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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魂蠱師

第一百零一章 通緝犯

碎魂蠱師 不二之筆 3109 2023-02-13 22:16:02

  盛蔓半蹲在地上,伸手掂量地上的濕土,愈發(fā)覺得不對勁,這條毗鄰內(nèi)亂不斷的梁國晨州的小路殘留了許多氣息,根據(jù)痕跡來看這路上屬實太擁擠,而邊境城沒有涌入災(zāi)民和妖魔,順理成章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生。

  她將希望寄托給那位與監(jiān)察司頗有緣分的仙草堂走師,遲頌,等待對方發(fā)動側(cè)寫能力復(fù)原此處場景。

  遲頌如她所料地一手撐地,通過觀察地勢勾勒出一個隱隱的場景,她看到許多紅袍教徒經(jīng)過此處,所有的人臉空洞洞,遠處是一片無盡的霧靄,走向的終點也像巨大的黑洞。

  遲頌徘徊在此處,一步一步丈量所在地域的舞臺,終于得到提示,因她看到一個鮮明的身影,毖潯。

  但遲頌聽說毖潯已經(jīng)被通緝,在逃亡途中被許多吞火寺教徒截殺,此刻斷不能和吞火寺站在一起,那么這個形貌與毖潯相似的少女是誰?

  步履漸緩,遲頌在又一個轉(zhuǎn)角停下,她聞到了野生獸類才有的皮毛味,斷斷續(xù)續(xù)的存在提示她味道來自現(xiàn)實,不屬于側(cè)寫能力帶起的附屬信息,她將自己從能力中抽離,暈乎乎地扯住盛蔓報告自己的見聞。

  遲頌說,“我看到了很多吞火寺教徒,他們在這條路上走了很遠,好像要去一個沒有光的地方?!?p>  “你看到了她們的祭司么?”盛蔓忽然問,“祭司是手上有掌心火印記,使用修假之術(shù)時不用向幻神祈禱也能飛天遁地的人?!?p>  仙草堂走師不滿道:“我認識一個這樣的人,但她被你們莫名其妙地通緝了。還有,側(cè)寫能力不是什么通天眼,所有細節(jié)都能看得清。”

  盛蔓冷淡地點頭,不解釋,不附和。她的視線移到正前方姍姍來遲的毖潯和李佩宇身上,又向遲頌繼續(xù)提問,“你還看到了什么?”

  “邊境城通緝的犯人?!边t頌加快了語速,“她也在吞火寺教徒的隊伍中,但仔細一看只是長得像,和你我認識的應(yīng)該不是一個人。”

  話音剛落,毖潯已經(jīng)來到她們面前,手上緊握著兩把金剛杵,其中一把曾經(jīng)遞給過遲頌,引其追查古越梅。

  毖潯客套道:“來晚了,不好意思。我身后的人也來自梅字招牌,今日和我一起行動,是我雇主的要求?!?p>  不知為何,盛蔓沒有多問,她極冷淡地撇了李佩宇一眼,權(quán)當是打了招呼,隨后徑直走到毖潯面前,遞出了監(jiān)察司的令牌,“今日探查分身使者的總行動,你來帶隊。”

  四人中遲頌最先沒有異議,她見識過二鍋頭的身手,相信梅字招牌走師的實力。至于李佩宇,他一直聽從著毖潯的指令。

  但毖潯太清楚盛蔓是個什么樣的人,能讓其改變行動軌跡的只有嗅到的危機和切實的利益,暗自思慮片刻后,她轉(zhuǎn)而問遲頌,“我剛剛來時看到你一直蹲在地上,是在發(fā)動能力嗎?”

  “對的?!边t頌輕言淺笑道,“蔓姐讓我探這條路,我發(fā)動了一種叫側(cè)寫的能力,還原場景后發(fā)現(xiàn)很多吞火寺教徒經(jīng)過此處?!?p>  毖潯心中大震,她沒來得及向梅庭軒討要合作的利益和幫忙牽制的對象,就可能得提前遇上吞火寺教徒,直面截殺。

  她接過盛蔓給的令牌,立即下令道:“諸位的任務(wù)目標是分身使者,而吞火寺教徒標記了此處,避著走能躲開無妄之災(zāi),我們今天另有路途要走?!?p>  一席話說完,毖潯轉(zhuǎn)身就帶路,其余人跟著她穿過濃密的數(shù)叢,爬上低矮的斜坡,向邊境城唯一通往山脊的地方走去。

  單看毖潯帶的路,隊伍中完全有人相信這是去找分身使者的路,因為通往深山老林。但只有毖潯知道,自己順著線索是在找邊境城的所有古越姓氏的人,某種意義上是在找比分身使者更重要的東西,它們的本體,萬千慈母蕊。

  這個行動連正在執(zhí)行者都不知情,只有毖潯清楚自己在找人,她覺得自己這次任務(wù)成功概率很大,因為出其不意。

  在一個矮樹叢中,毖潯蹲伏在地面,往下方空曠的平地望去,她看到一個白發(fā)古稀老人正在拿鋤頭耕田,陽光下頸部隱隱透出一個蛇形紋身。

  白發(fā)老者忽然抬頭看向這邊,毖潯心里一跳,陽光灑在空地上,鋤頭倒地,斜躺在地面,鋤刃反射著銀亮的光,和剛剛那一瞥完全一樣。

  但人不見了。剛找到的古越人和毖潯對視時,不像是吞教秘法的紙片,但人就是當場消失了。

  “有東西!”毖潯聽見背后遲頌的呼喊,余光瞄到數(shù)道極快的身影。

  許多個頭很大的北齊幻狼突兀地出現(xiàn)在樹林暗處,警惕地向入侵者齜牙,但礙于毖潯的存在,吼叫聲凍在了喉頭,或許是錯把肉身成蠱的毖潯認成了邪祟。

  有時候動物比人敏銳多了,知道誰好惹,誰最不好惹。這些幻狼正是如此,它們的毛發(fā)上還殘留著人族修士的血,紅的像火,但遲遲徘徊在監(jiān)察司的一行人所站的范圍外,領(lǐng)頭的幻狼冰湖般純粹的眼眸獨獨停留在毖潯身上,伺機而動。

