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塵沿著這條罕有人至的小道前行,不斷撥開擋在他前行路上的灌木叢和雜草,當他穿過這條小道來到一線峰腳下,此時他全身幾乎濕透。
看著這濕漉漉的衣裳,穆塵嘆了口氣道:
“早知如此,還不如和木心一樣,沖出石門,再從外面的道路進入正陽宗。
只是現(xiàn)在后悔已經(jīng)為時已晚,木已成舟,衣已濕透。”
穆塵就只好穿著這濕噠噠的衣服向萬松峰走去。
回到萬松峰,趙馨妍正坐在屋檐下和道莊子聊天,看著穆塵出現(xiàn)在院門口,打趣道:“怎么?掉水里啦?”
穆塵瞥了趙馨妍一眼,沒搭理她,徑直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穆塵前腳剛進,趙馨妍后腳就跟了進來。
穆塵道:“我要換衣服,你進來干嘛?”
趙馨妍笑道:“別換了,我?guī)湍愫娓伞!?p> 說完,便一手抓住穆塵的胳膊,剛才還濕噠噠的衣服瞬間變得干凈清爽。
隨后,趙馨妍又道:“穆塵,我跟你說個事?!?p> 穆塵道:“什么事?”
趙馨妍道:“道莊師伯要讓你出趟遠門?!?p> 穆塵好奇道:“去哪兒?”
趙馨妍回道:“去佛剎寺?!?p> 穆塵好奇道:“去佛剎寺干嘛?”
趙馨妍回道:“去給佛剎寺的慧空大師拜壽,就在你出去的時候,道莊師伯收到了慧空大師的飛鴿傳書,希望道莊師伯過去和他一聚?!?p> 聽到可以出趟遠門,而且是去往同為正道修仙門派的佛剎寺,正好可以讓他開開眼界,穆塵喜于言表,高興道:“那正好,我長這么大還沒出過越陽城?!?p> 趙馨妍故意哀嘆道:“那現(xiàn)在就更危險了,你連越陽城都沒出過,怎么能一下就去這么遠的地方呢?”
穆塵不解道:“這有什么危險的,不就是去參加個壽宴嗎?而且還有我?guī)煾冈?,怎么會有危險。”
趙馨妍繼續(xù)哀嘆道:“道莊師伯他不去,他想讓你一個人去。”
穆塵“啊”了一聲道:“這么遠的路程讓我一個人去?”說完,就要去找?guī)煾盖笞C。
趙馨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道:“你別急。聽說讓你一個人去,我也覺得太遠了,而且對你來說有些危險?!?p> 穆塵“嗯”了一聲道:“遠確實挺遠的,但是也談不上危險?!?p> 趙馨妍激動道:“怎么就不危險了,要是路上遇到一些曾經(jīng)修過仙的強盜、土匪,以你現(xiàn)在的修為,打得過嗎?”
見趙馨妍突然這么激動,穆塵疑惑不解道:
“馨妍,你怎么回事?平常不都挺相信我的嗎?怎么這時候就說我不行了?
再說了,我又沒錢,強盜、土匪搶我干啥?
即便真遇到一些強盜、土匪,我好歹也是一個修仙者,如果連一些強盜、土匪都對付不了,那還修什么仙?!?p> 見這一招不好使,趙馨妍決定把問題說得嚴重一些,于是道:“其實我也知道強盜、土匪傷害不到你,但如果遇到魔道中人呢?”
穆塵激動道:“魔道?我走的可都是我們正陽宗和佛剎寺的地界,魔道他也敢來撒野?”
趙馨妍故作擔心道:“雖說遇到魔道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如果真讓你遇到了,那就危險了?!?p> 聽趙馨妍這樣說,穆塵也覺得確實如此,心想:“如果真的遇到魔道,以自己現(xiàn)在的修為,對于他們來說,估計就像砍瓜切菜一樣輕松?!?p> 想到這里,剛才的意氣風發(fā)消散得無影無蹤,頓時眉頭緊鎖,表情也有些凝重。呢喃道:“如果真遇到魔道,那還真比較危險?!?p> 趙馨妍見恐嚇已見成效,故作糾結(jié)道:“是啊,這也是我擔心的,所以,我在想要不要陪你一起去?”
