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你沒拉過屎嗎？
“越哥，你好像今天情緒不太好?！?p> 耗子心不在焉地看著自己的面板，低聲在祁越的耳邊說。
祁越沉默了一會，隨后笑著說：
“沒有啊，我什么時候心情不好過？”
“確實，我還從來沒見過越哥你心情不好過?！?p> 耗子點了點頭。
“輝人的事情，我也很難過。雖然我們只相處了幾個小時，但是……”
“別說了?！?p> 祁越打斷了耗子的話，耗子也識趣地沒有再提。
……
第七局。
“隊長，祁越剛回B市之后去做了一個精神評定你還記得吧，他的精神評定報告下來了。這還有B市第七綜合醫(yī)院的同事在搜集醫(yī)院殘留的信息的時候，相關(guān)文件已經(jīng)被摧毀了，但是在病歷文件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特殊加密的病歷文件，也跟祁越有關(guān)，情況有些特殊?！?p> 劉雨拿著一沓文件遞給吳琦雪。
“能不能給我省流一下，我看到這么多字我就頭疼?！?p> 吳琦雪接過文件來看了兩眼就看不下去了，于是把它又還給了劉雨。
“祁越的精神狀態(tài)……有些問題。”
“他真被混沌體影響了？”
吳琦雪愣了一下。
“不好說。他的認(rèn)知基本還保留在正常的范疇內(nèi)，也沒有在他身上發(fā)現(xiàn)那種不受控制的混沌體化。
但是他有不小的精神問題。在入職體檢的時候不是做了初步的檢測嗎，當(dāng)時的結(jié)果是祁越的思維有很強的跳躍性。這個結(jié)果是不完全的，他的思維跳躍性經(jīng)常會導(dǎo)致他沒有辦法長時間保持專注做一件事，或者把注意力放在同一個話題上。
而且他對自己有一些很奇怪的定義，比如把自己成為三好青年、優(yōu)秀青年之類的稱號看得很重，還會把自己的某些行為賦予成為這類稱號的名號來合理化這些行為。
醫(yī)生說這可能是思維奔逸或者思維破碎的一些表現(xiàn)，可能還伴有輕度的妄想癥?！?p> “原來這小子真有精神病啊?！?p> “還沒完?！?p> “??？”
吳琦雪聽到“還沒完”三個字的時候整個人又呆滯了一下。
“祁越的情緒感知也有問題。他對于負(fù)面情緒的感知較弱，一些輕微的負(fù)面情緒他倒是表露的沒有問題，但是一涉及到強烈的負(fù)面情緒，他就會表現(xiàn)異常。記得我們在醫(yī)院那晚看到祁越的時候嗎，他整個人都顯得很呆滯，語言也不流暢，還是他的同學(xué)幫我們介紹的情況?！?p> 吳琦雪點了點頭：“確實，我也發(fā)現(xiàn)了。他的那個同學(xué)倒是心理素質(zhì)很不錯，也和我們簽訂合同，馬上就要成為咱們同事了。”
“祁越的行動導(dǎo)向也有些問題，后勤科的同事那邊以三好青年為由哄騙著祁越做了一套智商測試，結(jié)果顯示他的智商出乎意料的高。但是他在其他測試中的結(jié)果表明，他在遇到事情時的第一時間都會選擇能不思考就不思考。
總之，后勤科那邊的評價是，祁越不適合頻繁接觸混沌體，可能會導(dǎo)致更嚴(yán)重的心理問題?！?p> 劉雨念出了報告上給的結(jié)論。
“祁越不適合頻繁接觸混沌體？祁越是我見過的所有人里面最頻繁接觸混沌體的。他就像掃把星一樣走到哪問題出到哪，但他還把問題全都解決活著出來了。我看他分明就是先天混沌體圣體，他要是不適合頻繁接觸混沌體，就沒人適合接觸混沌體了?！?p> 吳琦雪扶著自己的額頭接著說：“而且祁越的心理問題應(yīng)該是在他接觸混沌體之前就有的吧？我感覺他現(xiàn)在思維跳躍的跨度甚至比我們剛認(rèn)識他的時候好了一點點？”
“他的心理問題據(jù)說源自于他父母的失蹤，至于他的病情好轉(zhuǎn)了，那應(yīng)該是你的錯覺。不過祁越接觸混沌體的時間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都要久。出自第七綜合醫(yī)院的病歷上寫著祁越以前曾有第七病棟的住院記錄，考慮到第七病棟的異常，他很有可能小時候就跟混沌體有接觸了?！?p> 劉雨合上了文件。
“所以，隊長，你準(zhǔn)備怎么辦？”
“祁越是我們第七大隊的一員，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拋棄他的。而且他也是這么長時間以來，能力最夸張的新人了。再說，目前也沒有看出混沌體導(dǎo)致他精神狀態(tài)變差的跡象，等這種情況出現(xiàn)了，我們再嚴(yán)格控制，不，我們從現(xiàn)在開始就加以一定控制。”
吳琦雪斟酌著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隊長，你的判斷，是真的為祁越好的嗎？”
劉雨看著吳琦雪說道。
“……不然呢？”
“沒事。那我就回復(fù)后勤科了?！?p> ……
