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婚姻大事,豈可兒戲?
“舅舅,舅舅,什么時候,再看煙花呀?”回家路上,意猶未盡的小丫頭問起。
一朵朵絢麗璀璨的煙花,快要把小丫頭的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閃耀成彩花了。
可惜,現(xiàn)在恢復過來了。
“要等到國慶的時候才能看呢!”康思杰笑道。
小人兒初次欣賞國內四大發(fā)明之一的火藥之副產品,心情過于激動興奮,過來人,可以理解。
“舅舅,國慶是什么嘛?”小丫頭不懂便問。
“國慶啊,就是紀念人民的國家,成立時期的慶典呢...”看著周邊精氣神飽滿的群眾,康思杰如是說。
回到家后,之前表現(xiàn)得精力過剩的小丫頭,此刻就顯得像是能量不足了,小屁屁碰到了軟軟的床墊,身子便是像鐘擺似的左搖右晃,來回擺動。
沒過幾分鐘,迷迷糊糊的小人兒,便在一幫大人的同聲勸慰中,身子一歪,趴倒睡下。
“走,送你回家去?!笨邓冀芟蛳胭囍蛔叩呐嗄辏鞔_表態(tài)。
恨不得想要留宿到天明的女青年,轉動著那雙孤獨無助的小眼神,向屋里的兩位同性之人,默默地尋求幫助。
只是,人家回了個愛莫能助的堅決眼色,婁曉娥唯有不情不愿地回了句:“哦...”
胡同里,一步用三秒。
要留點時間給別人,萬一人家反悔了呢?
“咋回事?在家沒吃飽飯是么?走快點!”耿直的漢子,回頭一聲喊。
小小伎倆,可不會被想要當家做主的男人,所能攻破的。
糖衣吃抹干凈,炮彈麻溜扔回去。
“...”女青年不聲不響,滿眼委屈。
人家都這樣了,你還不是想怎樣就怎樣?!
“干啥尼,干啥尼,你想干啥尼?”康思杰見了便笑:“早讓你好好呆在家里,好好花時間去練習洗衣做飯,不好么?你早日學會,就能早點下山,不好么?”
學成下山,就可以進門了,不好么?
聽出弦外之音的女青年,美眸流轉,含羞帶媚,嬌膩說道:“可是...可是...我學會了啊!”
這讓講究精益求精態(tài)度的康思杰,霎時就板起了一副臉面:“出家人不打...做人,要誠實!做人老實本分,才是為人處世的長久之道。”
“離上回...才幾天功夫,就敢說自己學會了?!”康思杰瞅著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青年,就是一陣上下的乜視。
炙熱的光線,掃射得毫無防備之力的女青年,身子升起陣陣酥麻之感,忍羞嗔道:“是學會了...你不信,明天就煮給你看!”
靈光一閃的脫口而出,這讓得意洋洋的婁曉娥,不禁為自個的小機靈點個贊。
“呵呵,這幾日都沒空,改天吧...”康思杰笑道:“也給你幾天時間,想想做什么菜才好。”
唉,為了以后的事兒,能讓男人當家做主,說一不二,避免內亂,“先知”用心良苦。
想想也對的婁曉娥,便是滿心歡喜、動力滿滿,羞澀應道:“嗯!”
大街上,人很多。
工作的時候,努力干活。休息的時候,盡情放松。
工作是為了國家,放松是為了自個。
這,不沖突。
“這幾日你都沒空?”陷入情網的女青年像是記起家長的吩咐了,趕緊說道:“爸爸說后天,大年初二的時候,想請你到家里吃一餐家常便飯呢。你,去么?”
“替我跟伯父說聲道歉,改天吧...”康思杰笑道:“時間都已安排好了,比如明天大年初一,去姐夫家...”
把別人家“逃跑出來”的水靈靈大白菜,十分善良、完好無損地送回去后,這位不求回報的好心人,借著頂上的橘黃色燈光,順著大街小巷里的人群流動,回到自己的家。
家里,已經打好腹稿的康絲麗,一把就抓住人了,忙問:“弟,你決定了?”
和那大姑娘,是認真的,在處對象?
“嗯?!笨邓冀茌p輕點頭。
當然,牙齒當金使。
“其實...如果弟想要成家了,姐能為你找到更好的...”康絲麗觀察著人,慢慢說道:“而且,你也成廠里的領導干部了...或許你找個身份清白的女子更好!”
