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吃飽喝足，去…【新書求收藏！】

　　拾荒人，拾得從來都不是垃圾，而是新鮮的尸體。

　　貧民區(qū)每晚都有人會死，但這里的人并沒有條件安葬他們，畢竟活人能夠看到第二天的太陽就已經(jīng)是值得慶祝的事情了，哪有余力分出一些憐憫來給死人。

　　他們會做的，也就是物盡其用，將尸體處理后用來當(dāng)作種植的肥料。

　　可搜集尸體本來就是一件晦氣而又麻煩的事情，所以拾荒人應(yīng)運(yùn)而生。

　　天一亮，拾荒人就會離開安全區(qū)，來到地面上尋找新鮮尸體，就近帶到貧民窟換錢，就像是把剛宰殺好的牲畜送到菜市場的送貨人一樣。

　　每一具尸體對他們來說都是白花花的硬幣，也因此，雖然拾荒人不少，但幾乎都是單獨(dú)行動，他們對于同行的厭惡程度其實(shí)是很強(qiáng)烈的。

　　所以一個貧民窟旁往往只有一到兩個拾荒人，再多的話，尸源就無法滿足拾荒人的需求了。

　　而對于普通人來說，拾荒人的威脅不亞于閃電，如果被拾荒人發(fā)現(xiàn)有人落單，很可能會為了錢，把活人變成死人。

　　可以說在貧民區(qū)，天亮了外面也并不安全，日出三到四個小時之后才是真正相對安全的，因?yàn)槟莻€時候，拾荒人已經(jīng)完成了交貨。

　　所有人都遵守著這個不成文的規(guī)則，畢竟在這里，人死了就沒有價值了，千萬不要指望有人會幫忙報仇。

　　就算實(shí)在有特殊情況要出來，大多人也會選擇結(jié)伴而行。

　　正因如此，初來乍到的溫言一開始沒有將劉老五和拾荒人聯(lián)系起來，以為那些尸體要拉回去安葬，所以劉老五看出了他不是本地人。

　　劉老五遇到溫言純粹是一個偶然，所以忽略了拖板車上有著一具還是溫?zé)岬氖w，而溫言也正好借此判斷出來那家伙不是在氣候冰冷的夜晚死的。

　　拿走了尸體身上所有值錢的物品，劉老五竟然沒有表現(xiàn)異議，漫無目的地尋找尸體，說明劉老五對所謂械斗的具體情況也不了解，很可能不是貧民窟的人。

　　再加上最后的一詐，溫言幾乎有八成把握，劉老五就是拾荒人，并且打算把自己也變成和拖板車上那位倒霉蛋一樣的新鮮尸體。

　　畢竟換作溫言，他也不會在乎一個即將變成死人的人拿走值錢的東西，反正早晚也跑不掉。

　　當(dāng)然，猜錯了也不要緊。

　　反正溫言也沒有心理負(fù)擔(dān)，錯了就錯了，被發(fā)現(xiàn)了大不了就是換個貧民窟搜集信息。

　　總之就算是錯殺了一個或許沒有歹意的人，也比臨死前才察覺到歹意來得好。

　　畢竟魘城的人，十個拉出去全部槍斃，能有一個一輩子沒干過壞事的，就已經(jīng)算是圣母顯靈了，絕對不會冤枉。

　　事實(shí)證明，溫言的判斷沒有問題，劉老五的確不是什么好人。

　　而且因?yàn)橐馔忭斕媪怂?，溫言反倒可以使用拾荒人的身份合理地出入各個貧民窟。

　　至于其他拾荒人嘛，沒遇到就算了，遇到了如果找自己的麻煩，就一并給拾了。

　　反正劉老五死前看上去挺慌的，自己還真就是拾慌了。

　　腦袋里想著這個很減功德的諧音梗，溫言忍不住笑出聲來。

　　“新來的？怎么不是劉老五？”接過證明的財(cái)務(wù)員打量了一番溫言，質(zhì)疑道。

　　“劉老五？誰？不熟啊?！睖匮哉ＵＱ郏钦娌恢绖⒗衔宓拿?。

　　財(cái)務(wù)員沒有多說，只是提醒溫言：“這里已經(jīng)有一個拾荒人了，換個地方吧，那家伙是個狠人，這些年死在他手里的拾荒人少說也有十幾個了?！?p>　　對方表示了善意，溫言自然也不吝嗇笑容。

　　“好嘞好嘞，謝謝啊，多虧有你提點(diǎn)，不然說不定我也危險了呢。”

　　“知道就行了，去吧?！?p>　　財(cái)務(wù)員揮揮手，雖然他也厭惡拾荒人的所作所為，但是面前這個年輕人看上去有些特別，他的眸子很清亮，灰塵泥土也掩蓋不了他那清秀靦腆的容貌，想必又是個活不下去才出此下策的可憐人吧。

　　送走了溫言，財(cái)務(wù)員開始整理明細(xì)清單，正巧接到消息從上面運(yùn)送尸體下來的苦力經(jīng)過，他連忙攔住幾人。

　　“告訴守衛(wèi)，一會兒劉老五再來，就說上次的庫存還沒用完，暫時不需要了?！?p>　　苦力們對視一眼，都是尷尬地笑了笑。

　　“以后劉老五可能不會來了?！?p>　　“為什么？”

　　“你看?！?p>　　財(cái)務(wù)員看向那個正在將背上搬運(yùn)的東西卸下來的苦力，正好對上了劉老五沒有閉上的雙眼。

　　他的腦子嗡地一聲。

　　那個經(jīng)常用活人充數(shù)，私下被他們戲稱咬人的狗從來不叫的劉老五，死了？

　　而且是被簡單利落地割開了喉嚨死的。

　　那張青澀的臉再次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讓他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

　　良久，他方才自嘲著搖搖頭：“這世道，哪有什么可憐人...”

　　而可憐的溫言，早已經(jīng)坐在簡陋的面館里吃起了早餐。

　　一邊嗦，一邊還感嘆著“人間自有真情在”。

　　這個貧民窟，和昨晚的那個布局差不太多，溫言猜測，這應(yīng)該都是過去城市里建造的防空洞，在地表的一切毀滅之后，只有這些地方還能保存完好，并在現(xiàn)在還能作為庇護(hù)所給貧民區(qū)的人提供居住的地方。

　　他挺喜歡這里的氛圍，因?yàn)檫@里有許多華裔，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

　　這場景讓溫言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在狹窄的胡同里吃著炸醬面，聽著身邊的大人們滔滔不絕地吹牛，講些有趣的故事。

　　比起昨晚那個白人居多的貧民窟，這兒倒是更多一分人情味兒。

　　那邊可沒有什么面館，倒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賭博點(diǎn)葉子的人比這里多得多。

　　盡管面食很粗糙，但溫言還是感到十分滿足和愜意。

　　“要不說咱華夏人，到哪都不能委屈了肚子呢？就這粗糧面也比昨天那勾八不是的面包好上不少啊?！?p>　　面館的管理員見溫言吃得開心，也是露出微笑，順手扔給他一支歪歪曲曲的手工香煙。

　　溫言也不客氣，找旁邊一個正在津津有味地聽葷段子的哥們兒借了火，就準(zhǔn)備先好好休息休息。

　　反正今天賺了第一桶金，小小的放縱一下也是無傷大雅的。

　　就在溫言覺得撿耳朵聽的這個葷段子連小孩桌都不如，準(zhǔn)備大展身手來個更是重量級的時候，一道壓制不住喜悅的聲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重磅消息！剛聽說的，昨晚上肖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