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兩千兩
時間一晃而過，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到了新月樓的新任新月小姐梳籠的日子。
雖然知道晚上才是重頭戲，但丁卯還是早早的就起來了，倚著窗子往外看，就等著看今日新月小姐花轎巡街，想要先一步一睹芳容。
左等右等都沒等到，丁卯氣呼呼的回到屋內(nèi)吃喝解悶。
到了下午時分，丁卯才聽到外面鑼鼓聲齊名，他忙跑到窗邊朝外張望，只看了一眼丁卯便如遭雷擊一般愣在當場。
下一刻他忽然反應(yīng)過來，足下生風(fēng)一溜煙便下樓去了。
跑到街上，整條街已經(jīng)是圍的水泄不通，丁卯仗著自己身強體壯，硬是在一干人中擠出一條路來。
待他擠到近處細看那女子容貌時，卻又是愣在了當場。他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巡游的花轎慢慢的走遠，直到轉(zhuǎn)過街角再也看不見。緩過神來的丁卯第一反應(yīng)就是追上去，可他忽然又想起來什么，轉(zhuǎn)身扒開人群，又沖回了楊春樓內(nèi)，直接跑到錢忠的房間內(nèi)。
“小……宋……宋賢侄！”也不知道是因為跑的太快而喘息還是因為一時不知道如何稱呼錢忠，一向魯莽粗劣的丁卯這會的竟然有些語塞，他撓撓頭，頓了一下腳道“那新花魁！我要那新花魁！”
到不是那新花魁樣貌太美，讓丁卯失了心神，他雖是好色，但也不至于如此失態(tài)。只是這新花魁，像極了那讓他魂牽夢繞許多年的女子。
即便他已經(jīng)有些遺忘了那女子的樣貌，但今天見了這新花魁，確實和自己腦海中那個模糊身影慢慢重疊了。
也正因如此，才讓他一個糙漢子如此忘形。
錢忠看丁卯如此神態(tài)，做了個請坐的手勢。丁卯不坐，一雙眸子瞪的提溜圓，死死盯著錢忠。
“丁叔放心，小侄必定讓丁叔得償所愿?！?p> 從錢忠口中得到了確認的回答，丁卯一顆心這才放下了些許，他忽然道“咱們這次銀子準備的足夠嗎？”
錢忠微微一笑道“時間剛剛好，昨日上午，流云商行的商隊已經(jīng)從西州返回。兩千兩銀子已經(jīng)送到了小侄手上。丁叔盡管把心放在肚子里，今晚小侄定讓丁叔拔得頭籌?！?p> 丁卯這會到是對銀子失去了往日的敏感，聽了錢忠的話，他緩了一口氣。
兩千兩銀子，這是他曾經(jīng)想也不敢想的數(shù)字，但今天，他要為美人一擲千金！
月掛城頭，華燈初上。新月樓早已是人聲鼎沸。
錢忠和丁卯兩人早早進了內(nèi)庭，尋了座位坐下。
今日的內(nèi)廳不如上次來的時候那般清靜，足有上百人都擠在一起，人與人摩肩接踵，人聲喧嘩鼎沸，十分熱鬧。
錢忠心中暗暗感嘆，自己之前還覺得開飯莊賺錢，如今看來，這合法的商妓才是最賺錢的消金窟。單就看現(xiàn)在在場的這些人，一人便是百兩，在場的足足有百十人，這便是上萬兩白銀。
這錢來的還真是容易。
不多時，新任的新月小姐在幾位丫鬟的攙扶下走上臺來。她步履極緩，每一步都頗有韻味，單是幾步路就讓場中不少人看呆了，一時間咕嚕咕嚕的口水吞咽聲四起。
