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講道理的孔健
“行了,別打了,都住手吧?!?p> 孔健無奈嘆氣,緩步上前,出言制止了兩個壯漢的撕斗扭打。
周圍的人見到孔健出面了,紛紛附和,有幾個人上前把兩人拉開。
能得到眾人響應的孔健,才十六歲,剛剛成年。
他與這些壯年男子們穿著統(tǒng)一,都是底層勞力的工裝,臟兮兮的,聚集在這里,顯然是剛剛下工。
在這堆人當中,孔健有些顯眼,這是因為他的年齡,他的身形,他的氣質(zhì),還有他說話的分量。
一群身材健碩、塊頭十足的成年大漢中間,身為剛滿16歲的少年人,孔健不怎么壯實的高挑身材,在這方面實在沒什么震懾力。
但只要他開口了,還真就沒幾個敢不給點面子的。
他那陽光英俊的面容,加上一股子淡然隨性的氣質(zhì),讓孔健很有些不錯的賣相,哪怕是穿著臟兮兮的工裝,也難掩這份不同。
孔健沒有去看動手的兩個人,而是看向旁邊一個瘦削的中年。
這人似乎是個領(lǐng)頭的,工裝袖口有著特別的標識。
“李頭兒,有些伙計已經(jīng)三天沒有分到能食了,為這個大打出手,我覺得你有些過分了?!?p> 被稱作李頭兒的人看著孔健,淡淡道:“東家賞錢,給大伙兒買額外能食,只是,這打折的的能食麻,你也懂的,誰也說不好能買到多少,不夠分是必然的,沒分到的,我也給了現(xiàn)錢補償,有什么過分的?”
聞言,剛才打架的其中一個大胡子不干了。
“放屁,現(xiàn)錢有毛用,要是有用,東家直接發(fā)下來不就得了?不夠分?你都分給你那一伙的了,別人就干看著?”
李頭兒也沒否認,一臉的理所當然。
不分給自己人,難道給你嗎?
那我這個領(lǐng)頭的不是白干了?
孔健臉上掛著招牌式的微笑,說道:“東家是給大家好處,讓大家能開開心心上工,李頭兒,你這成了給人添堵了,東家的錢是這么辦事的嗎?”
“我也不多說什么,表面的公平你也要做一做對吧,好歹隔幾天分出來一些,別太欺負人。”
“今天你就拿兩份出來吧,意思意思?!?p> 李頭兒看了看周圍的人,又看了看孔健,點頭道:“行吧,明天我看看情況再說。”
他也明白,是不能太過分,所以便退了一步。
孔健卻是搖了搖頭,微笑道:“我說,今天,你就拿兩份出來,意思意思?!?p> 李頭兒皺眉,不悅道:“我說了,明天看情況?!?p> 孔健還是微笑。
“今天,五份?!?p> 李頭兒一愣:“你說什么?小子,別得寸進尺了?!?p> 孔健微笑。
“七份。”
李頭兒怒了。
“孔健,你……”
見他還要說下去,他身邊的一個漢子連忙上前打圓場。
漢子笑道:“行行行,七份就七份,這就準備,這就準備。”
隨即,他給李頭兒一個勁的使眼色,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先隨了孔健的意思,以后再說其他。
李頭兒氣的臉有些漲紅,但是想了想,也沒再糾纏數(shù)量,點頭應下了。
他低沉著聲音,對著孔健不滿道:“孔健,你的那份能食,我可是天天給到的,我也沒得罪過你吧?你今天這是什么意思?一點面子都不給我,強出頭對你有什么好處?”
孔健聞言,笑出了聲。
“呵呵,你在說什么啊?我這已經(jīng)是給你面子了好嗎?”
他習慣性的稍稍歪頭,接著道:“沒得罪我?你還想要得罪我?不是吧?正是因為你沒得罪我,我才跟你講道理的,好嗎?”
這話一出,差點沒把李頭兒鼻子氣歪了。
你特么哪講道理了?!