聽到這話,穆塵心里一喜,尋思:“如果有趙馨妍和自己一起去,那就安全多了,即便是遇到魔道中人,也不一定能打得過我們?!?p> 于是,慫恿道:“別想了,和我一起去吧,就當出去玩玩,沿途肯定會遇到很多有趣的事?!?p> 此時,趙馨妍心里樂開了花,但表面卻沉默不語,故作猶豫。
見趙馨妍猶豫不決,穆塵誘惑道:“這沿途會經(jīng)過很多城鎮(zhèn),這些城鎮(zhèn)肯定會有很多連越陽城都沒有的美食,可以讓我們大飽口福?!?p> 看時機已經(jīng)成熟,趙馨妍故作勉為其難道:“那好吧,我陪你去,但我得回去跟我爹娘說一聲?!?p> 見趙馨妍已經(jīng)答應(yīng),穆塵喜不自勝,但又努力克制喜悅的心情,云淡風輕道:“那你回去跟他們說一聲,畢竟要出一趟遠門,還是要經(jīng)得他們的同意?!?p> 趙馨妍點頭道:“那我中飯就不再這里吃了,我回去跟他們商量一下。”
聽到商量二字,穆塵心里又在打鼓,認為趙馨妍不夠堅決,又加碼道:“馨妍,如果你能陪我一起去,你放心,這一路上我一定好好照顧你,對你的話也言聽計從。”
趙馨妍笑道:“那行,就這么說定了,我回去跟我爹娘說一聲。”
聽到趙馨妍把商量改成了通知,穆塵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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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馨妍走后,道莊子對穆塵道:“你答應(yīng)她了?”
穆塵疑惑道:“答應(yīng)她什么了?”
道莊子輕描淡寫道:“答應(yīng)她和你一起去?!?p> 穆塵沒有多想,以為師父搞錯了,脫口道:“她答應(yīng)我了,但還要回去跟覺明師叔他們說一聲。”
道莊子微微一笑,沒有再言語。
片刻之后,又道:“這次是佛剎寺慧空大師的壽辰,他邀請我這個老友過去小聚,但我已歸隱,不想再遠行,所以讓你代我過去。”
穆塵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開口道:“師父,你該不會讓我空著手去吧。”
看穆塵一臉緊張,道莊子笑道:“不會,我打算讓你去后山挖兩顆百年人參帶過去?!?p> 穆塵松了一口氣,問道:“師父,那你打算讓我什么時候出發(fā)?”
道莊子道:“明天,你今天下午先去把人參挖回來?!?p> 穆塵“嗯”了一聲之后便去廚房做飯。
做飯的時候,他想起了道莊子問他的問題,尋思:“師父為什么會問我答應(yīng)馨妍了嗎?”