在臺子的床榻上坐下，看臺下里外三層圍著的人群，女子莞爾一笑，卻是有帶起了一陣的口水吞咽聲。
那女子緩緩開口，聲音如銅鈴般清脆好聽“小女子有幸，見過諸位公子大人?！?p> 不知道誰帶頭喊了一聲好，一時間場中諸人紛紛拍手叫好，聲音如浪潮般經(jīng)久不息。
待拍手叫好聲停息，她又為在場諸人表演了琴藝，唱了曲兒。聲音婉轉(zhuǎn)好聽，惹得在場諸人一陣又一陣掌聲。
等了好一會，聲音漸漸小去，那女子這才開口繼續(xù)道“之前的姐姐都各有才藝，小女子才藝不精，及不擅長書畫，也不精通音律?！?p> 她稍微停頓一下才繼續(xù)說道“小女子是個俗氣的人，最是喜歡銀錢?！?p> 她話音剛落，臺下有反應(yīng)快的已經(jīng)喊出聲來“我出兩百兩！”
“我出兩百二十兩！”
“我出兩百五十兩！”
一聲聲叫價聲從場中四處傳來，倒是讓那些傾盡錢財只湊出個入場費的其他人都傻了眼。
“咚！”丁卯一拍桌子，巨大的聲音讓全場為之一靜?！拔页鲆磺桑 倍∶舐暤?。
他的話一出，全場鴉雀無聲，一千兩，這就是街上那些大店鋪幾年也賺不來的銀子。竟然就為了一個女人，還只是為了這個女人一夜！這人怕不是得了失心瘋？
一旁一個長相圓潤富態(tài)的男子舉手道“我出一千一百兩！”
丁卯雙眼掃向他，眼中兇光畢露，像是要擇人而噬。“我出兩千兩！”
這下，全場安靜了。再也無人出價。
兩千兩，不少人眼中都露出駭然之色。
錢忠扶額，一副不忍說話的表情。
眼看無人再出價，一旁有丫鬟走到丁卯面前盈盈一拜，對丁卯說道“請這位大人隨我來?！?p> 丁卯隨著那丫鬟走入后院，新月小姐也對著眾人緩緩一拜，轉(zhuǎn)身離去。
場中這時才傳出一陣議論聲“兩千兩！他拿的出這么多銀子嗎？”
“廢話，若是拿不出來，你以為新月樓是吃素的啊？”
“那人是誰?。績汕删蜑榱藗€女人，就算是每天玩女人，玩到死也花不了這么多錢??！”
“我知道那人是誰，好像是城外的一個山匪，這段時間不知道怎么忽然就有錢了，每天都吃住在楊春樓?！?p> 錢忠站起身，大聲對眾人道“諸位，諸位，諸位請聽我一言！”見諸人都停下話頭看向自己，錢忠繼續(xù)道“諸位，為了慶祝我丁叔此次拔得頭籌，我丁叔命我代他向諸位宣布。我丁叔包下楊春樓三日，請諸位有若是有空，可以來楊春樓隨意吃喝，所有花銷都算在我丁叔頭上！”
聽錢忠著一番話，場中再次炸開了鍋。
而錢忠則擠開人群，快步離去。
原本應(yīng)該持續(xù)好一會的梳籠會，卻近似玩笑般短短一會兒便結(jié)束了。
在內(nèi)廳一側(cè)的偏房內(nèi)，一個身穿粉色錦袍的青年講牙齒咬的咯吱作響，他轉(zhuǎn)身一巴掌抽在自己隨從臉上。“查！給我好好的查！查一查這個黑面鬼到底哪來的那么多銀子！”
挨了一巴掌的隨從連捂臉都不敢，點頭稱是，慌忙離去。
那粉色錦袍青年坐在房間里的凳子上，用手指肚一點點摩挲著手中的小葫蘆，他像是想起什么，命手下人喊來老鴇子。
不一會，老鴇子又帶著兩名頗有姿色的女子走入了新月小姐的閨房。
陶子明料想的沒錯，初經(jīng)人事的新月小姐在丁卯強大的火力下不過片刻就被殺的丟盔卸甲，整個人幾近昏死過去，倒是老鴇子帶來的兩個女子接過了新月小姐的接力棒，才算是救了這個尚且年幼的小姑娘一命。
