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我在給我的朋友表演大提琴呢
就在這只手搭上他的肩膀之時,他立刻反手抓住了這只手,準備將他控制住。
就在他想把人拽過來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別人的聲音。
“不想死就聽我的!進去,別出來!”
那只手用力將他往前推了一把,隨后他聽到了大門砰的關上的聲音。
“這是把我推到一個船艙里了嗎?”
祁越的眼睛還沒有適應黑暗,此時正身處一片完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之中。
“這船上竟然還有意識清醒的人?”
祁越摸黑找到了房間的門,猶豫著要不要把門打開。
把他推進來的人似乎是好意,但是在一艘本體是混沌體的大船上,發(fā)生什么都不讓人意外。
他左手搭在下巴上,右手握住門把手,稍微思考了一會,決定先在這個屋子里靜觀其變。
若是要檢查這艘船,進入這些船艙是不可避免的,不如現在就先看看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再說。
他靠著門就地坐下,等待眼睛適應這片黑暗,同時也能第一時間聽到門外的動靜。
過了幾分鐘,他已經逐漸能夠看清房間里的輪廓,門外也回歸了安靜,沒有一點聲響。
他所在的這個房間就是一間像是小宿舍一樣的屋子,房間里有一張床,一套桌椅,以及一個很大的衣柜。
這些家具和整個船體一樣,都是純黑色的,好像它們本來就是這艘船的一部分。
看著那張漆黑的床,他好奇的走過去,伸出手摸了摸被子。
傳來的并不是柔然的棉花的感覺,而是一種冰涼的,說不出是什么材質的觸感。就像是摸到了一片能夠觸碰到的影子一樣。
他忽然眉頭緊鎖,露出了一副十分糾結的表情。
在原地糾結了幾秒之后,他突然掀開被子,鉆進了床里。
沒有什么額外的事情發(fā)生,除了祁越縮進了一張漆黑的單人床以外。
“挺涼快的,不過還是沒有我家的床舒服。夏天當涼席睡說不定會很好用。”
他失望的搖搖頭,隨后從床里鉆了出來,把被子整齊地又掖了回去。
祁越又踱步到那張桌子之前,桌子上什么東西都沒有,也沒有抽屜之類的空間。他彎曲手指用關節(jié)在桌面上敲了敲,又用手掌來回撫摸了兩下。
桌子的的手感摸起來和被子竟然差不多,明明桌子是平整堅硬的,而那床被子是柔軟的,但是在手放到上面的那一剎那,他的腦子就會告訴他,這是同一個東西。
他拉開椅子,坐在那張桌子前坐了一會,確認了坐感還不錯以后,又轉悠到了漆黑的大衣柜前。
他于柜門前站定,兩只手抓住柜門的把手,深吸一口氣。
隨后猛地打開了柜門。
這次衣柜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就在他迅速拉開柜門的瞬間,一個人影在衣柜之中出現,向外倒來。
祁越向后一個小跳,敏捷的躲過了人影。
那個人影從衣柜出來后,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嗯……我這個室友好像有點社恐,不太愛動呢?!?p> 他向前走了一步,蹲在那個人影身旁,勉強能夠看清此人的情況。
衣柜里的這個人已經死去了,但是尸體沒有開始腐爛,只是顯得有些干癟,臉上露出了一副驚恐的表情,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
結合他從衣柜中掉出來的出場方式,他很可能是在衣柜中躲避什么東西,最終不知道為何死在了衣柜之中。
祁越仔細打量了衣柜一圈,這個衣柜里面和普通的柜子也沒什么不同之處,只不過材質和房間里的其他材質相同,看上去都是整艘大船的一部分。
在確認完沒什么異常以后,他把地上的尸體又抱了起來。
隨后塞回了衣柜之中,把門重新關了起來。
在房間里東摸摸西碰碰,到處都轉了一遍以后,祁越把注意力放在了房間門上。
他趴在門口聽了一會,沒有聽到什么聲音,于是便將門偷偷的打開了一條小縫。
門外依舊是一片濃稠的黑暗,走廊里的燈還沒有亮起。
就在他剛剛把門想稍微開的再大一些的時候,忽然心里警覺了起來,一股危險的感覺從身體傳來。
他額頭上的第三只眼不受控制的自己睜開,一片血紅瞬間覆蓋了他的視線。
門口被打開的小縫上,有一片漆黑的影子,模模糊糊地組成了一只手的形狀,此時已經扒住了這扇房門。
祁越用整個身子撞向房門,試圖將房間關上,但是門紋絲不動,就像是被焊在了原地。
他當機立斷,沒有任何猶豫,身子堵著房門,雙手召出大提琴,對著那只手的位置就招呼了過去。
伴隨著巨大一聲琴響,那只手默默地縮了回去,房間門也隨之關上,發(fā)出了砰的一聲巨響。
祁越背靠著房門,側著頭,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
他能夠聽到有東西輕輕在房門上撫摸而過發(fā)出的微顫,這些響動越來越多,仿佛不斷有更多的手在撫摸他的房門,這些聲音在過了幾分鐘以后便紛紛散去了。
門口又恢復了最開始的沉寂。
“嗯,看來確實不能隨便開門。剛剛扒我門的那個家伙似乎不弱,而且還會吸引越來越多的同類來我這。如果不能把門及時關上的話,他們估計就要來這房間里開銀趴了?!?p> 在房間里又呆了一會后,那聲奇怪的汽笛聲再次響起,這次和上次不同,只響了一次。
在鳴叫聲結束以后,房間頂上的燈忽然亮了起來,發(fā)出微弱的光芒,蒙在了整個房間上。
就在祁越正打量著腦袋頂的燈的時候,門口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還活著嗎?”