突然,他一拍大腿,自言自語道:“好啊,你個趙馨妍,居然敢耍我,自己想去,還裝著一副難為情的樣子,看我到時候在路上怎么整你?!?p> 吃完飯,穆塵便背起背簍,拿了一把剪刀和一柄短刀,準備上山。
道莊子道:“人參比靈芝更靠近山頂,人參周邊可能有毒蛇,你要多加小心。”
穆塵不以為然,認為以他現(xiàn)在的修為,毒蛇算得了什么,但在師父面前還是得低調(diào)一些,于是回道:“知道了,師父?!?p> 來到萬松峰峰頂,再遇仙鶴,穆塵想起剛進宗門的時候,李梓辰和仙鶴說話,仙鶴都能聽得懂,自己之前采了那么多靈芝,都還沒有試驗過。
今天再見到它們,穆塵就輕松多了,打趣道:“各位鶴兄,小弟今天不來采靈芝,還請各位鶴兄手下留情?!?p> 當穆塵從它們身邊走過時,這些仙鶴沒有啄他,心想:“原來這些仙鶴真能聽懂人話,早知如此,當初何必大動干戈,不如好好說話?!?p> 其實,不是這些仙鶴聽得懂人話,而是因為穆塵沒有搶它們守護的靈芝罷了,至于通天門的那只仙鶴,并非普通仙鶴,它是一只低品級的靈獸。
穆塵繼續(xù)向峰頂走去,越到上面越陰涼、濕潤,這正是人參喜歡生長的地方。
沒過多久,穆塵便看到一顆罕見的五品人參。
在挖這顆人參之前,穆塵先草草地探查了一下周邊的環(huán)境,見沒有毒蛇,便開始挖人參。
他小心翼翼地把土拋開,用短刀輕輕地挖土,慢慢地用剪刀剪掉與根須纏繞的雜草和樹根。
當整個人參已露出大半的時候,這時候他更加小心,爭取讓根須完好無損。
就在這時,穆塵突然感覺到屁股一陣疼痛,像是被什么東西咬了一口,他立即反應(yīng)過來,毒蛇。
回頭一看,是一條五步蛇,穆塵揮手一刀,手起刀落,五步蛇瞬間被斬成兩截。
穆塵摸了摸屁股上的傷口,不僅疼,而且有腫脹之感。
醫(yī)書上說,毒蛇周邊必有草藥可解其毒,他仔細搜尋一番之后,找到了這種草藥,然后將其放在嘴中咀嚼咬碎,再用其涂抹傷口。
處理完傷口之后,看著那五步蛇還在那里扭動著身子,穆塵氣不打一處來,一刀把蛇頭給劈了下來,氣呼呼地道:“咬哪里不好,咬老子屁股。”
隨后,穆塵又繼續(xù)挖人參,一炷香之后,整顆人參被挖了出來,然后,再把人參小心翼翼地放進背簍里。
接著又開始找下一顆人參,一番搜尋之后,找到了一顆六品人參,這就意味著這顆人參可能是顆千年人參。
這次,在挖人參之前,穆塵對周邊的環(huán)境做了仔細地檢查,避免再次被毒蛇偷襲。
不檢查不知道,一檢查嚇他一跳,在這人參的周邊盤踞著八條毒蛇,還是八種不同的毒蛇:銀環(huán)蛇、金環(huán)蛇、眼鏡王蛇、黑曼巴、矛頭蝮、短尾蝮、響尾蛇、圓斑蝰。
穆塵本想放棄這顆六品人參,但轉(zhuǎn)念一想,既然自己都遇到了,而且這還是做為壽禮送出去,那當然是人參越好禮越重。
于是,打定主意,非要拿下這顆六品人參不可。
為了不打草驚蛇,穆塵慢慢地靠近離他最近的那條眼鏡王蛇,在它還沒來得及攻擊的時候,蛇頭就已經(jīng)落地。
這樣的方法如法炮制到了其他七條毒蛇之上,都一一成功,畢竟現(xiàn)在這些毒蛇的攻擊對穆塵來說就是慢動作,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它們?nèi)拷鉀Q。
解決完毒蛇之后,穆塵便開始小心翼翼地挖這顆人參,比上一顆人參挖得更加仔細,畢竟,如果真是千年人參,那真是百年難得一見。
在挖的時候,穆塵便確定了這的確是一顆千年人參,他挖得更加小心,大概花了一個時辰才將這顆千年人參給挖了出來。
然后再把它捧在手心里,輕輕地放進背簍里。
但剛把這千年人參放進去,它就跑了出來。
穆塵驚呼一聲道:“還真他娘的成精了?!闭f著,就向人參撲去,但卻撲了個空。
穆塵眼睜睜地看著人參的小短腿在自己面前跑過,沒想到這小短腿跑得還挺快。
于是,一人一參便在這峰頂玩起了追逐游戲。