首次以一敵三，丁卯心中大為震撼，他倒是來者不拒，強忍著心中的欣喜對三位女子不斷發(fā)起著沖鋒，靡靡之音響徹整個院落。連院等待伺候的小丫鬟都聽的一個個臉色緋紅。
第二日天色大亮，丁卯才心滿意足的踩著輕飄飄的步伐走出了院落。
丁卯拿的了頭籌，兩千兩銀子奪下了新月小姐梳籠之爭，原本是可以在新月小姐閨房內(nèi)待滿十日，只不過因為新月小姐初經(jīng)人事，經(jīng)過昨夜一夜被糟踐的不輕，需要休養(yǎng)，暫時受不得丁卯的蹂躪。老鴇子便出面請求，更是親自上陣讓這個不知道憐花惜玉的黑臉壯漢輕薄了一次，才勸說動了丁卯。
原本老鴇子是說讓丁卯現(xiàn)去前廳吃些東西，好生休息一番，待新月小姐養(yǎng)好身體，十日之內(nèi)，他什么時候想來后院便可以再來。
沒想到丁卯卻拿出了潑皮無賴的行徑，說自己花了銀子，要新月小姐陪夠自己滿十日才可以，養(yǎng)身子的時間不能算。
老鴇子與他一番物理意義上的唇槍舌劍的戰(zhàn)斗，才敲定，明日休戰(zhàn)一天，從后天開始往后十日，丁卯可隨時來找新月小姐。
丁卯得了便宜，覺得自己最近這些日子好像變得更聰明機智了，對自己的各方面表現(xiàn)都十分滿意，三步一晃的走回了楊春樓。
此時楊春樓的一樓大堂內(nèi)，已經(jīng)零零散散坐了不少客人，按說平日這個時候還不到飯點，正是楊春樓打掃開門剛準備開始一天營業(yè)的時候，卻沒想到今天剛一開門，門口就已經(jīng)聚集了一群客人。
這些人一個個看起來都是身家不菲的樣子，個個穿金戴銀，不少人王掌柜都認識，正是這巴丹縣城內(nèi)各個商行門市的東家或掌柜，亦或者是城內(nèi)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
他想起來昨日錢忠告訴他，要包下楊春樓三日，宴請些人，卻沒想到這么早就已經(jīng)有人來門前等候。
忙把眾人都迎到酒樓內(nèi)坐下，安排小廝快去將廚子叫來，看小二一時之間忙活不過來王掌柜親自出手，幫忙端茶倒水。
他這邊剛剛把眾人安頓好坐下，丁卯已經(jīng)搖晃著身子從外面走進來。
有眼尖的，看見丁卯走進來，就從凳子上站起身，遙遙朝丁卯一拜，揚聲道“丁當家的來啦！丁當家的昨夜戰(zhàn)況如何啊？”
大堂內(nèi)的其他諸人也紛紛起身，抱拳拱手跟丁卯行禮。
丁卯雖然在寨子里也經(jīng)常被寨中山匪們問候行禮，但那些山匪一個個渾身臟兮兮臭不可聞，卻哪如在場諸人這般，一個個穿金戴銀，不說家財萬貫，家財千貫總歸是有的。
看這群城里的老爺都對自己如此尊敬，丁卯本就十分滿足的內(nèi)心瞬間又膨脹了三分。
當即也抱拳拱手對在坐的諸位行禮，口中回應(yīng)著諸人的一聲聲問候。
忽然人群當中有一人喊道“丁當家的，你講講唄，那位新月小姐滋味如何？”
原本還覺得有些困頓的丁卯忽然來了精神，他示意諸人都坐下，他自己則開始連比劃帶說，滔滔不絕的講起了腌臜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