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上房拜見了公公!回到西小院!孩子們寸步不愿離開,蘇兒和明兒幾乎就是黏在我身上,問長(zhǎng)問短!我耐心的解答!并且?guī)Щ貋碓S多莊里的吃食,唯一一個(gè)深沉不愛說話的反而是玉兒!玉兒,已經(jīng)出落得亭亭玉立,偏偏喜歡穿淡色衣服!少言寡語!屋里這許多人,卻很少聽到她說話!這時(shí),忽然過來,道:“蘇兒,明兒,母親累了,你們不要纏著她了好吧?”過來把他們拉開!我卻拉過玉兒來,伸手撫摸她的頭發(fā),臉!道:“玉兒,你的口氣越來越像你父親了!”玉兒笑道:“女兒今生都以父親為楷模!希望做父親那樣的人,愛惜母親!報(bào)效國(guó)家!”我和子佩都吃驚,子佩也笑道:“玉兒,父親做的不好。使得你母親常常不開心!”我急忙說道:“玉兒能這樣崇拜你父親,可見父親做的很好對(duì)吧?”玉兒點(diǎn)頭!李氏送過茶來到:“玉兒常常羨慕他父親,說可惜自己不是男兒身!說要像父親一樣愛惜家人!”我笑著撫摸著她,憐惜道:“玉兒長(zhǎng)大了!”是?。∷@個(gè)年紀(jì),心中已能分辨是是非非,而且,在她這個(gè)年紀(jì)時(shí),我已經(jīng)心里憧憬了愛情,憧憬個(gè)子佩能每日像父母那樣,每日相見!回頭看子佩!子佩也明白我的意思!向我點(diǎn)頭!
軍兒忽然拉過玉兒道:“母親,你累了,我們下去了,你也好好休息吧!”玉兒依依不舍的被他大哥拉出去!一時(shí),孩子們都各自回了屋!李氏過來說飯好了!扶我去吃飯!
是晚,子佩從外面回來,看我剛洗完澡,頭發(fā)用帕子攏在腦后,長(zhǎng)長(zhǎng)的垂過腰!裹著衾正與李氏說話!聽李氏道:“那素羅又要做成什么?”我道:“我記得有兩條裙子了,看看能不能裁出兩件衫來!要一摸一樣的!”李氏嘆氣道:“好像只能做一件衫!”我道:“回去再買又不是一批布,顏色就不太相同了!要等夏天,我怕又來不及……”李氏急忙道:“奶奶,你又瞎說什么!沒的讓爺聽見,又傷起心來!”我笑道:“可不是,不說了!對(duì)不起,又讓你擔(dān)心了!”子佩一腳門里一腳門外,正好全聽見!忽然明白,她是在準(zhǔn)備什么!已經(jīng)邁進(jìn)的步子,呆呆的站在門口!李氏沒看到,我卻聽見了!怕李氏再說什么,就急忙把話岔開!道:“唉呀!你看看被子鋪好了嗎?我今天確實(shí)也累了,扶我躺下吧!”李氏兀自沒有明白,一邊鋪被子一邊嘟囔道:“奶奶不要總是嚇唬自己,要放寬心!只要……”忽然抬頭看到子佩。急忙叫到:“爺,你回來了也不說話,嚇我一跳!”子佩過來,坐到我旁邊,也不說話!只那樣看著我!我知道他肯定聽出了什么!嘆了口氣,道:“子佩,越來越喜歡偷聽了!”。李氏已經(jīng)悄悄出去!我把頭靠在他的胸前!雙手伸進(jìn)他的懷里,摟住他的腰!靜靜地聽著他的心跳聲!他不說話!輕輕擁住我!我們已經(jīng)不用說什么,彼此都明白彼此的心!這樣,心貼著心的日子,還能維持多久呢!所以,什么話現(xiàn)在都顯得蒼白無力!任由那只西洋鐘滴答滴答的響著!響著!當(dāng)當(dāng)?shù)拇蚓畔?!十下?p> 子佩輕輕道:“睡吧,好嗎?”我點(diǎn)頭!雙手環(huán)抱他的脖子!他就像抱孩子似的抱我上床!只一挨枕頭,無盡的倦意襲來,片刻就進(jìn)入夢(mèng)中!夢(mèng)中,子佩拉著我的手,在梅園里奔跑,無數(shù)的鳥兒在頭頂盤旋!我笑著,指著前邊的亭子道:“我先到那里等你,等來世,我們就在這里相遇。你記得來找我!”子佩道:“你去哪里?”我笑道:“記得到這里來找我,靜亭!記得嗎?”笑著,笑著!忽然看不到他了,我伸手去摸子佩,叫著:“子佩,子佩,我怎么看不見你?我怎么看不見你……”忽然大急。明明子佩就在那里,我卻就是看不到了!