最后,穆塵不知道撲了多少次空,摔了多少次跤,打了多少滾,才將這千年人參抓住。
此時,用灰頭土臉來形容穆塵都有些言過其實,但看著手上這千年人參,穆塵還是不由得笑了起來。
他不再將人參放進背簍,而是一直抓著它下了山。
回到小屋,道莊子見穆塵手上抓著一顆千年人參,不由得感嘆道:“千年人參啊,真是難得一見,沒想到這次讓慧空撿了個便宜?!?p> 穆塵回道:“師父,如果你想要這顆人參,我再去山上另采一顆送給慧空大師?!?p> 道莊子擺手道:“不必了,既然說好了這兩顆人參是送去做壽禮,那就不能反悔?!?p> 穆塵不解道:“師父,禮還沒送,慧空大師也不知道,何來反悔?!?p> 道莊子笑道:“他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我知道這件事不該做,就不能做。”
穆塵好像若有所悟,但又不明白師父具體說的是什么,只能把這句話先擱置,問道:“師父,這人參會跑,用什么裝它?!?p> 道莊子回道:“不怕,我有專門裝人參的盒子,能將它禁錮在里面?!?p> 說完,道莊子便進到臥室,出來時,手上已經(jīng)多了一個古樸的盒子,對穆塵道:“把它拿過來?!?p> 穆塵將這顆千年人參小心翼翼地遞了過去。
道莊子打開盒子,里面墊著一塊上好的黃色綢緞,卷起這黃色綢緞,露出了畫滿符文的盒底。
道莊子雙指在盒底敲擊了三下,頓時,那符文盒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畫有龍鳳圖案的盒底。
然后,再將這顆千年人參放了進去,此刻,這人參就像一個乖巧的孩子,躺在那里一動不動。
接著,道莊子在盒子內(nèi)部再次敲擊了三下,人參消失不見,盒底成了符文盒底,再將黃色綢緞?wù)归_,將另一顆人參放在了上面。
道莊子鎖上盒子,對穆塵說道:“到時候你把這盒子交給慧空大師就行?!?p> 穆塵回道:“師父,這什么盒子,怎么這么神奇,還有一道符文暗格?!?p> 道莊子道:“這有什么神奇的,無非是一些小玩意,小把戲罷了,不足為道。”
穆塵又問道:“那慧空大師知道怎樣打開暗格嗎?”
道莊子回道:“你把這交給他,告訴暗格下面還有一顆千年人參就行,至于怎樣打開這暗格,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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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月峰。
趙馨妍一邊給青穗子捶背,一邊撒嬌道:“娘,你就讓我陪穆塵一起去佛剎寺吧?!?p> 青穗子道:“你捶背也沒用,說了不許去就是不許去?!?p> 趙馨妍繼續(xù)撒嬌道:“娘,你說佛剎寺這么遠,萬一路上出現(xiàn)點什么意外,以穆塵現(xiàn)在的修為,怕是兇多吉少啊?!?p> 青穗子回道:“哪有那么多的意外,即便真有意外發(fā)生,那也是對穆塵的一種磨煉?!?p> 趙馨妍道:“萬一他有生命危險呢?道莊師伯可就失去了他這唯一的徒弟?!?p> 青穗子轉(zhuǎn)過身來,柔聲道:“妍兒,我和你爹只有你這么一個女兒,要是你有什么意外,你想過我們沒有?”
趙馨妍沉吟片刻道:“娘,我的修為你還不放心?一般的人奈何不了我?!?p> 青穗子搖了搖頭,低聲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反正這事你就別想了,說了不許去就是不許去,去叫你爹過來吃飯?!?p> 趙馨妍只好垂著頭、喪著氣地向覺明子的書房走去,來到書房前,也不敲門,沒精打采道:“爹,吃飯了?!?p> 說完,就埋著頭轉(zhuǎn)身離開。
見女兒情緒低落,覺明子趕上前來,關(guān)切道:“妍兒,怎么了?看起來這么不高興?”