在夕陽斜沉于樓檐，最后播撒著一點余暉之時。吳琦雪還在發(fā)愁著祁越的問題，祁越本人倒是找上門來了。
“喲，弟弟，是什么風(fēng)把你吹到這兒來了？”
吳琦雪抬眼看著沒敲門就進來了的祁越。
“帶同事體驗企業(yè)文化?！?p> 祁越閃了閃身，露出了他后面的雷子星和垂頭喪氣的狄凌浩。
“吳隊長，您好?！?p> 雷子星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弟弟長得可真帥啊，快來讓姐姐看看?！?p> 吳琦雪看到雷子星，眼睛都要放光了，一把把雷子星拉到自己的面前，還不住的用手掐掐他的臉。
雷子星顯得有些無所適從，一個閃身拉開了距離。
祁越用胳膊肘懟了一下耗子：“說詞兒啊?！?p> 耗子支支吾吾地蹦出幾個字兒。
“吳隊長……晚上好?！?p> “沒說對，重說?！?p> 祁越又肘了耗子兩下，耗子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吳隊長，我想加入第七局，我想進后勤科?！?p> 吳琦雪聽到這句話挑了挑眉。
“你不是昨天還不想嗎，祁越教你說的？”
她的目光隨著話題指向了祁越。祁越迎著她的目光，目不斜視地跟她對上了視線。
“隊長，你兩邊雙眼皮不一樣寬。不過大部分人長得都不對稱，隊長你不用自卑哈?！?p> “我為什么要因為兩邊雙眼皮不一樣而自卑？”
她好笑地指了指自己。
“隊長，其實我想說的是，其實你兩邊的x……”
祁越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的雷子星捂住了嘴，隨后還以吳琦雪一個禮貌的微笑。
吳琦雪雖然沒把那句話聽完整，但是聽到那個字的聲母加上祁越下移的視線也知道他說的是哪里，不由的拳頭硬了一下。
“你小子是不是找死？”
“總之，情況就是狄凌浩同學(xué)也想加入第七局?！?p> 雷子星耐心地說道。
“那個……”狄凌浩忽然大聲地問，“真的沒有能不參加這個什么游戲的辦法嗎？”
“你點點右上角的叉叉把游戲關(guān)了不就行了?！?p> 祁越撇了撇嘴。
“祁越說的對，這不是游戲，一旦被卷入就無法退出了。否則也不會出現(xiàn)這么多的犧牲，我們第七局也就不用再這么努力了?！?p> 吳琦雪搖了搖頭，祁越見狀補充了一句。
“不過倒也不是沒辦法，游戲關(guān)不掉我還不能去把運營商炸了嗎？”
“……雖然祁越的這個比喻有點奇怪，但是這也是我們第七局目前正在努力的方向，從源頭上結(jié)束這個游戲?！?p> “那你們找到辦法了嗎？”
“很遺憾地說，沒有?！?p> “那我加入第七局不是要面對更多的怪物嗎，我還不想死?！?p> 狄凌浩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話不能這么說，你沒拉過屎嗎？”
“啊？跟拉屎有什么關(guān)系？”
“你要是拉過屎你就應(yīng)該知道，你拉屎都是一大坨一大坨的。你如果拉屎都是一小顆的，不是很容易就踩到了？”
“這都什么和什么?。俊?p> 狄凌浩沒聽懂祁越的意思，迷茫的看著他。吳琦雪的眼神也轉(zhuǎn)變成了嫌棄，似乎是被祁越的話惡心到了。
“祁越的意思是，只有團結(jié)在一起，借助彼此的力量才能更好地生存，單打獨斗才可能失去生命?！?p> 雷子星解釋道。
“不是，我不明白，為什么你能聽懂越哥在說什么？難道你其實也是精神病，所以跟他思路相同？”
狄凌浩露出了懷疑的目光。
“你的重點是不是不太對？”
祁越適時的在他頭頂補上了一巴掌。
“說誰是精神病呢？也許是小星星比較擅長拉屎呢？”
祁越絲毫沒有反思自己一點所作所為的跡象，倒是雷子星陷入了沉默，露出了一臉沉思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有點后悔把你招進第七大隊了?！?p> 吳琦雪認(rèn)真的評價道。
祁越看著她，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仿佛在說我明明一直朝著優(yōu)秀青年的方向那么努力，到底做錯了什么。
最終，吳琦雪移開了自己的視線，看向了狄凌浩。
“不過，關(guān)于你的入隊志向，我的意見是不推薦你加入第七局?！?p> 在場的三人明顯沒有料到這突如其來的拒絕。
“第七局不是什么慈善機構(gòu)，加入了第七局就要做好站在所有人的身前，即使有一天我們生活的世界真的沒救了，我們死也要死在所有人前面?！?p> 吳琦雪頓了一下。
“你有這種覺悟嗎？”
狄凌浩低下了頭，甚至不敢看她一眼。雷子星聽到這句話，也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隨即看了一眼祁越，祁越則回以一個疑惑的表情。
吳琦雪沒有注意到兩人的眼神對話，然后接著說道。
“等你什么時候有這種決心了，再考慮加入第七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