孔健說完,也沒有繼續(xù)待下去的意思,收拾了一下,拎起自己的工包,轉(zhuǎn)身離去。
他不是針對這個李頭兒,只是看不慣有點權(quán)力,就罔顧公平的家伙。
像眼前這種毫不遮掩的,更是讓他不爽,所以,自己也沒必要給他什么面子。
李頭兒看著這道年輕的背影,瞇著眼睛,暗自咬牙。
周圍的漢子們卻是一個個來了興致,三三兩兩地交頭接耳。
“這個孔健什么情況?這也太狂了吧?”
一個新來的,有些不解地跟身邊的老人打聽著。
“狂?他那是有資格狂啊,你不知道吧,孔健跟城衛(wèi)大統(tǒng)領(lǐng)有關(guān)系的,那是一般人敢惹的嗎?”
新來的一愣:“啥?城衛(wèi)大統(tǒng)領(lǐng)?城主之下第一人?我去了,有那個關(guān)系,還跑來做勞力的?”
很明顯,他有些不相信。
旁邊一個人呵呵道:“是有關(guān)系,但是也沒太近的關(guān)系?!?p> “據(jù)說,幾年前,孔健的爺爺,在城里被京都來的大人物駕車撞死了。
那個大人物按著律法,賠了一大筆錢,但是孔健沒有別的親人,他又沒成年,所以啊,就讓當時處理這件事的大統(tǒng)領(lǐng)代管賠償金?!?p> “說是成年之前,每個月發(fā)放一些生活費,等孔健成年了,再分幾次交還給他?!?p> “好像有個百八十萬貝克吧,這對咱們這種人來說,已經(jīng)是巨富了?!?p> 新來的一聽,有百八十萬,眼睛都直了。
他們這種勞力,在工廠里,一年辛苦下來,也才能掙到一兩萬貝克。
百八十萬,真的是一夜暴富啊!
“嘿嘿,你還真以為,這錢能到孔健手里?想啥呢?城衛(wèi)大統(tǒng)領(lǐng)是啥樣的人,你們還不清楚嗎?”
一些老人聞言,都是附和點頭。
那個大統(tǒng)領(lǐng)啊,出了名的貪得無厭,這么多錢,能稍微意思意思,每個月給點,就算良心發(fā)現(xiàn)了。
新來的似乎明白了:“哦,就這層關(guān)系,孔健還真不是普通人敢惹的,惹他沒事,但明知道是大統(tǒng)領(lǐng)照看的,還去動他,就是不給大統(tǒng)領(lǐng)面子,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啊?!?p> 另一人點頭:“狐假虎威唄,不過這孔健人還不錯,不會仗勢欺人的,再說了,他爺爺用命換來的錢都搭進去了,扯扯大旗怎么了?”
就在幾個人聊著的時候,李頭兒沒好氣道:“誰知道他爺爺怎么死的?說不定,是看人家有錢,去碰瓷的,結(jié)果被撞死了呢!路上那么多人,不撞別人,偏偏撞他?”
似乎還不解氣,他繼續(xù)道:“現(xiàn)在還扯上大統(tǒng)領(lǐng)的旗子了,就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孫子這個樣,爺爺能是啥好東西!”
他說著解氣了,但周圍那些了解孔健脾氣的人呢,臉色都是一變。
壞了,要出事!
