凌兆羽睡著了,想來她是得不到回應(yīng)了,她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躺的舒服一些,而此時,凌兆羽卻開口了“有”聲音像呼吸聲一樣微小,很快便在黑夜中消散了,讓人分不真切。
流夏沒有答話,她在漆黑的夜睜大漆黑的眼睛,他喜歡的應(yīng)該是仱綰柔吧,她還記得他迎娶仱綰柔時那滿目的欣喜。如今凌兆恒為凌兆德謙尋來了千年靈芝,雖不能解毒,但已經(jīng)大大的延緩了毒發(fā),御醫(yī)說最少可延緩三月不發(fā),如若在此期間,太醫(yī)們研制出了解藥該如何啊,她得加快她的計劃才行。
流夏盯著黑漆漆的床幃說道“王爺可還記得在伽音山下的淺海邊我們一起露宿過一晚,那晚的天也是這般的黑?!?p> 流夏沒去管凌兆羽有沒有在聽,她自顧自的接著說著“王爺,不,或許應(yīng)該叫你師叔吧,我一直想不通那天你為何會恰巧出現(xiàn)在那個海邊,我想也絕非是巧合,你那日應(yīng)該是追尋我?guī)煾钢链说陌?,師父曾送給過我一枚玉佩,那是太師父送給他的,他說這是本門嫡傳弟子才有的,后來我在無意間看到了你也有一枚這樣的玉佩,我想你應(yīng)該就是師父那個不愿提及的小師弟吧?!?p> 凌兆羽看著黑暗中的流夏,他努力想看清流夏臉上的情緒,奈何看到的只有一片漆黑,他沒有想到流夏已經(jīng)看穿了他的身份,他嘆了口氣道“我和你師父之間存在一些誤會?!?p> 流夏眨了下干澀的眼睛,幽幽開口“所以那日,即使我不求你,你也會放了他吧。”
凌兆羽沉默了,他攬著流夏的手稍稍收緊,他想也許是吧,當(dāng)他看到那人是暮巖那一刻起,他的內(nèi)心便被無端的怒火占據(jù)了,而她還竟然為了暮巖跪下來求他,那時的他的內(nèi)心只有憤怒,如若她不管不顧,說不定他還可以更痛快的放了暮巖,他想要的只不過是她的態(tài)度罷了。
流夏忍不住苦澀一笑,果然啊,他不過只是想折辱自己罷了,自己做了那么多努力不過只是徒勞。
流夏翻來覆去這一夜怎么也沒有睡著,還是天未亮?xí)r,凌兆羽輕輕的起身,像是怕驚擾了流夏一般,他下床穿衣準(zhǔn)備要走,像往常一樣。
只是躺在床上的流夏緩緩的說了一句“王爺以后大可不必夜夜來我昭華殿了,柔側(cè)妃知道了會不高興。”她的聲音并不大,但是卻讓凌兆羽愣在了原地。
末了,她還不知死活的補充一句“如若是為了監(jiān)視,桑吉桑落也足夠了。”
凌兆羽系著腰帶的手微微的握成拳,這個女人又在拒絕他,而且居然以為他留宿昭華殿是為了監(jiān)視她,他置氣般的沒有回頭看流夏,也沒有理會她,只是冷哼一聲,便甩袖離去了。
流夏的手緊緊的攥著被子,手心有些微微的出汗,見凌兆羽離去了,她輕輕的舒了口氣,她故意激怒凌兆羽,想必他日后應(yīng)該不會再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