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安眉依把話說清就去了廚房。
如今她生火的技能是越來越熟練,只肖挽一把指拇粗的干樹枝放進灶孔,底下留空再塞點干葉子,再吹燃火折子那么一點,火就生起來了。
不過沒電飯鍋就是麻煩,先得把米煮到半生不熟,然后撈到墨御辰前些天新編的筲箕里瀝干。
雖說是麻煩了點,但瀝出來的米湯不但有營養(yǎng),還能直接當(dāng)湯喝,或是用來煮菜湯都很不錯。
把米和湯撈出后,洗了鐵鍋便起始做辣椒炒肉。
墨麟每頓喝藥,所以用的是菜椒,非但不辣還帶絲甜味。
香味飄到院子里,第一剎那甚至蓋住了墨御辰正在熱的湯藥味。
“爹爹,好香啊?!北е纂u玩的墨麟忍不住深吸好幾口氣。
墨御辰也覺得好香,可他就怕繼續(xù)讓安眉依掌管廚房,很快就會把好不容易賺來的銀子吃空。
最擔(dān)心的還是以后再過回頓頓野菜的苦日子,墨麟會受不了。
不一會兒,安眉依從廚房門探出頭來喊,“麟兒,飯好了,你該干嘛了?”
她不像墨御辰教育孩子,覺得還小,什么都不讓孩子干。
她覺得讓五歲的孩子開始學(xué)做點力所能及的事,能夠讓他早點明白什么叫責(zé)任感和擔(dān)當(dāng)。
墨麟小臉滿是驕傲地應(yīng)道:“洗手,擦桌子,擺筷子?!?p> 臨去前,他不忘喊爹一聲,“爹,快點哦?!?p> “嗯,就來?!蹦桨烟炕鹩脧U盆倒扣熄火,又藥倒在專用藥碗里涼著,這才進屋。
桌上只擺了兩個飯碗。
一碗是純純的白米飯,是墨麟的。
另一碗是為了省大米而摻了一大半芋頭的米飯,是安眉依的。
另一個也摻了芋頭的飯,不過是用一個很大的盆盛著。
墨御辰看了眼,自覺把盆端到自己面前。
安眉依倒不是因為墨御辰摔破碗存心針對,實在是家里窮,沒有多余的飯碗。
“爹爹,盆比你的臉都大誒?!蹦胪詿o忌,哪壺不開提哪壺,“不過娘沒讓你用手?jǐn)傊埑耘??!?p> “噗……”安眉依沒忍不住,一口飯噴出去,笑得停不下來。
她家兒子是什么絕世小可愛,可逗死她了。
墨麟見把娘哄高興了,又受娘感染,忍不住呵呵笑起來。
面對娘倆的‘無情嘲笑’,墨御辰愣是硬憋著笑,憋得嘴角直抽抽。
午飯在輕松又詭異的氣氛下結(jié)束。
隔了一會兒,安眉依親自喂墨麟喝藥。
“娘,你上回跟大夫說的藥粉,有沒有這個苦?”墨麟的小臉皺得像個小苦瓜。
一旁收拾東西的墨御辰聞言,下意識放慢速度靜聽。
安眉依放下碗,心疼地摸了摸墨麟的頭頂,無奈道:“做藥粉需要的東西在鎮(zhèn)上買不齊,但娘跟你保證,一定會把這事放在心上,爭取早點制出來,不再讓你喝這么苦的東西?!?p> 藥汁真的太苦了,每次都好想吐,所以墨麟心里有一點點失落,不過他并沒有說,只是懂事地點點頭。
墨御辰則若有所思,對安眉依說的藥粉不抱什么期待。
仿佛是故意的,當(dāng)他們經(jīng)過王翠花家時,王翠花又正好出發(fā)。
王翠花從頭到腳打量安眉依,發(fā)現(xiàn)她安好無損,甚至比早上更精神,臉色更紅潤,氣色好到令人嫉妒。
“怎么,我沒挨打很失望?”安眉依淡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王翠花臉色僵住,瞄了眼面無表情的墨御辰,埋在心頭的怨恨瞬間上頭,不由陰陽怪氣道:“是,你命好,嫁了個憨頭憨腦的,就算你把家敗光,把他賣了,他都不會吭一聲?!?p> 安眉依挑眉,作出一臉?gòu)尚咝腋5哪?,“是的呀,他是真的很傻,不管我怎么作,他都五年如一日的真心待我?!?p> 墨御辰暗暗咬了咬腮幫子,無聲腳步加快。
“哎喲,咋還害羞了呢。”安眉依捂著嘴,嬌嬌俏俏地笑彎了眼。
“不要臉!”王翠花打心眼里吐出這幾個字,看著她做作的樣兒,感覺渾身刺撓。
墨御辰腿長,沒一會兒便把她們?nèi)酉吕线h一段路。
安眉依不慌不忙,明顯故意擋著王翠花。
因早上那三巴掌的威懾還在,王翠花怕起肢體沖突,敢怒不敢言。
“翠花嫂子,你是不是看我特別不順眼?”安眉依轉(zhuǎn)過身,表情極為‘真誠’。
王翠花脫口而出,“是。”
安眉依笑得更加燦爛,“可是我一點都不在乎你是怎么想我的,因為我有墨御辰對我死心踏地就夠了。”
這話把王翠花噎得難受。
那個男人眼瞎心盲,好賴不分,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
安眉依見她不吱聲,故意曲解道:“你不信?”
王翠花撇嘴,懶得搭理。
安眉依似乎是被她的表情氣到了,眼珠子胡亂轉(zhuǎn)一氣,最后大聲道:“你敢不敢跟我打賭?”
王翠花被激得立時問道:“賭什么?”
“嗯……”安眉依撓頭,想了一會兒才道:“就賭我下午再拿下一塊差田,他也不會對我怎么樣,至于賭注嘛……就是不管你下午得到什么田,如果我贏了,你都要跟我換那個差的?!?p> 王翠花有心眼,但是不多。
眼珠子轉(zhuǎn)了又轉(zhuǎn),心想這條路上四下無人,先答應(yīng)下來,到時候她再來個死不承認(rèn),她啥也不損失不說,還騙她又分到孬田。
王翠花怕她看出自己的心思,故意問道:“那你輸了呢?”
“我不可能輸?!卑裁家酪荒樧孕?。
王翠花心里冷笑,直罵她是個傻帽,但極力控制不露表情,“不行,必須得說一個,否則我憑什么跟你賭?”
安眉依皺眉,不耐煩地隨口一說道:“如果我輸了,要求隨便你提?!?p> 見她如此自信,王翠花對她的話更加深信不疑。
二人相安無事走到里正家。
甚至快到時還相視一笑。
眾人見了都覺稀奇,尤其墨御辰和杜凌浩,以及里正三人不免都多看兩眼。
有了上午的經(jīng)驗,下午的分田進展得順利也激烈得多。
途中,王翠花跟安慶貴湊近了嘀咕了幾句,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在王翠花的期盼下,終于輪到她們打賭的水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