是之前把他推進房間里的那個人的聲音。
“還活著就說句話?!?p> 祁越躡手躡腳地走到了房門前,輕輕的握住門把手,然后猛的一下將門拉開。
門外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頭發(fā)胡子都很長,衣服上面也有許多污漬,看上去十分的不修邊幅。
他被祁越拉門這一下嚇了一大跳,整個人都往后跳了一步。
“你干什么!”
他生氣的朝祁越喊了一句。
“開個玩笑嘛。”
祁越沖他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
“有利于增進咱們的關系?!?p> “哪有人在一艘鬼船上面跟別人開這種玩笑的,怕不是精神有問題。”
那個男人嘟嘟囔囔地說道。
“熄燈的時候,有一聲很大的動靜,是你弄出來的?”
他抱著雙手,向祁越提問。
“對啊對啊,我在給我的朋友表演大提琴呢,他特別喜歡,還叫了好多他的朋友一起來聽?!?p> 祁越點點頭,認真的回答道。
“什么亂七八糟的?”
男人露出一臉問號的表情。
“你剛才黑燈的時候開門了嗎?”
“開了啊,不開門我怎么給我的朋友們表演大提琴?。俊?p> 祁越一幅理所當然的表情,好像面前的男人人沒什么常識的樣子,把男人都整不自信了。
“哦,所以你開了門,遇到了看守者,還活下來了?怎么可能?你能駕馭鬼怪的力量?”
男人懷抱著雙手,狐疑地看著祁越。
“什么看守者,什么鬼怪的力量,現在什么年代了還講究封建迷信呢?我這是借用混沌體的力量,是科學,別跟封建迷信混為一談?!?p> 祁越耐心地糾正了男人。
“有什么區(qū)別?。〔痪褪欠Q呼不一樣嗎!不都是一個東西!”
男人要抓狂了。
“話可不是這樣說的,鬼怪就是封建迷信,混沌體就是科學研究,稱呼不一樣差距可大了,中文就是這么奇妙?!?p> “你!我!唉,算了……看守者你知道了吧,就是那些跟影子一樣的模糊人形,他們會把那些在船上違反了規(guī)則的人的靈魂全都奪走,變成你一開始見到的那些行尸走肉,只會機械的執(zhí)行船上的規(guī)則。”
他徹底放棄了跟祁越辯駁。
“原來是這樣……那他們怎么有些人身上還帶著傷痕?”
“在船上受傷而死的身上的傷口也會保留,而有些人上船的時候就快死了,身體也保持了死前的樣子?!?p> “前段時間上船了一大批人,上船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快餓死渴死了,上船沒多久大部分人就都死在船上了。估計今天那批人應該都死絕了,看上去是哪的村里來的,真是一村人都倒霉?!?p> “……”
祁越聽到這段話,沉默了一下。那個漁村的村民們,在經受了身體的折磨以后,靈魂還要來到一艘怪船上變成一具具行尸走肉。
“這艘船,不能再讓它這么開下去了?!?p> “什么?”
祁越的聲音很小,男人沒聽清。
“沒什么。那你們其他人呢?”
“呵呵,我們總共也沒剩幾個人,大家都在想辦法逃離這艘船。我們有個房間,上面羅列著我們發(fā)現的規(guī)則。
如果有人要尋找離開的方法,也會記錄在上面。他要是沒能回來,就說明這方法不行。
以前每次新人也許能活下來一兩個,但是最近兩批新人都不太行,沒一個活下來的?!?p> “你們最近一兩天有沒有見到一個新人?長得很高很壯,渾身都是肌肉的一個大哥?”
祁越聽到這,急忙詢問男人。
“新人?我不知道,我這這兩天還沒回去交換信息,我是來外面看看還有沒有活著的新人的。你一會跟我走,我回去問問別人?!?p> “你在這艘船上隨便行動不擔心被混沌體攻擊嗎?”
“只要小心一點,不要去不知道負責的地方,嚴格遵守規(guī)則,小心人多的地方,在外面行動一兩天不是很困難的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