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冷宮棄妃她很賢
“娘娘,皇上駕崩了,靈堂設(shè)在乾清宮,皇后娘娘讓您即刻前去為先皇守靈?!?p> 在和婉的伺候下,穿上了素色的宮裝,連頭上戴的發(fā)釵,全都換成了白玉質(zhì)地的簪子。
“現(xiàn)乾清宮都有哪些娘娘去了?”
顧留白取下頭上有些繁冗的絨花,輕聲問著。
“各宮的妃子基本都到了,就等婉嬪和娘娘您了。”
“知道了?!鳖櫫舭仔南铝巳弧?p> 婉嬪至今還沒去,她大概能猜到對方的心思。
一朝天子一朝臣,連這巍峨的宮墻也是這般。在先帝死后不久,椒紅的磚瓦,顏色也黯然不少。
“娘娘,咱們要坐以待斃嗎?”
和穗將裹著姜末的帕子塞進(jìn)顧留白的手里。
一會兒她們這些后妃到齊可是要哭靈的,若是她家娘娘眼中無淚,失了禮,可就不好了。
更何況如今群龍無首,正是亂的時(shí)候。
“等吧。魑魅魍魎都還沒出來呢?!?p> 得到顧留白肯定的回答,和穗向后退了半步,快要到乾清宮的門口,將手中的菊花插在顧留白的云鬢邊上。
“皇后娘娘,妾身來遲了。”
顧留白行了一禮后,神色凝重,向左右看看,距離靈棺最近的靜嬪向后退了半步:“惠妃姐姐,您說,皇上怎么如此狠心,就這樣拋下我們?nèi)鍪秩隋??!?p> 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說掉就掉,痛苦的表情,比站在顧留白面前的皇后,表情要走心的多。
“靜嬪,你若是真舍不得皇上,本宮可以成全你?!?p> 靜嬪的哭聲戛然而止,這一停,讓其他做做樣子的哭聲顯得格外可笑。
皇后娘娘不滿靜嬪,更不滿這些妃嬪,美目一瞪,嚇得妃子們恨不能縮著腦袋。
“皇后娘娘,臣妾去給皇上上柱香,人死如燈滅,您別傷心太過,咱們這些妹妹,往后靠您的日子還長?!?p> 顧留白的話,讓皇后的眼底浮現(xiàn)出一絲得意。
緊接著在人群中尋找著婉嬪的身影,發(fā)現(xiàn)沒有后頓時(shí)垮了臉:“妹妹可見著婉嬪了?”
心里對婉嬪恨的不行!
這個(gè)時(shí)候,是存心給她和趙淳安找不痛快嗎?!
“婉嬪?妹妹還真不知。要不娘娘打發(fā)個(gè)人去問問?!?p> 顧留白順勢撫掉皇后的手,滑膩冰冷的感覺,仿佛一條伺機(jī)而動的毒蛇。
垂眸,斜眼,和婉適時(shí)地遞上一柱香:“娘娘,咱們該去了。”
顧留白向皇后娘娘告罪,跟在靈官的身后,圍著皇帝的靈柩慢慢轉(zhuǎn)著,思緒飛到了隴南。
這個(gè)時(shí)候,顧如忱和趙淳珉一行,該從隴南往回走了。
宗正和朝廷的文武百官在外殿候著,四皇子趙淳安也在其中,幾方為皇位的繼承吵個(gè)不停。
“皇上突然駕崩,傳位詔書還未寫,因此,由二皇子繼承大統(tǒng)有何不可?”宗正指著禮部尚書的鼻子罵。
吏部尚書反駁道:“二皇子是罪臣,就算他貴為皇子,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皇位,理當(dāng)由四皇子繼承!”
“不!純……八皇子還在隴南,是皇上唯一冊封為王爺?shù)娜?,要立,八皇子首?dāng)其沖!”戶部郎中叫嚷著。
“二皇子!”
“四皇子!”
“不,八……”
一群人爭吵不休,唾沫星子四濺,竟無一人臉上流露出哀慟之意。
四皇子跪在蒲團(tuán)上,一沓紙錢燒的只剩下兩三張,火苗舔舐著他的指尖,零丁的火星子濺到他的身上,留下灰褐色的斑點(diǎn)。
從知道皇帝寫下那道密旨后,他便跟失了神智一樣,重復(fù)著相同的動作。
“別吵了,先帝的傳位詔書在我這里。”趙淳安語出驚人。
“什……什么?!”
“你手上有先帝遺旨!”
宗正和吏部尚書同時(shí)開口,互相對視一眼后,目光都落在趙淳安的身上。
“現(xiàn)在圣旨就在先帝的桌案上,你們想去看,就去看吧,”趙淳安說完這句,接過奴才遞過來的新的一沓紙錢。
卷成一團(tuán),全部丟進(jìn)火爐里,沖天的火光蹭地一下,從爐子中升起。
支持四皇子繼位的吏部尚書不免有些欣喜,他攥緊宗正的手腕,拉著他就要往外走。
“先帝留下遺旨,為了不失公允,宗正何不同微臣一道前去看看?!?p> “去就去!本王到要看看,先帝究竟屬意的是誰!”
然而還沒等走到門口。
乾清宮的門口出現(xiàn)一個(gè)意向不到之人。
“二……二皇子?您怎么在這?!”監(jiān)管宗人府的宗正有些遲疑道。
他屬意的是二皇子,但是二皇子如今并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
“我聽聞父皇走了。所以想來祭拜一下?!?p> 二皇子關(guān)進(jìn)宗人府有一段時(shí)間了。歲月壓垮他的腰,生活打碎他的脊梁骨,不少官員都驚詫于這樣的二皇子殿下。
只對方炯炯有神的眼睛,明晃晃地在說:不行嗎?!
這個(gè)時(shí)候朝臣都不敢出聲,那圣旨還未讀,誰敢說皇上不會屬意二皇子?
吏部尚書雖然對四皇子上位更有把握一些,但一想到先帝晚年殘暴的手段,心里都泛起嘀咕。
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扭頭看向神游天外的趙淳安。
這個(gè)時(shí)候,趙淳安已經(jīng)無形中成了他們的主心骨。
“四皇弟,別來無恙,二哥在宗人府里,可想你的緊?!?p> 趙淳安手一抖,紙錢從他的指尖洋洋灑灑地落了滿地。
秋風(fēng)蕭瑟,那紙錢又從地上席卷至半空中。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刀光劍影。
“二皇兄,父皇尸骨未寒,您要違抗他生前下的旨意?”
二皇子上前,一把揪住四皇子的領(lǐng)口:“那我問你,父皇究竟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
四皇子從蒲團(tuán)上站起,跪得有些久了,腳下踉蹌幾步。
“二皇兄在懷疑什么?懷疑是我殺了父皇嗎?”
二皇兄?jǐn)[明了就是在質(zhì)疑皇帝死的蹊蹺。
“二皇兄,不管你相不相信,待父皇的棺槨下葬后,登上皇位的只會是我?!?p> 四皇子在二皇子的耳邊小聲說著,絲毫不怵,抄起桌案旁的茶盞砸在地上。
清脆的響聲,不禁引來了大批御林軍,連天邊躲在云層中的月亮,也悄然露出來半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