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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崩開局,我一路茍成皇后

第二十七章 心事

  山腰距離山頂還有小半日路程,帶好充足食物和水,蘇祈月一行開始出發(fā)。

  山頂乃是主家的祖墳所在,外人不便前往,因此只有幾名親信與賀蘭明朗陪同。

  一路上蘇祈月都在悶悶不樂,想必還是為了墨云在煩惱。

  這山路途雖然險峻,但是世代經(jīng)過修繕也不算太難走,沿途白雪皚皚,浮云縹緲,放眼望去長空萬里湛藍無垠。

  賀蘭夙心中感慨萬千,嘆道:“白狼山一點沒變,還是如此美麗。”

  賀蘭明朗道:“夙妹,你瞧那邊是什么?”說完,指著前方一片潔白的花朵。

  賀蘭夙順勢望去,只見遠處亂石堆中開滿了一片雪蓮花,自己兒時來此還只有寥寥幾朵,沒想到如今竟然長成了一大片。

  賀蘭夙欣慰笑道:“二哥,多虧你還記得這片雪蓮,當年我想摘卻被你攔住了。”

  賀蘭明朗笑道:“夙妹,此番回去你有什么打算?前幾日說的事情干系太大,想必大哥還需從長計議?!?p>  賀蘭夙道:“我還先是帶著祈月回烏克臺吧,畢竟她從小就在那里長大,換個地方我怕她住不慣?!?p>  “你還要回去干什么?留在這里我和大哥都能照顧到你們?!?p>  賀蘭明朗話中已有幾分怒氣,他沒想到賀蘭夙還是這樣任性,如今胡人部族暗流涌動,呆在察善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賀蘭夙嘆道:“好啦二哥,別光說我們,倒是你與大哥都老大不小了,怎么過去這么多年還是孤家寡人?”

  見她岔開話題,賀蘭明朗有些無奈,說道:“大哥也是個命苦之人,當年自你走后,他在部族大會巧遇那土魯部的圖紅葉。”

  “父親大人與母親倒是沒有反對,可是圖紅葉的父親圖扎木說什么也不同意,圖紅葉終日郁郁寡歡,不久便自盡了……”

  賀蘭夙震驚萬分,吃吃道:“她不是病死的么?此事早就在草原上傳開了?!?p>  圖扎木膝下有二女一子,分別是長女圖藍朵,二女圖紅葉和次子圖巴布,在圖扎木坐鎮(zhèn)臨州不久后,聽說圖紅葉便感染傷病死了,此事也是圖扎木親口說的。

  賀蘭明朗長嘆一口,苦笑道:“圖扎木那人你還不知道,他怕玷污那土魯部族的名聲,他們一直被我賀蘭部壓一頭,其為人小肚雞腸?!?p>  “與他們那土魯部的聲譽相比,圖紅葉的命又算得了什么?”

  賀蘭夙忽然想到了什么,惋惜道:“難怪圖巴布經(jīng)常去欺負祈月,想必也是因為很痛恨我們賀蘭部的人吧?!?p>  賀蘭明朗道:“他倒是無所畏,真正需防備的是圖藍朵,她可將妹妹的死全算在了我們賀蘭部頭上?!?p>  “近些年,圖藍朵四處拜師學藝,并且在全族比武大會上還奪了個好名次,元卜親封她為賬下‘龍騎軍’的百戶,想必再過不久便可升任千戶大人了,不得不防?。 ?p>  元卜帳下的龍騎軍乃他的親軍,戰(zhàn)士各個無不是百里挑一的勇士。

  圖藍朵以女子身份做到千戶之職,不能說是后無來者,那也算是前無古人了。

  賀蘭夙想到她對賀蘭部的仇恨,心中便不寒而栗。

  賀蘭明朗接著道:“前些年母親接連施壓,幾個小家族的首領紛紛前來聯(lián)姻,可是大哥都隨意糊弄過去了,想必心里始終不曾放不圖紅葉吧。”

  賀蘭夙無奈道:“大哥性子我十分了解,雖然嘴上不說,但凡事都藏在心里。

  “此生若無機緣,怕是一生都為這段情所困,說到底咱們兄妹三人還真是命苦??!”

