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安眉依沒想到,墨麟雖小,內(nèi)心里卻是這么地重情義,便揉了揉孩子的發(fā)頂,笑道:“當(dāng)然啦,如果你蓮鳳姨愿意跟我們一起走,當(dāng)然要把她帶上啦。”
“那能把小花也帶上么?”
安眉依:“......”
正是歡談之際,馬車之外忽然想起一聲敲打的聲響。
正在狂奔的馬兒忽然一個嘶鳴,原地掀蹄,整個馬車跟著顛簸旋轉(zhuǎn),墨麟一個沒扶穩(wěn),朝著馬車正對著的窗子翻滾而去。
安眉依和墨御辰幾乎是同時伸出手,將人拉了回來。
兩手在孩子肩膀上交疊,兩人都微愣,又默契地一起縮了回去。
“我保護(hù)麟兒,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墨御辰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驚魂未定的墨麟,掀開簾子跳了出去。
一片空空蕩蕩的竹林,馬夫突然怎么都止不住馬的癲狂,墨御辰謹(jǐn)慎地?fù)炱鹨桓窀?,?dāng)做劍捏在手里,謹(jǐn)慎地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
在一陣細(xì)碎的風(fēng)吹中,墨御辰依稀聽見了一陣腳步聲響。
不多時,一群黑衣人出現(xiàn)在樹林里,墨御辰轉(zhuǎn)動手里的竹竿,以竹竿揮動樹葉與塵埃,轉(zhuǎn)瞬間,落了滿地的樹葉都被揚起,模糊了那群黑衣人的視線。
墨御辰拿著竹竿將人擊倒在地,那些人看起來兇神惡煞,卻都是些不堪一擊的。
見前方有墨御辰護(hù)衛(wèi),便有人從地上爬起來,繞到后面,朝著轎子的后面突襲而去。
墨御辰用耳朵仔細(xì)辨別著腳步聲源起的方向,輕躍于竹林之上,在那人抵達(dá)轎子之前,從上空往下?lián)舸蚨ァ?p> 那黑衣人還沒碰到轎子,就仰面倒在了地上,額上鮮血直流,轎子里的墨麟聽到擊打聲,連忙伸手抓住了安眉依的裙擺。
安眉依輕輕道一聲:“閉眼?!?p> 就伸手捂住了墨麟的一對耳朵。
血腥暴力場面,墨麟屬實不應(yīng)該看。
那人有殺一儆百的功效,其他人看到這樣的場面,都忍不住生了慫膽,面面相覷起來。
墨御辰立在原地,沉沉發(fā)聲:“還不滾?”
那些黑衣人不敢冒進(jìn),可自己是領(lǐng)了錢過來的,又不敢就這么撤了,人群之中,有個黑衣人忽然拿出刀子,往自己手臂上砍了一刀:“哎呀!好疼??!”
說罷,那人就自己倒下了。
其他黑衣人見狀,紛紛往自己身上砍了兩刀,然后一溜煙撤了。
樹林又恢復(fù)一片寂靜。
那趕車的馬夫早就逃走了,墨御辰轉(zhuǎn)身走向駕馬的地方。
樹林深處,一聲“嗖——”的聲音,一只利箭朝著墨御辰的方向射來。
墨御辰一個靈活偏頭,箭直直刺在了馬車壁上。
“竟還沒走?”
墨御辰皺眉,轉(zhuǎn)身,見一陣箭雨朝著他的方向射來,他轉(zhuǎn)動起手中的竹竿,萬矢齊奔,卻沒有一根箭被他疏漏,全都整整齊齊地射在了地上。
一個黑衣人從天而降,帶著巨大的殺氣。
墨御辰皺眉,往旁邊一躲,那人追得很緊,揚手劈下一箭,墨御辰兩手執(zhí)竹竿,被劍氣從中間劈開。
偏頭脖頸的地方,一道淺淺的紅痕立現(xiàn)。
來者沒有給他絲毫喘息的時間,長劍繼續(xù)揮舞,似乎要將他千刀萬剮在這片無名的樹林里。
墨御辰手里再沒有武器,朝著地上翻滾幾次,那人繼續(xù)跟進(jìn),卻沒有一劍刺中了墨御辰。
再下一次,墨御辰翻滾到正面之時,揚手將自己方才撿到的小石子精準(zhǔn)地朝著那人露出來的眼睛砸去。
石子命中眼睛,墨御辰翻身起立,還來不及做下一步的動作,那長劍就直直刺了過來。
墨御辰躲避不及,手臂被擊中,鮮血登時如泉涌般傾瀉而出。
下一劍很快就來,直面著墨御辰的面頰。
千鈞一發(fā)之計,另外一只長劍將那寶劍重重挑開。
一身墨色衣袍的男子從天而降,單手執(zhí)劍,另一只手朝著黑衣人重重?fù)舫?,那人被彈射出很遠(yuǎn)的距離,砸在樹干上,吐出一口鮮血。
墨色衣袍的男子立在墨御辰身前,轉(zhuǎn)過身來,收了長劍,墨御辰單手捂著受傷的地方,緩慢地從地上站起。
感謝之話剛要溢出言表,那男子便朝著墨御辰單膝跪下,行了個頗為復(fù)雜的禮,洪亮而忠誠地道:“屬下救駕來遲,還請將軍恕罪!”
此話一出,轎子里的安眉依和捂著傷口的墨御辰都同時愣住了,不可置信地重復(fù)道:“將、將軍?”
墨色衣袍的男子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在等待著命令的發(fā)布。
地上躺著的那具黑衣人反倒一個彈射站了起來,指著墨御辰,震驚得連說話都結(jié)巴了起來:“你、你、你、你居然是將軍?!”
墨御辰剛要開口反駁,那黑衣人就撲通一聲跪下了,夸張地挪步過來,抱住墨御辰的大腿:“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閣下竟是將軍!”
墨色衣袍的男子立即起身,手執(zhí)長劍對準(zhǔn)趴在墨御辰腳邊的黑衣人。
“將軍,這人該如何處置?”
墨御辰玉立于兩人之前,單手抱著被割傷的手臂,淡淡道:“我不是你的將軍,你認(rèn)錯人了?!?p> 語罷,轉(zhuǎn)身向著馬車走去。
黑衣人和墨色衣袍的男子面面相覷,墨御辰走了不過兩步,一陣不受控制的天旋地轉(zhuǎn),捂著傷口一下栽倒在了地上。
“將軍!”
外面一聲驚呼,安眉依連忙挑開簾子,看到墨御辰慘白如灰的面色。
小小的農(nóng)家庭院因為多了幾個人,而變得異常擁擠。
安眉依深更半夜帶回三個男人,一個暈了,一個穿得像賊,一個威武張揚毫不掩飾,都不用她想象,也能猜到第二天這小小村子里又會流傳起多么離譜的謠言了。
安眉依燒了熱水,用剪刀剪開和血肉黏在一起的衣服,先將傷口細(xì)細(xì)清理了一遍。
墨御辰高燒不止,那熱辣的傷口止不住血,他陷進(jìn)一陣半夢半醒的迷蒙中。
安眉依皺起眉頭,手上傷到的地方一來不是動脈要地,二來沒有觸及筋骨,按理來說,最多是嚴(yán)重一點的皮肉傷。
可既然是皮肉傷,怎么又會有這么嚴(yán)重的傷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