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冷宮棄妃她很賢
皇宮里,不知何時(shí),緊張的氣氛開始籠罩在宮內(nèi)四處。
宮女和太監(jiān)們,越發(fā)的謹(jǐn)言慎行。
往日的喧鬧的御花園,也蕭條的很,顧留白沿著石階往假山的深處走去。
和婉攙扶著她的手,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她攥著顧留白的衣袖。
“娘娘,我們回去吧。都找到這里了,還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一定是這林子里沒什么好逛的。”
“我知道?!?p> 昨天夜里,有人將一張紙條從門縫處塞進(jìn)留春殿里,紙條上的地址寫得就是御花園。
所以今日她才想過來看看。
越往深處走,頭上的日光被密林遮的密不透風(fēng)。
直到顧留白的耳邊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挑開擋在眼前的枝條,發(fā)現(xiàn)視線的盡頭,一對男女在說話。
那女人顧留白認(rèn)得,正是當(dāng)今四皇子的母妃婉嬪。
而那男子,不,那人身上穿著太監(jiān)的衣服,顧留白并不認(rèn)識。
兩人交談的內(nèi)容不是很清楚,只偶爾有幾個字眼隨著風(fēng),送入顧留白的耳中。
身后跟著的和婉捂著嘴巴,慌里慌張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娘娘,那那人……是婉嬪?”
毫無疑問,那人就是婉嬪。
如果這其中沒有什么陰謀,顧留白是不相信的。
只是不知,站在她對面的太監(jiān),究竟是誰?
往留春殿里塞紙條的,又會是誰?
背后之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一系列的疑問在顧留白的腦海中盤旋,一時(shí)讓她理不清頭緒。
顧留白往前又走了幾步,不過和婉嬪他們依然還有不遠(yuǎn)的距離。
本以為這樣能聽到點(diǎn)什么,可最終還是讓她失望了。
見什么都聽不到,顧留白回頭在和婉的耳邊輕輕喊道:“我們回去吧?!?p> “回去?”現(xiàn)在這個時(shí)候?
和婉有些無措。
她們找了半天,要找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可還沒來得及發(fā)現(xiàn)什么,這就要回去了?
只是顧留白的命令她不敢不從,耳旁有風(fēng)吹動,嚇得她一驚一跳的,生怕兩人被發(fā)現(xiàn)。
回到留春殿,和婉才微微松了口氣,她拍著胸脯,平緩著劇烈跳動的心臟。
等平靜下來后,和婉才附在顧留白的耳旁小聲問著:“娘娘,昨晚那紙條……會是什么人塞的?難道是想讓我們抓婉嬪她……偷情!”
林深處,婉嬪和太監(jiān)的舉動,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不是那么的清白。
顧留白指尖在桌案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
思索片刻后輕聲說道:“這件事先別管?!?p> 她也是云里霧里的,現(xiàn)在給出的已知條件太少,再等等,既然對方能做出這樣的事情,那么定然還會有其他后手。
……
顧如忱的行船靠岸。
他站在碼頭上。
這里的景色和京城中的大不一樣。
如果說站在京城的腳下,能感受到家力雄厚,兵強(qiáng)馬壯,那么站在這里,無疑是見證了真實(shí)的百姓是什么樣子。
面黃肌瘦,骨瘦嶙峋。
“傳令下去,本將軍明日打算在迎賓樓里宴請各位商賈,打算用官銀在這里收購一批糧食,讓他們手里有糧的,都可來參加宴會?!?p> 顧如忱這樣說著,也不管身后的侍衛(wèi)會如何去做,又是如何添油加醋地向京城里的上位者稟報(bào)。
翌日。
迎賓樓的門前圍滿了人,一個個地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擠眉弄眼的就是沒人進(jìn)去。
他們忐忑著懷疑其中有詐,又怕錯失一個與朝廷交好的機(jī)會。
最終還是城南王記米鋪的掌柜踱著小步,在眾人猶豫不決時(shí),邁進(jìn)了樓里。
反正他家小業(yè)小,就算有詐,他也認(rèn)了!
有了一個,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眾人也不觀望了,擁簇著爭先恐后地往里跑。
這個時(shí)候比的不是誰腳步慢了,仿佛比旁人快上一點(diǎn)兒,就能在顧如忱的跟前攀上關(guān)系似的。
“草民等叩見顧……”
沒等一干商賈跪下,顧如忱虛抬著手臂:“各位快快請起。”
等人都落了座,顧如忱才把來意又說了一遍。
“各位都知道,隴南連月干旱,因此朝廷派本官前去賑災(zāi),路過此地見此地的土質(zhì)不錯,想來連年都是好收成?!?p> “本官也不賣關(guān)子了,今日要見各位,就是想問問如今一石米,各位愿意如何開價(jià)?”
將問題給拋出去,顧如忱向后一靠,擺明了態(tài)度不想過多插手。
商賈先是揣測地看了顧如忱一眼,試探性地報(bào)了個數(shù)。
“一兩銀子?”
顧如忱挑眉,喉間溢出一絲輕笑。
“這位……?”顧如忱指著對方:“莫不是誆本官不識數(shù)!往年一石米只值三千錢,您這是翻了三倍還有余頭!”
他在桌案上敲敲,用眼神看著其他人,見一個個都縮著腦袋,不吭一聲。
心下了然。
這樣的局面,他在做這件事兒之前就已經(jīng)猜到了結(jié)果。
“將……將軍,不是我們要價(jià)高,實(shí)在是全國各地的糧食都漲價(jià)了,我們小門小戶的,加上運(yùn)輸、損耗,一兩銀子一石米,要價(jià)真的不高了?!?p> 那商賈說的很是可憐,顧如忱盯著對方下巴處油膩膩的一坨肥肉,還有身上閃著光澤的綾羅綢衣。
沒眼看地將目光落在了手邊的茶壺上。
不急不燥地端著杯子,放在唇邊輕輕地抿了一口:“你們呢?也是一兩銀子一石米?”
宴會樓里響起此起彼伏的咳嗽聲,掩飾著不去對上顧如忱含笑的眼眸。
“罷了!”
茶碗不輕不重地磕在桌子上,看似是對這群商賈妥協(xié)。
“一石米一兩銀子,你們有多少存貨,本官都買了?!?p> 商戶訝然失色,還以為他們不從后,顧如忱會來硬的。
倒是沒想到對方這么好說話。
不過也是,拿著朝廷的銀子,需要省著這點(diǎn)兒虛頭巴腦的嗎?
“不過本官船只有限,希望各位能將糧食都送到隴南去,至于運(yùn)費(fèi)……?”
“不打緊不打緊,這都是小事情。我們出就是了。”
顧如忱給了對方一個上道的眼色。
指著人群中的一個人:“本官記得,剛剛你是第一個進(jìn)入迎賓樓的?!?p> 那人跪地稱是。
“為了讓各位相信,本官就先收了他家的米,至于你們,糧食到隴南后,統(tǒng)一拿著條子去找本官?!?p> “各位覺得意下如何?”
這句話里充斥著濃濃的威壓。
仿佛這一刻,顧如忱才正真地展露出自己的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