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安給蘇木寫了信,讓她盯著云水間那邊。一只白鷺停在甲板上,船在平穩(wěn)地行駛?!奥犛辏慵抑髯幽?。”今安見聽雨站在甲板上發(fā)呆。“王爺身體不舒服,在屋里歇著?!薄八趺戳恕!薄翱赡苁菚灤??!?p> 她轉(zhuǎn)身進去看李玉,推開房門,只見他正拿著一封信坐在案前,見有人進來忙收了起來,“怎么不敲門啊。”“你不是不舒服么?!?p> 今安給他倒了一杯水,“蘇木來了信,說這幾日云水間的老板經(jīng)常夜間把一個青銅面具蒙面人帶進房間密談?!薄笆裁礃拥那嚆~面具。”“好像是獅子?!薄芭叮亢臀覀兡翘煊龅降倪€不一樣,那天我們遇到的是老虎?!薄皩Γ乙粋€人不可能同時出現(xiàn)兩個地方,這么說來他們應(yīng)該是同一個組織?!?p> 兩人沉默了一會,“今安你想過以后怎么辦么?!薄笆裁丛趺崔k。”李玉拿出信,“這是皇兄的信,從信上看他一直派人默默觀察著我們的動向?!彼舆^看了看,都是在告訴李玉他已知曉這些事。
她不過是被送來和親的公主,自己的命運如何完全掌握在別人手里,不服從就會給母國帶來災(zāi)難。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夫君,自己的生活。
“皇兄從未相信過我……”李玉捏緊拳頭輕聲說了一句。今安頓時腦子亂極了,等約定的婚期到了,李正也未必真的能娶她。她和李玉這一路從大野澤走來,雖然并沒有什么逾矩的事,可是李正不一定信啊。還有,他之所以派李玉來保護自己,也無非就是覺得她暫時有用,想用一個外人來排除朝廷上的隱患,如果自己無緣無故死在了朝歌大野澤肯定會討要說法。最重要的是,他想看看李玉是否和她真的有什么。
今安感覺到一陣從頭到腳的寒意,“李玉……”他伸手扶住她,“今安,你信不信我。”她抬頭望見他堅定的眼神,“你若是信我,我定會保你周全。”她沒有說話,只是默默走出了房間。
回到房里,蕎麥見她魂不守舍也沒有多問。她能信誰?李玉是她在朝歌認識的第一個人,他的坦誠,他的勇敢,確實讓人動心。可是她不敢,她怎么可能和自己未來的小叔子糾纏不清,而且自己的一舉一動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她躺在床上,蕎麥給她按著太陽穴。
可是,如果說大王爺?shù)氖潞屠钫嘘P(guān),按照李玉的性格肯定會和李正撕破臉,李玉手握兵權(quán)自然勝算大點……但又不能這樣想,李玉一旦占上風(fēng)會怎樣對待她……今安正糾結(jié)著。
外面?zhèn)鱽硪魂囙须s,她拿起鳳鳴劍和蕎麥一起沖了出去,剛到甲板上,一群黑衣人就把她們圍住了?!罢埞鞲覀冏?。”正要動手,不知從哪里又來了一群戴面具的人,二話不說便要動手。
場面一度陷入混亂,“快走。”李玉拽住今安趕緊往船尾跑,聽雨在一艘小船上等著。幾人趕緊跳上船,聽雨趕緊劃動著船槳?!肮髂憧茨鞘鞘裁础!?p> 三人循著蕎麥手指的地方看去,在水面上站著一個人,穿著青色的斗篷?!翱熳呖熳摺!苯癜泊叽僦犛?,這人絕非善類。誰知那人輕功厲害的狠,也沒看清他怎么動,那人便立在了船頭。
眾人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從身形來看是個女人,戴著黑色斗篷看不清臉。今安右手按住鳳鳴劍,“來者何人?!蹦侨擞檬州p輕撫了一下,她的臉,笑了一聲,竟然又走了。
其他人很是疑惑,今安卻對她的身份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李玉盯著她,“認識?”“不認識。”她淡淡地答道。平靜水面被船槳一下下劃開,泛著漣漪,她的心也像這水面一樣波動著。不知劃了多久,天色已經(jīng)漸暗,他們把船停到岸邊打算找個地方休息一晚。