  急切的嘶吼聲突兀地從打頭的幻狼中吐出,它胸膛寬闊,四肢有力,一看就是頭狼,旁觀的幻狼接收到了頭狼訊號,通通涌向前,開始襲擊修士們。

  馭獸師盛蔓立刻站出來控制暴動了狼群,無果,因為她能探到遠處還有一股意識在壓制這些狼群,這群幻狼顯然與那股意識更加親密,她只能盡全力地壓制住頭狼,讓暴動的獸群沒有章法的到處亂竄。

  修飾們紛紛祭出法器應(yīng)戰(zhàn),劍雨如下,裹著煞氣的劍刃切進了奔波許久強,被迫打起精神的幻狼們的溫?zé)彳|體內(nèi),簡直像場冷酷的屠殺。

  毖潯環(huán)繞四方,手扣神機弓弩上膛,尋找操控著一切卻憑空消失的古越族人,她首先發(fā)射羽箭將與盛蔓對峙的頭狼圍住,手腕轉(zhuǎn)出短刀削砍狼的四肢,血霧四濺,她伴著撕心裂肺的狼嚎聲拋出血蠱,在它不服輸?shù)难凵裰锌刂谱×藢Ψ降男幕辍?p>  野獸的視角給毖潯提供了極大的助力,低矮的樹叢,黑袍的修士,熾熱的血在疼痛中奔流,血蠱給本體發(fā)射了這些感知,也提醒毖潯驅(qū)動暴走的意識的源頭。

  毖潯追逐意識源頭,從較高的地勢中一躍而下,密密麻麻的短刀接踵而至迎接她,她躲都沒有躲,短刀切入體內(nèi)后就像深入了水潭,只留被吞沒后的響動,又像調(diào)集全身的力氣狠狠地劃向水流一樣,平靜無波,抽刀斷水水更流。

  血蠱蠕動著吞掉冰冷的刀刃,觸角互相觸碰,粘液般重新將主人的傷口重塑,全程唯一留下的痕跡,就是吞噬刀刃時在身體里撐起了一道縫隙,但不消一會兒又合上了。

  毖潯面無表情地向前走,散步般的步履,走出了一往無前的氣勢,她控住羽箭,裹上真火的炁扣弦一發(fā)轟穿平地上的矮屋,四散的殘片刺入地面,像標記勝利的旌旗。

  又一發(fā)轟向矮樹叢,碰的一聲爆發(fā)出火球,趁火勢沒有變大前,毖潯徑直走向要找的人。

  古越音狼狽地伏在地面上,雙指扣地,逃離火勢范圍,身后就是滾著黑煙的烈火,搖曳的火光和炙熱的溫度讓人再靠近就頭目眩暈。

  古越音沒有說話,她不甘心地逼視著毖潯,但看到那把熟悉的神機弓弩時,醍醐灌頂?shù)厍逍蚜恕?p>  她清楚自己受人蠱惑做了惡,當年森羅萬象的神使把這個弓弩交給了自己的母親古越青戈,讓母親代表古越族斬妖除魔,可現(xiàn)在看看自己,都做了什么……

  光暈下,毖潯神明般漠然的側(cè)顏和神機弓弩蹭亮的外殼跳躍在古越音的雙眼中,她清晰地看到弓弩底下甚至刻了自己的名字,兒時她常纏著母親要這把弓弩玩。

  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篆刻在弓弩的底部,那是自己的名字,古越音。

  她一生只有兩個時間段見過這把弓弩,初見時鮮衣怒馬,年少無暇,再見時白發(fā)蒼蒼,罪惡累累。

  一切不言而喻,古越音顫抖地被毖潯摁在地上抽走了趾離,她拼盡全力地奪下神機弓弩,毖潯也沒阻止,她記憶極好,認出了這位是在苦神趾離里見過的古越音的氣息,心緒復(fù)雜地看著這位老人在她手下淚流不止。

  古越音顫抖地把玩著神機弓弩,恍惚間看到自己蒼老布滿青筋的手,一搭在上面就變小了,遙遙看向遠方時母親古越青戈還在不遠處,笑著看女兒把弓弩抵在自己額頭上嚇她玩。

  但這次,母親再也無法阻止她了,古越音閉上眼,慢慢地扣弦發(fā)射。

  響聲過后,毖潯蹲下去,替老人合上眼,她太意外了,苦神趾離中古越音的幼年歷歷在目,看著倒下的的尸體,心中不禁暗嘆命運弄人。

  但殺死古越蘭時,看到神機弓弩遇到一點事就能被請出時,毖潯就該聯(lián)想到古越族內(nèi)部的波動,古越音顯然吃了很多苦,經(jīng)歷曲折,造成現(xiàn)在這個結(jié)局。

  毖潯合眼,加速讀取趾離,想要弄清楚這些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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