趙馨妍頭也不抬道:
“爹,今天道莊師伯收到了慧空大師的飛鴿傳書,讓他去佛剎寺小聚。
道莊師伯他不去,打算讓穆塵一個人去給慧空大師拜壽,佛剎寺距離正陽宗這么遠,路上說不定有危險,所以,我想陪穆塵一起去?!?p> 覺明子脫口道:“想去就去啊,怎么還不開心呢?”
聽到這話,趙馨妍頓時心花怒放,她沒想到平常對她嚴苛的父親在這件事上居然答應(yīng)的這么爽快。
她原本打算先說服母親,再讓母親去游說父親,但現(xiàn)在是母親堅決不同意,父親卻破天荒地答應(yīng)了。
尋思:“現(xiàn)在還不能表現(xiàn)得太高興,要先想辦法讓爹去游說娘。”
趙馨妍努力克制自己喜悅的心情,依然維持一副沮喪的表情,哀嘆道:“但是娘親她不讓我去。”
覺明子見趙馨妍剛剛喜形于色,又立即壓了下去,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就知道她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此時,覺明子已大致推測出青穗子為什么不讓趙馨妍陪穆塵去佛剎寺,然而他只是輕描淡寫地回道:“等會兒我跟你娘說說,讓她也同意你去?!?p> 聽到這話,趙馨妍喜不自勝,但還是低著頭,呢喃道:“謝謝爹?!?p> 看到女兒這樣,覺明子會心一笑,也不再說什么。
晚飯時,趙馨妍只是埋頭吃飯,一語不發(fā),她必須努力維持現(xiàn)在的情緒,以博取父親的同情。
終于,對她來說,驚心動魄的時刻到了。
覺明子道:“青穗,我聽妍兒說,她想去佛剎寺,你不打算讓她去?!?p> 青穗子沒有回答,只是微微抬起頭,瞪了覺明子一眼。
現(xiàn)在覺明子完全明白青穗子為什么不讓趙馨妍去了,但還是繼續(xù)說道:“我覺得她去也挺好,既可以去佛剎寺長長見識,沿途也可以旅游放松一下心情,開拓一下視野?!?p> 飯桌下,青穗子一腳踢在了覺明子腳上,飯桌上,兩人都面不改色。
青穗子道:
“你說的這些我也知道,但你只看到好處,難道就沒想到壞處嗎?
要是在這途中遇到魔道中人怎么辦?她應(yīng)付不了怎么辦?魔道那些人可是殺人不眨眼,而我們只有這么一個女兒!”
不等覺明子回答,趙馨妍搶先道:“娘,那穆塵一個人遇到魔道的人,他豈不是更加危險,甚至還會因此而喪命。”
覺明子知道妻子是故意用這理由來搪塞女兒,而真正的話不好放在明面上講,于是也回道:
“妍兒,你娘說得有道理。
穆塵和你不一樣,魔道中人并不知道他是正陽宗的弟子,而你的畫像必然都印刻在每一個魔道中人的腦海里。
所以,穆塵一個人去,反而比你和他一起去更加安全?!?p> 這些趙馨妍也知道,魔道各派也和正陽宗一樣,都對其他門派的長老和優(yōu)秀的年輕一代了如指掌,而對于普通弟子,只要他們不扎堆,散布在人群中,并不會被發(fā)現(xiàn)。
見陪穆塵去佛剎寺的希望泡湯,趙馨妍也沒心情再吃飯,放下筷子,向自己的閨房走去,對于青穗子的喊話,也只是細若游絲地敷衍了幾聲。
回到閨房,一頭扎進了被子里,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她只想這樣安靜的一個人待著,不想再聽到任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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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月亮已經(jīng)爬上樹梢。
覺明子看著窗外的明月道:“青穗,今日夜色獨好,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青穗子道:“有什么好看的,睡覺?!?p> 覺明子微微一笑道:“你就真不打算讓妍兒和穆塵一起去佛剎寺嗎?”
