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屋里已經(jīng)黑了,眼前許多的人影晃動著,蠟燭突突的跳動著。
子佩就在床邊。他看到我醒來,驚喜的拉著我的手。我看著他,微笑道:“子佩?我怎么啦?怎么又暈倒了?快扶我起來。”
子佩扶我坐起來,我軟軟的靠在他身上??吹侥莻€傳教士也在屋里,疑惑的看子佩。他又來了?他來就是說我很嚴(yán)重?
我無奈的對子佩道:“子佩,我又沒發(fā)燒,你又叫他來干什么?”
子佩抱抱我的肩,道:“現(xiàn)在,你是病人,什么也不要問,只要聽話就行,好嗎?不要讓大家再為你著急了,好不好。”
他的聲音溫柔,我無奈的翻了翻眼睛,道:“好吧!”一會兒他們都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我們倆,我轉(zhuǎn)過頭看子佩道“我沒事,你也去吧!”他笑道:“又趕我走?你剛才暈倒了,大家都嚇壞了,我也嚇壞了?!?p> 我苦笑著,想起剛才他在母親身邊大聲哭泣。又疑惑的看他。子佩扶我躺下,為我蓋上被子。
這時,二哥進(jìn)來,坐到床邊,拉著我的手,疼惜的道:“好妹妹,子佩要去跟著拿藥,二哥陪你好吧?!?p> 我笑道:“你倆都去吧,我不是好好的嗎?沒事的!”子佩嗔怪道:“剛說的讓你聽話,才一會兒就忘了?”
我點(diǎn)頭,無奈的道:“好吧好吧。你去吧,二哥陪!”說著,拉著二哥的手,做撒嬌狀。一邊翻著白眼。子佩無奈的看了下二哥,出去了。
等他走了,二哥輕聲問我道:“錦兒,喝水嗎?”我搖頭,忽然按住二哥的手,低聲問道:“二哥,你告訴我,我又怎么了?這要折騰子佩到什么時候算是頭???”
二哥嘆氣,道:“其實(shí),還是和上次的病有關(guān)系,太醫(yī)說是憂思過慮,那洋人說是焦慮什么遺后。也就是被嚇傻了?!?p> 我笑起來,道:“這洋人可見胡謅,我當(dāng)時根本也沒害怕呀!他就是個騙錢的大騙子,不要被他哄騙了才是!”
二哥也點(diǎn)著頭,道:“就是,不要信他?!?p> 一會兒,母親和二嫂進(jìn)來,問我可是餓了?我點(diǎn)頭,二嫂忙著就去吩咐做了一碗湯來。我乎乎幾口就吃了,吃完把碗一遞,做出還要的動作。又吃一碗,到第三碗,二嫂就說沒了。
我氣的瞪著她,笑道:“二哥,你看二嫂還不管我吃飽了怎么辦?”二哥也呵呵笑道:“把我家吃窮了可了不得,不許再吃了?!贝蠹叶夹ζ饋怼?p> 這樣,鼓打三更,子佩回來把他們都叫出去,留下二嫂自己陪我。我感覺氣氛的緊張,知道我這次可能真的又怎么了。
于是,拉著二嫂的手,道:“好嫂子,你告訴我,這到底怎么回事?好不好?他們怎么這么神神秘秘的不對勁???”
二嫂嘆口氣,道:“也沒什么大不了,商量怎么給你治病呢?!?p> 我看著她呵呵冷笑道:“我哪里有什么病???分明是子佩想把我休了,想的辦法,找了個借口。收拾了我他好再去娶一個。是不是?哼!”
二嫂點(diǎn)著我的額頭,道:“你不能這樣說他。他是為你焦頭爛額的著急呢?!?p> 說著,忽然拿過一面銅鏡。那鏡子是新磨了來的,锃明瓦亮。放到我面前,道:“妹子,我的好妹子。你看看你,難怪子佩哭,你都沒了人脫了像了。還不聽話,還不趕快治病。你非得要母親和子佩急死嗎?”
