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路13號。
晨曦教堂。
一口黑色棺木，被幾名黑衣人抬著，準備下葬。
逝者家人滿臉悲戚，捧著相框在后面跟著。
【亡女：聶小雨】
參加葬禮的人不多，除了逝者母親，也就其他幾個熟絡的緊鄰。
因為聶小雨是在過馬路時出的車禍，藍韻酒吧只在事發(fā)當天送來一個信封。
5000馬克，算是慰問金。
父親是賭徒，經(jīng)常對母女兩人又打又罵，幾年前因酗酒淹死在河邊的臭水溝里，從那天起聶小雨的日子才有了一絲希望。
“小雨，回家了！”
悲痛中的聶母連喊三聲，就抽泣著再也說不出話來。
“老大，這都什么時候了，那人估計是不來了！”前面的黑衣人悄聲說。
‘別說話，逝者為大?！?p> 前面領隊的黑衣人唇語呵斥著。
天空突然下起小雨。
“入土！”
趁著地面還是干的，一眾黑衣人手腳干凈利索，很快就完成了封土。
“謝謝你們！”
聶母一手舉著黑色雨傘，踉蹌著跪了下去。
這次的葬禮多虧了這些人，不然她的女兒連塊墓地都沒，甚至極有可能會被安排送往城外的墓園。
城外墓園，其實就是跟亂葬崗差不多。
有錢的，立個石碑。
沒錢的，直接入土。
像晨曦教堂這樣的地方，富人選一塊墓碑都得排隊，有錢也不行。
“聶女士，不用如此，這是我們的本職工作?！?p> 黑衣人隊長拿出一張名片，遞到聶母手中。
【陽光不銹鋼保險公司】
【隊長：何遠志】
【電話：*******】
【地址：東華街18號】
聶母想到昨天晚上，這些人找上門來，還送了一大筆錢。
墓地他們選的，葬禮他們安排！
“只要能給女兒一個公道，我什么都愿意做！”聶母昨天立下誓言。
何遠志抬頭看了看天。
這突如其來的雨，讓他的感知變?nèi)酢?p> 何遠志知道，這一次怕是又要失手了。
“收隊！”
何遠志選擇留下一名黑衣隊員，自己先帶其他人回去。
“藍神父！”
路過一人的時候，何遠志停了下來。
“這幾個月，教堂附近失蹤了不少兒童，請問你對這件事怎么看？”
藍神父一怔，搖了搖頭。
“此事我略有耳聞，并且安排了人手日夜在教堂附近巡視，只要一有線索，教會一定第一時間通知到您！”
“那就好！”何遠志深深看了藍神父一眼，點了點頭。
車子發(fā)動后，副駕駛上的隊員終于忍不住開口：“隊長，這教堂肯定有問題！”
何遠志哂然一笑。
“小六子，今天還挺機靈，說說看，你都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棺材里裝的是三級魔化物，我們自己人當然沒事，昨晚又只叮囑了聶母一人……”
小六子一拍巴掌。
“從始至終，整個葬禮上就沒一個人接近棺材！”
“實際上，里面的三級魔化物品，已經(jīng)被調(diào)包了?！焙芜h志語重心長的說：“還有呢，就這些不正常？”
“還有……參加葬禮的，除了聶母和幾個鄰居，屬那個楊蕓女士和幾個小孩子有古怪?！?p> “楊蕓是聶小雨在藍韻酒吧打工時候的店長，兩人關系很好?！?p> “那個金發(fā)小男孩，還有坐在最后排的女中學生……”
何遠志開著車，又補充了一句。
“聶母在配合我們的同時，把葬禮的消息都告知了親朋好友?！?p> “所以，沒有收到葬禮通知，今天又到了現(xiàn)場的……”
小六子頓時反應過來。
“明白！我第一時間去查這批人！”
“對了，老大。我們真的只留老七一個人在教堂？那個藍神父，我感覺不是個好東西?！毙×余┼┎恍莸?。
“老七的能力在我們當中，雖然不是最強，但自?？隙]問題?！?p> “那要是兇手根本就不來，那我們豈不是白忙活了！”
看著外面，小六子突然叫了一聲。
“這不是回公司的路，老大我們?nèi)ツ?？?p> “去拿指紋報告！”
……
墓碑前。
“聶阿姨，這是小雨在店里的一些衣物，我給您都帶來了?！?p> 楊蕓將事先準備好的錢，也放了進去。
這筆錢里面，有小雨這個月工作的獎金，也有她和其他店員們的一份心意。
“謝謝你楊店長，我女兒這段時間多虧你照顧了?！?p> 楊蕓看著聶母，說：“阿姨對不起，我應該早點給小雨放假。那天下午其實小雨很早就有點不舒服，平日里從不犯錯的她連續(xù)打碎了兩杯酒水……”
聶母聽到這，眼睛一紅。
她一把抓住楊蕓的手臂，嘶啞著問道：“楊店長，我們家小雨那天是有接待比較特殊的客人？”
酒吧侍應生，還是女性。
女兒的這份工作，聶母平時都噤口不言。
但只要能揪出殺害女兒的兇手，聶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線索！
“小雨那天只上了四小時班，接待的客人不多，也就七八位，要說特殊的客人……”楊蕓突然想到了一對年輕男女。
楊蕓搖了搖頭。
“阿姨，那幾個孩子是？”
聶母朝著楊蕓的手指望去。
“你是說小皮克他們呀，小雨去你那之前，一直在街道鄰里幫人洗衣服，這些孩子都很喜歡小雨，我女兒也把他們當?shù)艿芸础?p> 另一邊。
藍神父回到教堂。
一個女學生，坐在最后的一排空位上，閉著眼睛在做著禱告。
聽到身后腳步聲，女生這才抬起頭。
“神父先生，今天的工作結束了？”
今天她是以逝者親友的身份出席葬禮，為此她還在包里準備了一節(jié)洋蔥。
但是等她來到現(xiàn)場，看到逝者生前的一些遺物時，直接哭的稀里嘩啦，一包紙巾都用完了，洋蔥根本用不上。
因為她看到，在逝者的遺物里，就有那件小熊手包！
“一切都順利，她走的也很安靜?！?p> 藍神父走到女生這一排，直接坐下。
女生連忙起身，往右挪了兩個空位，這才小聲說道。
“那我的工資……”
藍神父一怔，很快他又從懷里取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紅色袋子。
“這是？”
袋子跟前幾次打工的薪水信封不一樣，她不敢接。
“你的薪水！”藍神父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
女生狐疑的拆開袋子。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百面額一張的馬克。
100馬克，總共8張。
女生一張張數(shù)了兩遍，然后在袋子里還發(fā)現(xiàn)了另外一件東西。
“這是什么？”
女生輕輕拿起它。
兩個巴掌大小，妖艷的紅色皮膜，觸摸之處傳來一陣冰涼。
這是一個奇怪的面具，很軟很滑，女生懷疑只要不用力，它都能從手掌心滑落出去。
藍神父神情肅然，雙目緊緊盯著女生。
“這是蛇首！”
“對不起，我哥說了，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能要！”
女生剛想把面具放回袋子，驟然感覺到手掌心一痛！
一滴鮮血，從她掌心流出。
然后滲入蛇首，消失不見。
李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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