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說那火車?yán)锏墓适?/h1>
“哐次-哐次!”
“哐次-哐次!”
“哐次-哐次!”
一條長長的綠色臥龍,沿著飽經(jīng)風(fēng)雨的軌道,堅定不移地匍匐前進(jìn)。
可以上下打開的車窗,露出一幀幀的真實(shí)畫面,在人類緩慢的視覺里,一步步地?zé)o奈后退,直至由大城市里的鋼筋混凝土建筑,轉(zhuǎn)化為農(nóng)村里田野風(fēng)光。
青青郁郁的田埂。
向外欣賞一個多小時后,初時的感慨和好奇已然消散,讓康思杰的精神,變得有些疲勞不堪。
畢竟,一個活力十足的年輕小伙,在昨天晚上的恩恩愛愛,又是用力過度。一晚下來,致使男人儲存多年的精氣神,都有些虧損。
又一大早就起來,提著不輕的行李,來到廠里,大伙一起寒暄幾句,會議上聽了幾個要點(diǎn),再搞了個小型的歡送儀式。
然后,吃了午飯的工作組成員,坐著廠車,來到了東四的京城火車站。
眾人的火車票,因有背靠國營重工大廠的便利條件,昨天廠里就安排了人,為工作組的成員去了火車站,統(tǒng)一購票買回來了。
釘了(車)票,進(jìn)了站(臺),等候一時,上了火車,各自歸座。
現(xiàn)在,車票無誤,就可放行。
沒有任何檢查。
火車開動后不久,就有列車員來了,逐個將乘客的“硬紙板”車票一一核對后,放入一個小本里,并給換成了一塊金屬牌,交給乘客保管。
說是,等抵達(dá)下車站之前,再置換回來。
遠(yuǎn)眺完移動中的風(fēng)景后,鐵打的漢子,在眼花繚亂之下終究有了些不支,趴倒在了上層的硬臥座上。
最底層的王永順,拿著一本書本,坐著在閱讀,偶爾與人交談。
中間層的硬臥,是另一位工作組成員的座位。
康思杰師徒加上宣傳科室的一位科長,三人是坐在硬臥上,工作組的其他成員,則是安排在了硬座位置上。
憑借中央工作組、國營重工大廠、天子腳下等的多重身份,康思杰得以初次出門,就坐上了硬臥。
怎么說,也算是個干部。
正在“充電”中的男人,在座位上閉目養(yǎng)神躺了一會,大腦迷糊狀態(tài)下,耳邊忽聽到了有人在叫喊。
“康副主任...康副主任...”
康思杰睜開了雙眼,偏頭一看,就看見了笑靨如花的金科長。
“康副主任,肚子餓了吧?走,到餐車上吃飯去?!苯鹂崎L笑道。
“哦...”康思杰應(yīng)了一聲,掀開了身上帶有點(diǎn)異味的棉被,屁股挪動到了樓梯處,下來穿好鞋,就瞧了眼自個的師父,已轉(zhuǎn)身走在前頭,于是跟上。
抽空,又瞅了眼玻璃車窗。
外面的世界,已是漆黑一片。
偶見遠(yuǎn)處的幾盞朦朧燈火,轉(zhuǎn)眼間便是滑過。
天地間,仿佛是只余下自己搭乘的這輛呼嘯而過、燈火通明的火車。
僅是一位陌生的過客。
硬座車廂里的乘客們,都是有一定級別的公家身份。
所以,到了飯點(diǎn),有不少人紛紛行動,朝著餐車方向前進(jìn)。
此列22型火車上的硬臥車廂,還有邊臥的存在,兩兩夾擊之下,導(dǎo)致人行過道范圍窄小,一行人不得不排隊(duì)前行。
有不少人在抱怨,這到底是誰設(shè)計的,如此狹窄的過道空間?!
到了明亮許多的餐車(廂),陣陣香味撲鼻,已有不少人在就餐了。
“王工、康副主任,現(xiàn)在的天時,還有一點(diǎn)兒寒氣,要不,我們?nèi)齻€喝點(diǎn)酒暖暖身子?”金科長笑容滿面的建議。
康思杰瞧了王永順一眼,便笑道:“金科長,我們的工作還沒完成,就先不開慶功酒了吧!今天就不喝酒了,等大伙齊心協(xié)力,把交代的事情辦妥當(dāng)了,當(dāng)我們回程的時候,再喝也不遲嘛。”
“再說,等會喝了酒,醉醺醺的我,怎么和金科長打牌、下棋?。俊笨邓冀苄Φ?。
時下,后人熟知的國酒,為7元一瓶。
其他更為高大上的洋酒如毛熊的伏特加,法蘭西的白蘭地等,也看到在餐廳的玻璃櫥柜上,擺放著。
“是是是,王工,您瞧瞧,別看康副主任一副年紀(jì)輕輕模樣兒,但是事情考慮的比我周祥多了!果然是名師出高徒?。 眲幼骺鋸埖慕鹂崎L,一拍腦門,自我嘲笑,也不忘拍人馬屁。
三人坐了一桌,點(diǎn)了8毛錢的牛肉燉土豆、5毛錢的雞丁宮保、4毛錢的回肉鍋三個硬菜,再來一大碗2毛錢的紫菜蛋花湯,還要加上7碗3分錢的白米飯。
就著三菜一湯,三個人簡簡單單地吃了一餐。
吃飽喝足,剔了牙,付了2塊1毛1分的現(xiàn)金,再用搪瓷杯接了滿滿一杯的茶水,挺著滿滿肚皮的三人,回到了硬臥車廂。
付了錢就走人,因?yàn)樵诨疖嚿铣燥?,不用票證。
當(dāng)然,也沒有了國家的補(bǔ)貼。
這時,火車要停靠中轉(zhuǎn)站,車廂里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
“王工,康副主任,我們?nèi)齻€人...要不一起玩紙牌吧?”將牛皮腰帶松開不少的金科長,從自個的包里取出了道具,笑呵呵地問道。
“你倆玩吧,我看會書。”王永順拿了未看完的書籍,就爬到上層去了。
車停穩(wěn)后,上來了一些初次見面的人,下去了一些萍水相逢的人。
人人,都在忙碌著。
而閑著無聊的康思杰,和金科長下起了國內(nèi)象棋。
憑借當(dāng)年在“企鵝象棋”房間里,練就的新奇技術(shù),再加上有幾個觀棋者的出聲指點(diǎn),不熱衷于此道的康思杰,倒也贏了那么一兩盤。
之后,小年輕就識趣地讓位了。
省得被人小聲教導(dǎo)說,小同志的棋藝,還需尚待提高。
當(dāng)車頂上的日光燈黯淡下來后,眾人紛紛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一夜無話。
天明微曉。
朦朧之際,有戀床習(xí)慣的康思杰,早已起身,瞇眼翻包,找到日用品,輕聲下床,走進(jìn)了廁所和盥洗室一體的車廂,放水、洗漱。
忍著異味洗臉?biāo)⒀溃舅卟蛔愕目邓冀?,頓時清醒不少。
回到車廂,便見王永順躬著身子,找出了生活用品,準(zhǔn)備去洗漱。
“師父,您起床了?”康思杰小聲招呼道。
“嗯。倒是你這么早?”王永順點(diǎn)頭說道。
彼時,車廂里逐漸熱鬧起來了。
起床的乘客們,都在熱情滿滿地迎接,為國家奮斗的又一天。
去餐廳吃完了早餐,再休息一會,
火車就到了工作組的目的地。
戰(zhàn)國七雄之趙國,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