又落淚道:“你這付馬上要死的樣子,難不成,還讓母親白發(fā)人送了黑發(fā)人不成?”
我看向鏡子里。原來臉上略微有的嬰兒肥不見了,顯現(xiàn)出兩個坑。眼窩深陷,滿臉上,只能看到兩只大眼睛。
如此憔悴的人是我嗎?我抬頭看二嫂,吃驚道:“這是我嗎?這哪里來的老太婆?”
扔下鏡子,又再次拿起來。來回左右的看了好半天,才喃喃道:“我在家里也天天照鏡子啊,怎么沒感覺這么憔悴啊?!?p> 二嫂過來,拿走鏡子,握著我的手,道“錦兒,我的好妹子,振作起來,聽子佩的話,你就是不為你自己想,也不為子佩想,你也要為你的孩子想想,你死了,你的孩子會有后娘的,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了,你可知道?醒醒吧,妹子,你就聽子佩的話,配合著好好的把病治好了,這樣才不枉子佩對你的一片深情?!?p> 事情會有這么嚴(yán)重?這讓我始料未及。我笑道:“好像我已經(jīng)病入膏肓似的,哪里有這么嚴(yán)重???好吧,就聽你的話,二嫂?!?p> 又伸手要過鏡子,一邊照一邊說道:“這個鬼不是我,我一定要治好病。把這個鬼趕走??墒俏以趺礇]覺得哪里疼,就這幅樣子了呢?”
這時子佩端著藥碗進(jìn)來,看我醒著,笑道:“錦兒,給藥吃了吧,吃完了讓二嫂回去歇著吧,好嗎?”
二嫂接過藥碗,道:“把藥碗給我吧,我來讓他喝,省的他欺負(fù)你?!?p> 拿到我跟前,吹了吹,要喂我。我氣的瞪著她,笑道:“嫂子,我可是手無吃藥之力的呀?”
說著奪過藥碗,一口喝的干干凈凈,喝完把碗倒過來,讓他倆看。子佩苦笑著接過碗,另一只手把水遞給我。
我喝了一口,把水又遞給他,忽然看到他憐惜的眸子,日漸消瘦的臉,不覺濕了眼眶,心疼的道:“好了子佩,我沒事了,你和嫂子都去睡吧。我也困了,好嗎?”
子佩伸手摸摸我的臉,道:“二嫂你去吧,要不晚上你會被她嚇到的。”
二嫂苦笑,道:“嚇到就嚇到吧。你去吧,你二哥等你呢,累一天了,好好休息一下吧?!?p> 說著,推子佩出去。子佩回頭看我,我向他展開一個燦爛的微笑。他才緩緩出去。
早上醒來,就看到大家都在屋里,父親也在。急忙坐起來,可是,我的手怎么被綁起來了?
我大急,喊道:“怎么回事?為什么綁我?”子佩先一步過來,把手上的布條給我解開,道:“沒事,你睡覺總是打把勢,把二嫂都打傷了?!?p> 我急忙去看二嫂,果然眼圈周圍都青了。我吃驚的看向大家。手足無措。
父親走過來,笑著道:“錦兒,再打人可不行,以后睡覺就把手綁上,聽到了嗎?”
我點(diǎn)頭,就要下床。子佩沒攔著,穿上鞋站起來。除了感覺全身無力,哪里都好好的啊。這也沒什么?怎么就裝病呢?
心里想著就去看父親道:“我沒病干嘛要臥床,哼,我餓了。”父親疼愛的摸摸我的頭。
如此這樣在娘家?guī)滋爝^去,吃了那傳教士的藥,竟然真的睡得安穩(wěn)了,也有了食欲。
我對子配道:“子佩,你回家吧,要不然婆婆會惦記的。”
子佩笑道:“我已經(jīng)告訴母親咱們在這里多住幾天,你放心住著養(yǎng)病吧。再說這里……”
他忽然停住。我心里知道他要說什么,無非是怕我因?yàn)槔钍系氖拢帱c(diǎn)煩惱,會不自在。哼,看不起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