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皇宮觀雨

　　“嘩啦啦啦啦——”

　　深夜，暴雨侵蝕著整座都城。

　　那北邊兒皇宮也是一樣，盡皆沐浴在雨中。

　　天水傾盆，似要將都城與皇宮的污穢全部洗凈……

　　可在這無月之夜下，黑暗卻越發(fā)濃稠。

　　“陛下，這雨……有些奇怪??！昨夜司天監(jiān)夜觀天象，可說今夜是賞月的好時候兒?！?p>　　御書房內(nèi)，老太監(jiān)見突降暴雨，不禁皺起了眉頭。

　　“呵呵，司天監(jiān)那幫假牛鼻子懂個球，連這點兒變化都看不出，也好意思吃朕俸祿？”

　　坐在榻上的中年男子一聲冷笑，隨即下諭：“傳朕口諭，把司天監(jiān)昨夜負責(zé)觀象的靈臺郎收監(jiān)，明日斬了！”

　　“是，陛下！”

　　口諭下達，立刻有太監(jiān)領(lǐng)旨，帶著人、冒著雨，便往那司天監(jiān)去了。

　　一旁的老太監(jiān)見狀，眼神微動，卻并未說什么。他知道，陛下這是早已看出，這場怪雨的源頭。

　　“你可知，這雨從何而來么？”殷皇看了老太監(jiān)一眼，像是在考驗似的。

　　“回陛下，老奴愚鈍，尚未看出這雨來源于何……但想來以陛下之德，此雨必是吉兆了！”老太監(jiān)躬身，小心翼翼地回復(fù)。

　　“你啊你，以你之能，怎會看不出這雨來源于何？莫要在此奉承了，你就直說你看出了什么?！?p>　　殷皇清楚老太監(jiān)的德性，萬事不愿逾矩，生怕自己出頭。但他也同樣知曉老太監(jiān)的本事，不禁指著其鼻子搖首。

　　“這……既然陛下這么說，那老奴就斗膽一觀，彼時若是說得不對，還望陛下寬恕?！?p>　　“準了，趕緊的！”

　　“是！”

　　老太監(jiān)行禮，隨即走到門口、開門望向天空。

　　霎時間，他的眼中似有光華閃過，雙眼微瞇，像是在確認著什么。

　　片刻，他關(guān)門，走到殷皇面前伏地……

　　接著面帶笑容，嘴里高聲大賀：“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我大殷朝終于又將得一大才了！”

　　“嗯?！?p>　　殷皇滿意點頭，隨即抬手一招道：“起來，細說?！?p>　　“謝陛下！”

　　老太監(jiān)趕緊爬起來，一臉恭敬地說：“陛下，老奴方才細觀這雨，發(fā)現(xiàn)其并非來自于天，而是為人所引……

　　加上此雨之中內(nèi)蘊文才之氣，定是有文人成道，引得天地共鳴！”

　　“不錯。”

　　殷皇贊許，隨即又問：“那你可看出，這以文成道的是何許人也??？”

　　老太監(jiān)沉默，思索片刻，很快有了答案：“回陛下，依老奴看，此雨劇烈、磅礴，暗含悲愴難以掩飾，這便說明這成道之人此時必定處于巨大悲痛無法自拔……

　　而如今都城，文人之府便唯有秦相一家有大悲之事發(fā)生，再加上此間節(jié)點能夠相對，此人應(yīng)當就在秦相的至親之中！”

　　“嗯，說得不錯，你與朕想的一樣……這秦相此番可死得好啊，他這一死，竟還讓朕發(fā)現(xiàn)了如此人才，真是天佑我大殷！”

　　殷皇大笑，絲毫不為秦相之死感到悲痛，反而十分高興。

　　他隨即下令，明日便要親自去相府撫慰，順便將這新晉的“文圣”找出……

　　多少年了，武將中都已出了第二個宗師，文官里卻依然未出一個文圣，他等了太久，此番定要將其重用！

　　“好了，今晚朕心情好，決定要賞月一番，這雨也已下了一陣，便讓它散了吧……”

　　“是，陛下！”

　　殷皇下令，老太監(jiān)自然遵從，只見他再度打開房門、一步踏出，凝聚氣力，一拳轟向天空。

　　“轟！”

　　磅礴拳力沖天，一下子便將這籠罩都城的雨云給沖散了。

　　烏云散去，圓潤明月與點點繁星懸于半空，星月之光灑在都城。

　　殷皇緩步走出御書房，在老太監(jiān)的服侍下，賞起這動人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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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御膳房中。

　　一負責(zé)清掃的佝僂老奴抬首，兩眼望向天空。

　　原本的暴雨便讓她皺眉，心想這大殷都城怎還藏著一文圣？

　　可當剛才那道驚天拳力升空、打散這雨云后，他便知曉，自己等人原本的情報全都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世人都以為，那老太監(jiān)武至一品，距離宗師尚還有一線之隔?？扇缃窨磥?，此等說法皆是霧瘴，那老太監(jiān)必然早已是宗師了。

　　一個宗師加上一個文圣，雖然未必能力壓自己這成就已久的大巫。但萬事“謹慎”為上，她能活這么久，靠的便是這二字真言傍身。

　　一念至此，老者沒有猶豫，口中蠱咒念動……

　　佝僂身軀頓時分解，化為無數(shù)飛蛾，四散向天空。

　　與此同時，她還動用巫蠱門傳音秘咒，開始聯(lián)系起都城里那九蠱圣符的持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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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家密室里，冥四陰正在認真研究。

　　它在想，如果利用這“縫合煉尸秘法”，是否能令行僵脫離正統(tǒng)人形、多些手腳之類的。

　　在它身后左側(cè)，三只紙人靜靜站立，體內(nèi)似有陰靈哀嚎傳出……

　　而其身后右側(cè)，則是三具通體發(fā)綠的行僵，雙目緊閉，筆直地靠墻站著。

　　忽然，在那金妮尸身的鎖骨上，九蠱圣符驟然閃爍。

　　一道意念傳來，詢問其身在何處。

　　冥四陰詫異，心想為何這時會收到聯(lián)絡(luò)，而想到這聯(lián)絡(luò)之人應(yīng)是那混入宮中的大巫，它經(jīng)過片刻思考，隨即控制金妮尸身小心回復(fù)：

　　“我正在調(diào)查大殷文圣之事，有什么事么？”

　　“文圣？你也知大殷朝有文圣？”對方似乎有些詫異，不禁問道。

　　“沒錯……”

　　冥四陰一邊推敲著此時金妮應(yīng)處的狀況，一邊回道：“昨晚我于王家開過秘會后，便經(jīng)人提醒，覺得應(yīng)當查查這大殷朝是否有隱藏文圣。

　　于是我便連夜去了相府，想看看這文人之首的老宰相，是否會是那文圣……

　　結(jié)果，這一看還真讓我找出來了，卻并非那老宰相，而是老宰相的干兒子！”

　　除了身受重傷外，冥四陰將昨晚金妮在相府的經(jīng)歷全盤托出，想來如此應(yīng)是不會令對方懷疑，可以忽悠忽悠。

　　“什么，大殷朝宰相之死是你干的？”

　　對方顯然沒想到這點，頓時驚訝，隨即連忙招呼著：“行了，如此交流太過費事，我們直接找個地方見面吧，你把你查到的詳情同我說說……”

　　冥四陰再度思索，旋即回復(fù)：“好，那便在城門外的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