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徐恭一大早便在蘇家小院外等候。
“徐大哥。”
“小弟，走罷，班軍在京城郊外操練，我現(xiàn)在帶你過去?！?p> 這里的班軍指得就是五軍營，徐恭亦是奉命前來帶蘇平謙前往五軍營的，再加上兩人關(guān)系莫逆，蘇平謙對他更是有著救命之恩，所以徐恭被派遣來了。
兩人走過德勝門街，來到長安門街，一路直至盡頭長安門前。
穿過城門，徑直往五軍營操練的地方而去。
剛靠近五里，已然能聽見前方傳來的操練聲，兩人在官道上加快步伐，不久視野中便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操練場地。
這里空氣中到處彌漫著沙塵，班軍士兵們各置其位，被帶領(lǐng)著操練。
作為大明王牌步兵，可以看出這支班軍操練的極為努力，下了狠功夫的，不禁令第一眼見到此情景的蘇平謙微微咋舌。
徐恭轉(zhuǎn)頭望向蘇平謙，眼神里隱隱約約透露著一絲擔(dān)憂，道：“覺得怎么樣？”
蘇平謙一笑：“總算是見識到了我大明軍的威風(fēng)，叫人豎起拇指佩服?！?p> 徐恭卻不然：“這般苦楚，小弟你受得住么？”
蘇平謙翹首道：“怎么，徐大哥看不起我？”
徐恭不答，嘆了一聲道：“以你所展露出來的才華，不應(yīng)該來到這里受苦……就算你非要歷練，把你調(diào)到我們錦衣衛(wèi)里來，也不必受這些苦楚，且大哥真的覺得小弟挺適合當(dāng)錦衣衛(wèi)的?！?p> 馬蜂腰，螳螂腿……錦衣衛(wèi)當(dāng)如此。
蘇平謙腦海里不知不覺地想到這兩個詞語，他低頭看一眼自身，總結(jié)出來就是，還行。
不過他既然選擇了到兵營歷練，那么還有什么可后悔的呢？暫且不說錦衣衛(wèi)苦不苦、士兵苦不苦，可當(dāng)真要深入了解，哪個不苦呢？
蘇平謙撫拳道：“徐大哥不必再勸了?！?p> 徐恭無奈一笑，旋即從懷里拿出一塊精致的虎型吊墜，說道：“你嫂嫂要我?guī)Ыo你的，能保平安。”
接過虎型吊墜，蘇平謙打量了幾眼，將其掛在脖子上，道：“勞煩徐大哥替我向嫂嫂道一聲謝?！?p> 徐恭點點頭。
不遠處，一名虎背熊腰的漢子向他們走來。
此人乃是一名隊總，姓熊，望見二人想起昨天高層向他叮囑過，今日會有一名十七歲的少年過來報道，且放置他的麾下。
聽見是個十七歲的少年，他多少有些不情愿，但高層的態(tài)度十分肯定，容不得他拒絕，熊隊總便只好接受下來。
今日一看，果真有兩人前來，其中也確實有個十七歲的少年。
“你就是蘇平謙？”熊隊總打量了面前的少年一眼，挑眉道。
“正是。”蘇平謙道。
熊隊總問完，隨即轉(zhuǎn)身走向操練場地，只留下一句，“跟上?！?p> 蘇平謙正欲跟去，身旁的徐恭拉了他一下，輕聲道：“小弟，保重?！?p> “還嘀嘀咕咕什么呢，有這個必要嗎？既然決定來了，那就把心放在我班軍這兒?！被⒈承苎臐h子冷不丁道。
徐恭瞥了一眼漢子的背影，瞇起眼睛正要發(fā)作，然而卻被蘇平謙摁住手腕，同時對他搖了搖頭。
這一刻，徐恭從少年的眼神里讀出了一抹成熟以及慎重。
望著蘇平謙遠去的身影，站在原地的徐恭喃喃道：“這般年齡，能有此忍耐及心性，難得難得……可惜了，不能入我錦衣衛(wèi)?！?p> 嘆了一聲，徐恭目送蘇平謙抵達操練場地后，方才折身順著來時的官道返回京城。
……
“你就站那位置，對，就那里，跟著他們練?！被⒈承苎臐h子指著一個地方。
蘇平謙收到弓弩，朝熊隊總說得地方走過去。
旁邊，一名手握弓弩的中年好奇的目光落在這名新來的身上。
他看見少年安裝箭矢，連著射出，手法、準(zhǔn)發(fā)上皆奇差無比，不禁蹙了蹙眉。
蘇平謙亦皺著眉頭，手里這家伙重就算了，怎么用起來如此笨重，方才自己明明看準(zhǔn)了把心射出，箭矢刺入的位置卻離目標(biāo)差了那么多。
曾經(jīng)看影視劇里，這些弓弩什么的，不都是上手就會，而且人人能做到輕車熟練，怎么到了自己手上……
“果然，后世的影視劇都是騙人的?！碧K平謙啐了一口，腹誹道。
“新來的？”一道憨厚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蘇平謙循著聲音望去，與身旁的中年四目相對，他趕緊收回目光，點頭道：“怎么了？”
中年又問道：“第一次使用弓弩嗎？”
蘇平謙搖了搖頭，想到曾經(jīng)玩過一款叫做CFF的槍戰(zhàn)網(wǎng)游，里面就有弓弩這種武器，當(dāng)時他還將一把弓弩打上了市標(biāo)。
中年咂了咂嘴，道：“用過還這么生疏？射的更是狗屁不如。”
“我的狗屁不如，你射的能有多準(zhǔn)，多厲害？”蘇平謙當(dāng)即不樂意了，雖然射的不怎么樣，但最起碼中了把子吧，說狗屁不如實在難聽了些。
中年驕傲地?fù)P起下顎，不再言語，手里拿起弓弩，熟稔的安上箭矢，瞄準(zhǔn)十米開外把子射出。
咻！
射出剎那，耳邊甚至響起箭矢與風(fēng)摩擦出的尖銳刺耳的聲音。
隨后，在蘇平謙的注視下，那支箭矢位置分毫不差的牢牢釘在了紅色的把心上。
蘇平謙瞳孔放大，再看向中年，眼神里多了一絲欽佩。
“厲害，這位大哥的箭術(shù)果真高超，令在下佩服！”蘇平謙拱拳說道，話里亦有些溜須拍馬的味道。
中年似乎很受這套，臉上浮現(xiàn)驕傲的神色。
蘇平謙趁機說道：“大哥的箭術(shù)如此了得，能不能教導(dǎo)教導(dǎo)在下？”
“教你？”中年錯愕，心中自顧自認(rèn)為少年一定是被他的箭術(shù)所折服了，旋即笑道：“也并非不可……你叫什么名字？”
“蘇平謙，大哥你呢？”
“李乾，叫我老李就可以了?！?p> 蘇平謙驚愕地看著中年，身體顫了顫，箭術(shù)了得……又姓李，很難不讓人想到李廣啊，傳聞中李廣將一塊虎型石頭當(dāng)成猛虎射擊，并且把那石頭給射穿了，因此而得名。
蘇平謙湊近問道：“老李，你是不是有一個叫李廣的祖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