一著急,醒來,原來是做了一個(gè)夢(mèng),夢(mèng)境里,子佩的臉如此明媚,我的臉?有點(diǎn)模糊!可是我知道夢(mèng)里,我的頭發(fā)是黑色的?那個(gè)亭子,明明就是我家的梅園那個(gè)靜亭!我告訴子佩,來生讓他在此等候!那么?我們真的要分離了嗎?子佩的胳膊還在我腰里垂著!我輕輕把他胳膊挪開!坐起身!聽到子佩輕聲道:“錦兒,怎么了?又做夢(mèng)了嗎?”他輕輕為我拉過被子,蓋住后背!同時(shí)擁住我!我道:“嗯!做了一個(gè)奇怪的夢(mèng)!夢(mèng)到我家的靜亭。還說,來生你要來這里找我!”我苦笑!忽然問子佩道:“子佩,那時(shí)候我失蹤,你去哪里能一下想起我?或者說,不用想,我就在那里!”他輕輕吻著我的脖子,忽然聽見問這個(gè),嘆口氣道:“那一年,只要你去過的地方,我都能看到你!不是影子,就是你站在那里,向著我笑!”我無力的推開他,道:“哄我也要把話想好了再說!”忽然他抱住我,把我按在床上,吻住我,輕輕道:“錦兒,如果我找不到了,你看到哪里會(huì)想到我呢?”我忽然語塞!是?。∧菚r(shí)他不在,我又何嘗不是,看到哪里都是他的身影呢?一時(shí),又朦朧睡沉!
初十,一早就開始下雪,我們要去賀府。今年因滿了三年孝服,我們能出門拜年!子佩去前邊約了岑夫子一起去!岑夫子本不想去。怎奈賀書親自來請(qǐng)!只得去備下年禮!一行人頂著雪而來!誰知雪越下越大!到車門時(shí),已成鵝毛大雪!
父親在前廳接待了岑夫子,和他的貴婿!岑赫成了滿屋子的焦點(diǎn)!父親也特別喜歡。賀書和子佩又都是博覽群書的,所以,他們四個(gè)人,開口說話,都能迅速領(lǐng)會(huì)!于是,屋外大雪紛飛,屋內(nèi)熱火朝天。
午后,丫頭忽然來叫子佩,道:“姑娘在垂花門等姑爺,說有話說!”賀書推他道:“快去快去,哎呀!好像新婚的!”父親也笑道:“去吧,可能有事!”子佩離了席,到垂花門前,見我站在大雪里!急忙過來,問道:“怎的不在里面,這大雪天的!”拉我要進(jìn)去。我卻不走,只站住,抬頭,道:“子佩,陪我走走吧!”子佩不解,我執(zhí)意拉他向西走。子佩無奈的扶我,緩步行來!大雪就那樣,扯天連地的撲面而來!子佩嘆氣道:“你怎么了?錦兒?沒的凍壞了?”我笑道,“不冷,可知下雪不冷化雪才冷!就這樣走,不要說話!”我抬起頭,任由大雪下到臉上!張口任憑它落在嘴里!呵呵笑著!子佩還不明白,我的淚水已流出!心中默念,“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子佩啊,此生不能等到你的頭發(fā)白了,這樣也算共白頭了吧!”子佩看到我的淚,急忙停下。道:“錦兒,又怎么啦?可是哪里不好了?”我笑道:“只是想和你一起琳琳這好雪,你就又多心!”子佩忽然也明白過來。哽咽!輕輕抱住我道:“我怕你凍著了!走吧咱們回去!”我盡管讓淚水和著雪水流著,子佩強(qiáng)忍著淚,怕我多有一會(huì),再凍著了。一路拉著我的手,扶著我的腰,又回來。到垂花門前,看著我依依不舍的進(jìn)去!才回到前邊!父親已經(jīng)歇著去了。
子佩一進(jìn)屋,抖落了斗篷上的雪。卻不去動(dòng)頭上的,雪太大,已經(jīng)滿頭白色!賀書笑道:“我這妹妹太頑皮了。這大雪,也不知道心疼你!”搖著頭。夫子卻忽然心頭一緊,不由得淚目!子佩拿起酒杯,道:“來來,喝酒,與君同消萬古愁!”賀書也一起喝了!看著子佩頭上的雪慢慢融化。
他們又開始從古到今,山南海北,聊了起來!到了晚上,雪停了,父親讓子佩和賀書陪客人住下!三個(gè)人在前面客房,非要一張大床上擠!母親讓丫頭拿過去衾枕。他們便就洗漱了,上床接著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