  賀蘭明朗沒有接話,抬頭望著天邊出了神,臉上多是無奈的表情。

  賀蘭夙拉住他的手,柔聲道:“二哥,有了前車之鑒,你可不能步大哥的后塵,我看耶力丞相還是很滿意你,不然前些日便不會前來。”

  “他堂堂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若不是怕你一意孤行,耽誤了與耶力燕的終是大事,他可不會不顧身份,來管我們賀蘭部這個爛攤子。”

  “再說了耶力燕我也有所耳聞,她可是難得一見的美人,知書達理,博學多才,這在我們草原上可不多見?!?p>  “耶力燕之所以多年未嫁,想必就是在等二哥,你可千萬不能辜負了人家一片癡心,不然當妹妹也不會原諒你!”

  聽到此處,賀蘭明朗望著天邊雙眼泛紅,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賀蘭夙說的一點都沒錯,人世苦短,一旦錯過可能今生都無緣成為夫妻,賀蘭明朗心中其實也放不下耶力燕,未免抱憾終身,他決定擇日去登門致歉。

  見賀蘭明朗答應下來,賀蘭夙寬慰不少,她這兩個哥哥年紀也不小了,各個身居高位統(tǒng)領著幾萬人族人,沒想到都未成家,這也不免讓她擔憂。

  又行了幾里,前方依稀可見一堆堆石冢,賀蘭部人的墳墓多是用石頭堆砌而成,這是他們一族的傳統(tǒng)。

  山頂這一小塊空地,密密麻麻遍布不下百來座墳,其中最前方有座大墓,以石塊壘成出一片空地,墓碑前插著一把金色彎刀,那是賀蘭德光的佩刀。

  望著父親曾經(jīng)那把隨身佩刀,賀蘭夙瞬間濕潤了眼眶,她拉著蘇祈月走到墓前,輕聲道:“祈月,這就是你外公的墓。”

  對于這個素未謀面的名字,蘇祈月雖然心里涌不上多少情感,但還是恭敬地拜了幾拜。

  賀蘭夙取出食物與酒水祭拜,倒出了滿滿一袋子馬奶酒,凄然道:“爹!不孝女兒終于能來看你了,是我辜負了你的一番苦心……”

  說著說著,賀蘭夙潸然淚下,微風吹起她鬢角,帶著一串淚珠飛向天際,她一直在墳前跪了許久,述說著十年思念之苦。

  蘇祈月不想去打擾,便安靜等候在旁。

  直至傍晚時分,一行人才按照原路返回,到了半山腰營地已經(jīng)天黑,眾人只能再住一晚等明日白天下山。

  回到營帳,兩只小狼正嗷嗷待哺,蘇祈月喂飽了它們便坐在一旁發(fā)呆。

  賀蘭夙瞧著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說道:“你要實在放心不下,那就去看看他?!?p>  蘇祈月猶猶豫豫道:“可、可是……”

  賀蘭夙道:“可是什么?娘還沒那么小氣?!?p>  今日蘇祈月一直魂不守舍,始終擔憂娘親與墨云之間產(chǎn)生隔閡,聽見賀蘭夙這么一說,當下一躍而起,喜道:“娘,那我去去就回!”說著就火急火燎,飛奔出了營帳。

  賀蘭夙見狀,笑罵道:“哎!這瘋丫頭,將來不知哪個男人才看得上……”

  賀蘭明朗下令造了一輛木車,墨云就被困在車里,身旁還有幾人看守。

  蘇祈月摸到附近就聽見幾名戰(zhàn)士議論,有人道:“這小子傷了我們不少人,先前我偷偷摸摸將他給揍了一頓,狠狠出了口惡氣?!?p>  “你瘋了?副首領交代過,讓我們好好看守,你怎么將他給打傷了?”