康絲麗沒說女方家的財產因素,是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弟弟,視錢財如糞土。
家里也不等著錢急用。
并且,弟弟這么年輕就身為領導干部了,很多東西,還能用金錢來衡量嗎?!
“呵呵...”康思杰先是回望了一眼,在隔開的里間床上,休息的祖母孫女二人,接著又看向了餐桌對面的姐姐,笑道:“身份清白的女子...姐,你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也有些特殊...”
“...什么闔家,什么同堂,都沒有了,”康思杰輕描淡寫地說著不相干的話:“那父母俱存的清白家庭,憑什么愿意將女兒嫁給我?到頭來還不是因為我長得好看,現(xiàn)在更要加個干部身份?!”
誰敢把今兒天下的人民當智障,人民就敢將它打出屎來!
時下,神州大地上的人民,都懂得團團圓圓、闔家幸福、幾世同堂的道理。
農村里的人民,活動范圍比較小,鄉(xiāng)里之間,大都知根知底。
相對來說,矛盾比較小。
而幾百萬人口的大城市居民,很多人的人生軌跡,像是工人等等,其實圈子也小,但因人多,太多了,造成的一系列結果,就完全不同了!
時下,青年男女的結合,是兩個家庭的事兒!
舉個例子,如果是城南、城北的兩個不熟悉的家庭人員,不得已去相親了。
那么,陌生的對方,摸黑的形象,就只能建立在已知條件內,去判斷分析,對方是否值得托付終生了。
比如,從對方的鄰居、同事、朋友等等人的口中,了解其人品好壞、性格特點等等信息。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從對方的父母身上去判斷。
對方的父母如果健全,并且是通情達理、善良大方的家長,那皆大歡喜。
但是,如果對方有位長輩早早就不在身邊了(多種情況),那便要多加考慮了!
這事兒,要問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誰知道對方會不會有什么遺傳病之類的傳下來?!
那自己的孩子,在某個將來,因另一半早早不在身邊了,會不會多吃一份苦頭?!
而且,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在性格上,或多或少都會有些缺陷!
這種道理,不是笨蛋的人民,都懂!
像是正院里住著的何雨柱,長相不錯,還有個令人羨慕的炊事員工作,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是光棍?!
這可能是,對方聽到了周邊的鄰居說他“傻”!
還有,有的家庭看不上他的家庭!
因為,時下的父母,是一大助力,并不是累贅!
父母在,能幫兒女做很多事兒。
所以,有不少人,爭不過別人,只能無可奈何地,將人生四大喜之一的婚姻大事,拖延下來。
到最后,這類人,只能娶有相似家庭的(同憂),或是那些身份不好的,或是從農村出來的人吧!
門當戶對,可不僅僅是門房上的門簪子,數(shù)量一樣了就是對等的。
當然了,對于男人來說,有媳婦兒就不錯了!
當然了,長得帥的人,也是有特權的!
當然了,領導干部的職業(yè),也會更吃香!
故而,康思杰的擇偶選擇權,比一般人,多了不少。
“哪有自個說自個長得好看的?”
康絲麗先是笑了一下,緩解桌上氣氛,再掃了一眼回去,說道:“那總該要找個能照顧你的人兒吧!別人是從小就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啥活也不會干!別到了那時,兩個人就只會大眼瞪小眼的,飯沒得吃,衣也沒洗。這樣的小日子,長著呢,你們怎么過下去?”
自家的弟弟,可舍不得讓細皮嫩肉的他,去做家務活。
當然是要替他找個勤快的女子,才是為他好!
“是呀,要找個會干活的人,”康思杰重重點頭,深表贊同這個觀點,接著有些得意地笑道:“所以,我讓她去學了?。 ?p> 對于懶漢來說,挑選的對象,一定是要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那種,才行。
“哦?”聽得康絲麗有些驚訝。
這女青年,愿意為弟弟,改變自己,倒也難得。
之前,康絲麗只顧得問女青年其他事兒了。
當然,這事兒也不好意思直接問。
而且,周邊豎了一圈的隔墻耳,導致問的事兒也不多。
不方便。
“她父母同意?”康絲麗接著又問。
家里好不容易養(yǎng)成的一顆大白菜,長輩會舍得她讓生活瑣事給腌成一條咸菜?
