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以前的余厭,似乎再也回不來了
白悠看著墓碑上女孩恬靜柔和的臉,沒有說話,只是那么沉默的看著。
她和她實在是不熟悉,對她也不了解,也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說些什么話。
似乎說什么都不合適。
司宥禮走了沒一會,身后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白悠沒有多想,以為來人是寧安的家人。
從寧安出事到下葬,她都沒見過她的家人,如今她的頭七,他們終于舍得出現(xiàn)了。
白悠并沒有回頭,只是原地站立,身邊多出來一道人影。
她慢慢的蹲了下來,放了一束白百何在墓碑上。
褐色的微卷頭發(fā)傾泄下來,白皙的手指,圓潤的指甲,白悠皺了皺眉,寧安的家人。是不是太過年輕了。
在女人直起身和她一起站立的時候,白悠望向了她。
被望向的人回看了白悠,她彎了彎唇角,“你也來了?!?p> “你……不是準備結(jié)婚的事情呢嘛,怎么有時間來這里。”
來的人是余厭,白悠有點意外。
余家和司家的這場聯(lián)姻,鬧得人盡皆知。
畢竟都是名門世家,要聯(lián)姻,也就意味著強強聯(lián)合。以后這A市的經(jīng)濟,可又得動蕩一翻了。
這場婚事被所有人都看著,容不得有一點瑕疵。
哪怕對這些事情不是很了解的白悠,也知道外界媒體把他們這對主人公盯的有多嚴。
司宥禮會出現(xiàn)在這里,很正常,畢竟躺在這里的是他的愛人。
可是余厭也會出現(xiàn)在這里,白悠確實沒想到。
余厭這段時間的精神不是很好,臉小了一圈,精致的妝容都遮不住她的疲憊。
這狀態(tài),不像是一個即將要做新娘子的人,倒像是………剛剛離過婚的人。
眼神里有的,就只有麻木。
白悠心就像是被針扎了一下,疼的厲害。
寧安的出事,打破了很多人的平靜。
司宥禮和余厭如今的處境,都和那件事情脫不開關(guān)系。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她害了她們。
白悠看著余厭,低低的說道:“厭厭,對不起?!?p> 余厭笑了笑,攏了攏頭發(fā)后,才對著白悠說道:“說什么傻話呢,這一切,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又不是你逼著我完成這門婚事的。這一切,其實都在我的計劃中,只不過唯一一點不同的就是他的態(tài)度吧,以前他竭力抗爭,死活都不同意,如今,他全然配合,配合我們完成這場商業(yè)聯(lián)姻?!?p> 余厭說著說著,忽然低低的笑了一聲,她分明是笑著的。但是白悠卻聽出來苦澀。
余厭看著墓碑上的寧安,對白悠說道:“她是一個很好的姑娘,如果她可以接受司宥禮,他們應(yīng)該會過得很幸福吧?!?p> 白悠不知如何回答。
司宥禮和寧安之間的事情,她并不知道,唯一一點皮毛,還是她透露給自己的。
司宥禮追寧安追了三年,無論是刮風(fēng)還是下雨,都陪在她的身邊。
只等著她回頭看自己一眼。
可是這三年對寧安來說,一點作用都沒有,她眼里就沒有過司宥禮。
也就是說,司宥禮單戀寧安,余厭單戀司宥禮。
他們之間要是有一人回頭,就可以皆大歡喜。
可是能回頭的愛情,那都不叫愛情了。
沒有等來白悠的回答,余厭也不介意,她依舊低低的笑了笑,“你說,好好的日子,怎么就被我們作踐成這樣了呢。每個人都是輪不到一個好結(jié)果,老天爺可真殘忍?!?p> 她的這番話,也不知道是在問白悠還是在給自己說。
只是這話,帶著濃濃的傷感。
聽的白悠,很是難過。
凡夫俗子哪來權(quán)利選擇人生啊,老天爺隨時隨地都會和你開玩笑。
前一秒幸福的一家,后一秒可能就家破人亡了。
明天和意外,誰知道哪個會先來呢。
普通人,又怎么能抗拒得了命運。
她們在寧安墓前沒有待多長時間,放下花之后,就離開了。
下山的時候,雨變大了。
公路上已經(jīng)開始有了大雨滴。
余厭是開車過來的,白悠自然可以坐順風(fēng)車。
“你父親……不攔著你了?”
前段時間還被關(guān)在房子里的人,如今都可以開著車自由出入。
余厭嘲諷的勾了勾唇,“我都答應(yīng)結(jié)婚了,他自然就沒有理由關(guān)著我了,當然會放我出來?!?p> 這話火藥味有點濃,白悠斂了斂神色,沒有搭話。
這種涉及隱私的話題,她還是不參與的好。
但是余厭并不這么想,白悠是她唯一一個可以交談的對象。
這些話壓抑在心中太久了,她必須要說出來,不然她怕憋久了,自己會憋出毛病來。
“你知道我上次和你說,我把我自己賣了,是什么意思嗎?!?p> 白悠看著余厭臉上的神色,她沒有其他情緒,就只是那么說著,看不出來有沒有在生氣。
余厭話的意思并不難猜,她是不在這個圈子里混,但是豪門之間的事,她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點的。
聯(lián)姻不僅可以使自己的事業(yè)更上一層樓,還可以解決自己家的危機。
使兩方的利益牽扯的更深,可以這么說,兩個家族的聯(lián)姻,不滿意的可能就只有要結(jié)婚的兩人,至于兩方家族,是很滿意的。
借著別人的人生,給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他們只是坐著分錢而已,又不用付出其他的。
而要結(jié)婚的人,更沒有權(quán)利發(fā)表看法。
身處這樣的家庭中,他們的婚姻,早就由不得自己。
余厭說她把自己賣了,意思并不難猜。
余家的事業(yè),應(yīng)該出問題了,而能讓他們起死回生的。可能就只有司家。
而司家不可能無理由去幫余家,而余厭,就是那個理由。
所以她才說,把自己賣給了司家。
白悠平淡的說道:“你家出事了?”
余厭暮的笑了笑,“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一下子就可以猜到?!?p> 白悠看著她,問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非要走到這一步?;橐龃笫?,是一輩子的事情,豈能馬虎?!?p> “我爸對我的疼愛,從來就不作假,因為我喜歡四處購物,但是又不喜歡東奔西跑,所以他為我建造了南寧大廈,小時候。只要我有想要的東西,他就一定會幫我弄到手?!?p> “他說我是他捧在手心里養(yǎng)大的小公主,生來就嬌貴,他不能讓我受一點的委屈,你說,如今他都要讓我嫁人了,事情會輕嗎,但凡有其他的辦法,他都不會走這條路?!?p> “所以我沒有選擇了,一丁點選擇的余地,都沒有。這就是我的命?!?p> 余厭的嗓音冷的很,短短一周,她整個人都變了一個樣子,一點也看不出來。她是以前那個明媚自信的余家大小姐。
白悠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樣子,在南寧大廈,她被穆卿雪和那幾個壞女人找茬,她就那么帶著那條大黑狗,步伐悠閑的走了出來。
舉手投足間,透露著自信,她長得極美,身世又好,有那個驕傲的資本。
可是如今呢,就算不說話,她眉心都籠罩著愁云。
以前的那個余厭,似乎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