他們記得,有一次,一個家伙賤兮兮地調(diào)侃,把他爺爺?shù)乃?,和一夜暴富?lián)系起來,說得跟一件好事一樣,結(jié)果,那家伙就遇到好事了。
直接用一條胳膊骨折,從孔健這里,換了五年的工錢。
李頭兒丟了面子,心頭有火,說話的聲音也就沒有刻意壓低。
此刻的孔健還沒有走遠,自然是聽到了對方的話。
他停下了腳步,臉上淡淡的笑意終于消失了。
孔健隨手抽出工包里的一把扳手,將工包丟在地上,表情淡漠地走向李頭兒。
一些人見狀,急忙上來勸阻。
“孔健,算了算了,李頭兒也是氣話,真鬧起來,大家都不好看,是吧……”
幾個人也只是言語相勸,出手拉扯是不敢的。
他們一邊隨著孔健的腳步后退,一邊說著勸解的話。
李頭兒那也有人示意他服個軟,或者先離開,讓事情平息下去。
服軟是不可能服軟的。
李頭兒目光閃動了一下,咬了咬牙,決定先避一避,回頭再算賬。
他陰沉地看了一眼孔健,轉(zhuǎn)身朝著后面離去。
孔健就這么一步步地慢慢走著,也沒有一怒之下追上去的意思。
他看了看前方,李頭兒的身影被一些工友們阻隔住了,眼看就要走遠。
下一刻,孔健閃電般出手,將扳手甩了出去。
扳手飛行的軌跡并不是向著李頭兒,但隨著鐺的一聲響,扳手打在一處金屬屋檐上,反彈之后,剛好就砸在了李頭兒的后背上!
“??!”
李頭兒吃痛,一聲慘叫傳來。
眾人目瞪口呆。
“這……這也行?!”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齜牙咧嘴的李頭身上,沒有人注意到,孔健的手上,憑空出現(xiàn)了一個雞蛋大小的金屬球。
又是如同剛才的操作一般,金屬球一個反彈,又是砸在了李頭的后背上!
接著,他手上又憑空多出兩個金屬球,同時猛甩出去。
李頭兒又是一聲慘叫。
兩個金屬球竟然精準無比地,分別砸在了李頭兒的左右兩腿上,讓他半跪在地上,一時間爬不起來。
雖然不至于傷成啥樣,但那是真的很疼。
在場眾人都看傻了。
這操作,有點東西??!
李頭兒慘叫過后,也是發(fā)起了狠,大聲怒喝道:“孔健,你個小混蛋,你等著,老子跟你沒完!”
正當眾人以為事態(tài)會繼續(xù)升級,孔健會趁怒上來攻擊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孔健住手了,只是站在那里,臉上的笑容又回來了。
他微笑對著李頭兒道:“哎,這就對了嘛,你有什么不滿,直接沖我來就是了,不要帶上我爺爺,這一點,你可千萬要記住了,不然……”
他的目光忽然冰冷下來,淡淡道:“不然,我弄死你。”
說完,他也不在意李頭兒的反應,轉(zhuǎn)身緩步離去,就跟啥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他是真不在乎對方會怎么對付自己的,有種你來就是了。
只是,敢污蔑自己爺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李頭兒氣不過,又吼道:“媽的,你這么牛逼,誰害死你爺爺,你找誰去啊,就特么知道在這裝,很有成就感嗎?你爺爺用命換的錢,你有能耐去大統(tǒng)領(lǐng)那要回來??!
怎么?就會欺負小勞工是嗎?你可真威風啊,呸!”
圍觀眾人聞言,也都是用異樣的目光看向孔健。
是啊,在這逞威風算什么,這么在意爺爺?shù)脑挘艺饔懝廊グ ?p> 到京都找那個大人物的晦氣去啊。
這就是誅心之言。
一個是底層勞工,一個是京都大人物和大統(tǒng)領(lǐng),兩者根本不在同一個世界。
如同螻蟻對著巨龍發(fā)怒,別人或許都不會注意到,有一只憤怒的螻蟻存在。
這種天大的差距,會讓人永遠被絕望折磨的。
孔健聞言,瞇眼看著李頭兒。
李頭兒卻是陰陰地笑著,得意道:“怎么了?剛才的囂張勁呢?報不了仇,又拿不到錢,你囂張什么?威風什么?”
“還弄死我?你弄死我看看?”
“呸,就會裝逼!”
看著李頭兒那樣子,孔健無語了。
他心里的想法是:你居然不讓穿越者裝逼,你要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