“她父母應該是同意了吧?”想了一想的康思杰,習慣性地撓撓頭,語氣像是有些不穩(wěn):“上回去了她家里,她父母...”
“你還見了她父母?”康絲麗愕然。
事情發(fā)展的這么快?已經見了長輩了?
這事兒,自己一點兒也不知道。
婚姻大事,豈可兒戲?
父母不在,姐姐做主!
長大了的弟弟,有了對象后,不聲不響地把打小含辛茹苦照顧人的姐姐,一轉眼就給遺忘了?
有了媳婦不要姐?自己又沒說不同意...
霎時,心中極度委屈的康絲麗,輕聲啜泣,潸然淚下。
孕期的女子,就是這般多愁善感,比平時敏感多了一點點。
女人,果然是水做的。
一言不合,就開閥泄洪。
嗨,這叫什么事嘛!
康思杰撓頭不止,快要把頭皮都擼禿了,趕忙笑道:“姐!這大半個月了,你像是又積攢了不少毒素,所以這次,你又是在排毒了,對吧?”
康絲麗破涕而笑。
連掃了幾眼不懂良心的弟弟,拿出手絹兒擦拭了眼角的淚水,康絲麗先是緩了下神,又向熟睡的人兒方向,張望了一回,才問道:“你和她父母,說了什么了?”
康思杰立馬戲精上身,大義凜然地說道:“她父親,扔出了一堆的金銀財寶,真是金光閃閃、光芒四射、財帛動人,很是耀花了我的眼睛,差點兒就睜不開眼睛了!他說,只要我點頭松口,這些東西都是我的了!但是,我咬緊牙關、堅定信念、誓死不從!大聲說了,要等姐姐來談...說不定,到時候能多拿一點!”
最后,康思杰露出“你懂的”笑容。
康絲麗掩口而笑,又橫了一眼過來,戲道:“那你怎么不早說?”
哼哼哼,當年的小屁孩,身上有哪顆痣,是我不知道的?!
尾巴一翹,就知你想干什么了!
不過,嘴兒越來越花了!
不怪,人家會喜歡他。
“這不是剛當上領導了么?新車間萬事從頭起,事兒多,忙??!”康思杰笑道:“要不是姐夫來了廠里,我都快把事兒給忘了!”
每天,忙到了晚上十一二點鐘才回來。
當初做咸魚的日子,已經過去好久了!
懷念。
“你姐夫回來說你當上領導了,一開始我還不信呢!”弟弟有了出息,姐姐雖然早已知道,但仍高興起來,心情愉悅。
“其實我是不想當領導的...至少推辭了有那么兩三回,”有為君子康思杰,變得謙虛起來了:“只是楊廠長說了,說這是大領導吩咐下來的,他不能違抗命令,沒辦法。我一個小小人物,又見不了大領導,讓他收回成命,也沒辦法...所以,就先當著唄!”
言語是相當?shù)馁|樸無華。
沒有凡爾賽。
“弟,那個蜂窩煤,真這么好使?”康絲麗好奇地問起。
家里的炕,燒的是煤塊。
但是,蜂窩煤,不是已經有了么,怎么能讓弟弟憑此當上廠里的領導干部?
心里也不停感慨,弟弟,是真的長大了,有出息了。
至少,確實會去想真女人了。
“當然!...”康思杰笑著,把說了多遍的講稿,又重復了一回。
聽得康絲麗,高興之余,為之自豪。
姐弟二人說了一通話。
康絲麗看了一回鐘表,站起身來,和奶奶一起,準備煮餃子。
用富強粉,包的肉餡餃子、韭菜餃子、白菜餃子、酸菜餃子等等。
都是正經的好餃子。
瞧了眼在床上趴著熟睡的小丫頭后,無人陪玩的康思杰,決定過去幫忙,煮餃子。
“弟,你,真決定了?”康絲麗又是開口了,再三確認。
“嗯。”康思杰點頭。
“那閨女不錯?!蹦棠桃残Φ?。
“嗯。”康絲麗應了聲,不再發(fā)問。
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二條腿的女人,對弟弟來說,很多,不少。
先處著吧,以后,不合適,再換。
對屋里女人的表情,康思杰唯有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