走了不一會就看到一處村莊,正值傍晚,家家戶戶升起了炊煙。找了一戶院子大點的人家,打點好了,主人讓他們在房里坐著便去準備晚飯。
“你干嘛,拉著個臉,跟個驢一樣……”今安一句話還沒說完,李玉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陸今安,你最好把事情說清楚,你是不是認識那些要帶你走的人……”“放開公主!”蕎麥用劍指著李玉,聽雨見狀也拿劍指著蕎麥,一時間陷入僵持的狀態(tài)。
“你……放開我……我告訴你……”今安艱難地說道。李玉松開了手,她從未見過李玉這樣失態(tài),他的臉漲的通紅,握緊拳頭?!敖癜?,你如果隱藏什么秘密這種情況下隨時都會把我們置于險境?!崩钣衿届o下來。
今安咳嗽幾下大口喘著氣,蕎麥撫了撫她的背,“告訴你也無妨?!薄澳侨艘苍S是我的姑姑?!薄澳愎霉??”“就是之前和你父王和親的姑姑?!?p> 李玉愣住了,“她已經(jīng)失蹤了二十多年了?!薄拔夜烙嬎窍牒臀艺f什么,一直沒有機會。”“你倆去看看晚飯好了沒有?!?p> 蕎麥和聽雨識趣地出去了。
今安給他倒了一碗水,知道他有話要說。二十多年前,今安的姑姑陸欣然因為和親來到了朝歌,和老皇帝李文瑞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婚禮,被封為皇貴妃。陸欣然憑著美貌和不凡的能力,寵冠六宮,就這樣他們恩愛相處了一年的時間。第二年李文瑞帶陸欣然南巡,后來陸欣然卻失蹤了,李文瑞命人尋找。隔了一年,冬天,一場大雪。李文瑞滿腹心事在御花園里賞雪,他立在橋上,看著遠處。突然看到一個身穿斗篷的女人抱著一個孩子,她朝這邊跪下,把孩子放在雪地上,重重地磕了三個頭。李文瑞大喊著:“是她!欣然……快……別讓她走……”他命人去追,可是那人輕功厲害的狠哪里有人跟得上。李文瑞從雪地里抱起那個孩子,在襁褓里發(fā)現(xiàn)了一封信,信上說是和他的孩子希望他善待。
“那個孩子現(xiàn)在在哪里?”“他就是我三哥。”“李昌?”
今安驚訝的不行,李昌竟是她的表兄!“三哥從小便養(yǎng)在惠娘娘那里,惠娘娘從未生養(yǎng)過。即便如此三哥也經(jīng)常被欺負,有人罵他有娘生沒娘養(yǎng)?!?p> 聽到這里今安心里很不是滋味,也不理解姑姑為什么要這樣做。
“晚飯來嘍?!甭犛甓酥槐P菜團子,一盤咸菜,蕎麥端著一盆清的見底的湯。李玉看了看,“再去多給主人點銀子,讓他做點肉菜,我們無所謂,公主別吃不慣?!?p> “唉唉唉,”今安攔住聽雨,“不用麻煩了?!闭f罷拿起一個菜團子吃了起來,是一種清爽的野菜,吃起來還不錯,就著用油炒過咸菜吃還挺香。見她吃得開心,李玉也吃了起來。
一只白嫩的手在李正身上游走,“皇上……”徐文文穿著輕薄的絲質(zhì)衣服,把她的身體包裹的玲瓏有致,她緊接著李正在他身上蹭來蹭去。李正輕輕推開她,“朕還有奏折要批?!?p> 徐文文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叫著“皇上……”
走廊里一個人在等著他,“皇上。”“怎么樣?!薄办贤醯钕潞凸鞫及踩??!薄澳蔷秃?。”“我們的人跟了一路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有什么逾矩的事?!薄跋氯グ?。”
李正望著天上的月亮,輕輕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