本已躺下的青穗子聽到覺明子這么說,翻身坐起來道:“我說你今天是怎么回事,非要我把話說明白嗎?”
覺明子看了看青穗子,笑道:“你是怕妍兒和穆塵在這一路上發(fā)生一些親密的行為?”
青穗子沒好氣地道:
“你既然知道,還問!
她們倆現(xiàn)在都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什么都不太懂,萬一…萬一一沖動做出了什么無法挽回的事情,這影響可會伴隨妍兒一生?!?p> 覺明子道:“你說的有道理,但那時候我們不也是在情竇初開的年紀認識的嗎,單獨在一起那么久,不也沒逾過矩嗎?”
青穗子盯著覺明子道:“你還說沒逾過矩,要不是我定力好,恐怕早就被你得到手了?!?p> 覺明子笑道:“我那不叫逾矩,那叫合理地培養(yǎng)感情。沒有那時的悉心呵護,那有現(xiàn)在的修成正果?!?p> 青穗子笑道:“都有你說的,老大不小的人了,還是和年輕的時候一樣,油嘴滑舌?!?p> 覺明子笑道:“那你覺得穆塵這人怎么樣?”
青穗子道:
“人我沒見過,但從妍兒和他在一起的這大半年里,我看妍兒比以前開心了很多,也懂事了很多,在功課上也大有長進。
說明妍兒很看重穆塵這個人,妍兒眼光那么高,能被她看中的人,自然差不了。
而且,我感覺妍兒對穆塵已經(jīng)動了心,只是她現(xiàn)在還朦朦朧朧不太清楚罷了?!?p> 覺明子道:
“嗯,妍兒的眼光不錯。
穆塵這孩子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就達到了自觀境高階,說明他慧根不錯。
之前他因身體原因無法修仙,現(xiàn)在身體也基本達到了修仙的標準,據(jù)說是和他每天晨跑和攀爬懸梯有關(guān),說明他是一個有毅力的人。
聽妍兒說,他答應(yīng)過師兄走悟道修仙這條路,即便身體可以承受靈液洗髓,他也下定決心要把悟道修仙堅持到底,說明這孩子不僅不畏難,還言而有信。
最關(guān)鍵的一點是,你剛才也提到了,妍兒看重他,這勝過我們的千言萬語。
所以,我認為讓妍兒陪穆塵去佛剎寺,也可以增進一些她們的感情,多一些美好的回憶,有助于她倆最終修成正果?!?p> 青穗子沉思片刻道:
“理倒是這個理。
穆塵這孩子還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只是,我還是有些擔心,畢竟這一趟來回要二十幾天。
萬一她倆一沖動,嘗了禁果,到時候我倆可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覺明子抓著青穗子的手道:
“這不就是我們?yōu)槿烁改笐?yīng)該擔負的責任嗎?
如果我們因為擔心她,剝奪了她自由選擇的權(quán)利,那我們這算負責任嗎?
孩子大了,是該放手了,是該讓她獨自去面對這個世界了。
只有她獨立了,才能真正的長大。
她的人生,終究還是要讓她自己去過,自己去選擇,自己去承擔。
而我們只能做她心靈的港灣,在她累了的時候,供她回來歇歇腳,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青穗子深吸一口氣道:“那行吧,就讓她去,以后我們都要學會慢慢放手了?!?p> 覺明子走到床邊,說道:“放手了,讓她自己去走她的路,我們看我們的月亮。”
說著,把青穗子從床上拉了下來,兩人站在窗前,依偎在一起。
覺明子深情地看著青穗子道:“不論歲月如何流轉(zhuǎn),只要有你在身邊,這月色,獨好。”
青穗子回望覺明子的眼里滿是柔情,抓著覺明子胳膊的手又緊了一分,看著天空的那輪明月,柔聲道:“這月亮還是那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