  “慌什么,只說了要將這小雜種看住,又沒說不能揍他?”

  “糊涂啊你!副首領那小外甥女看樣子十分喜歡這狼孩,明日她去賀蘭明朗面前告狀,你我可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哼!那又如何?老子早看那臭丫頭不順眼了,若不是因為她們,咱們又怎會平白無故損失大半草場,眼下家里的牲口都沒安頓好,提起這小野種老子就來氣!”

  蘇祈月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他們嘴里這“小野種”正是說得自己,舅舅們雖然對自己很好,但這賀蘭部除了他們幾人,只怕私下里無人能給自己好臉色。

  左右想想,蘇祈月心里愈加不是滋味,心想自己以后一定要把這面子給掙回來,讓賀蘭部人人都對自己刮目相看。

  此時,蘇祈月偷偷蹲了下來,她躲在石頭后面難過。

  那幾名戰(zhàn)士還沒有說完,接著道:“你不想活了?那叫蘇祈月的丫頭通過了狼神祭,她可是我們賀蘭部的勇士,讓副首領知道你一口一個小野種,非宰了你小子不可?!?p>  “勇士?笑話!”

  “一個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就算通過了狼神祭又能怎樣?你還真以為她是我們賀蘭部的勇士了,笑話!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蘇祈月一直聽了許久,反正都是些不入流的話,她也明白除了幾位舅舅之外,賀蘭部其他人表面上雖有恭敬,但背地里卻沒有幾人喜歡娘和自己。

  不過眼下蘇祈月也釋懷了,反正從小到大沒少聽見這些謾罵,她總有一天要證明,自己不是他們口中那個沒用的“小野種”!

  一直等到深夜,衛(wèi)兵入了睡,蘇祈月這才悄悄接近,臨近一看,墨云身上出現(xiàn)了青一塊紫一塊的,顯然是毆打所致,雖然這些傷處隱秘,但還是讓她給瞧見了。

  墨云見到有人來了,立馬齜牙咧嘴露出兇惡的神情,只是見著來人是蘇祈月之后,目光開始一愣,接著便安靜了下來。

  緊接著墨云便畏畏縮縮退到了角落,睜著一雙烏黑的眸子,始終看著蘇祈月。

  蘇祈月極其小聲問道:“阿云,疼嗎?很疼對吧,可是我這回卻幫不了你?!?p>  “如今我很羨慕你,什么都不明白,什么也不用管不用想,你說咱們來到世上,真就是不可饒恕的罪么?”

  “明明我未曾傷害過任何人,可是他們?yōu)槭裁茨敲春尬已???p>  “除了娘跟舅舅們,還有烏珠之外,我想是沒人會喜歡我的?!?p>  “阿云,你以后會喜歡我么?”

  墨云眨巴眨巴眼睛,他當然不會明白,更不懂如今的蘇祈月是何種心情,人是如此的復雜,比動物的情緒要難千百萬倍。

  “真想離開這里,去一個無人的地方,帶上娘親和你……”蘇祈月說著說著,眼角落下了一串淚珠。

  第二日清晨,一眾隊伍浩浩蕩蕩返回賀蘭部,賀蘭明朗給蘇祈月她們娘倆安排了一輛馬車,蘇祈月坐在車里始終一言未發(fā)。

  賀蘭夙問道:“祈月,你這是怎么了?昨晚也很晚才回來,是遇著什么事了么?”

  蘇祈月?lián)u了搖頭,答道:“娘,我沒事,咱們等會兒見了大舅便快些回家好不好?”

  賀蘭夙笑了笑,“這是自然,娘也能看得出來,你并不喜歡這里,既然不喜歡,那便回咱們自己的家,日子苦點累點也好,只要你能開心起來?!?p>  “不過往后你也無需擔心了,娘肯定能讓咱們的日子好起來?!?p>  蘇祈月一下子撲入了她懷里,說道:“娘,你就放心吧,吃再多的苦,這些我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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