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圓月高懸,月色如水。
青云山上下一片靜謐,即使修士們已經(jīng)不用像凡人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但或許是受骨子里的基因影響,修士們晚上即使不睡,也會在家中修煉、打坐。
山腰靠下的一片區(qū)域,這里蓋有一排排一進一出的小院子,這是青云門雜役弟子居住的地方。
第三排自左邊數(shù)第十一棟院子。
院中栽種著兩棵樹,一棵是棗樹,另一個也是棗樹,兩棵棗樹之間是一口井。
一只白羽紅頂?shù)陌Q自山林中飛來,落在井沿上,許是山中靈泉水喝得多了,想要嘗嘗這井水,它探頭將長長的喙深入井中喝水。
這只白鶴造成的動靜,驚醒了屋中沉睡的人。
一個房間中,顧慎大汗淋漓的睜開眼睛,他又做噩夢了。
夢中他學(xué)會了御劍術(shù),正御劍在九天之上飛行,宋大家突然出現(xiàn)在他身后,與他共同站在一柄飛劍之上。
看到宋大家,顧慎心中便涌現(xiàn)出一絲不妙,然而不等他開口說話,便見宋大家輕輕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旋即他就被從飛劍上拋了出去。
即使他的身體已經(jīng)很堅韌結(jié)實,但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必然是十死無生。
正當(dāng)他絕望的時候,院中白鶴長喙碰觸井壁發(fā)出的聲音將他驚醒。
顧慎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莫非她在罵我?”
“還是想殺我?后悔當(dāng)初放了我?”
“已經(jīng)不止一次做夢夢到她,不是打我,就是害我,難道真是某種預(yù)兆?”
想到這里,顧慎不由心中發(fā)緊,宋大家的強大他記憶猶新,甚至是刻骨銘心!
想當(dāng)初他突破先天宗師境界,成為大胤朝數(shù)一數(shù)二的絕頂高手,正是春風(fēng)得意的時候,卻被宋大家狠狠虐了一把,在她面前,顧慎感覺自己猶如螻蟻,毫無還手之力。
顧慎也沒有了睡意,他迫切的想要變強,萬一宋大家要再來殺他,他豈不是要引頸就戮?
當(dāng)然,宋大家殺到這里的可能性極小,畢竟青云門也是強者眾多,宋大家那般年輕,總不能比青云門一眾宗主、長老還要強吧?但顧慎心中確實很迫切、很渴望變強!
顧慎從床上盤腿坐起,閉目冥想思索。
“我修煉速度太快,急需青云功四到六層的功法?!?p> “該怎么去做?”
“綁架一個弟子逼問?不,這根本不可行,我現(xiàn)在不過是練氣一層,就算突破到練氣三層也不夠去綁架練氣中期的弟子,而且我拿頭去綁架?這風(fēng)險太高!”
“去偷?去搶?”
“......”
顧慎連連搖頭,否定了一個個想法。
要么不可行,要么風(fēng)險高。
“思來想去,還是選最穩(wěn)妥的法子——兼職!”
“任務(wù)大殿每天都有許多任務(wù)發(fā)布,雖然大多都是給正式弟子的,但雜役弟子也有任務(wù)可以接,反正我也不需要苦修,每天大把的時間,那就去接任務(wù)。”
“多接幾個任務(wù),快快賺取功勛點!”
顧慎在心里反復(fù)考量,完善著自己的計劃。
天亮后,顧慎和孫豐慶去火灶房。
“元霸,在屠宰區(qū)累了就跟我說,過來和我一起炒菜,不要管別人怎么說,自己輕松舒服最重要。”看著手握砍刀的顧慎,孫豐慶開口關(guān)心道。
顧慎點了點頭,笑道:“多謝豐慶,我沒事兒?!?p> 說完話,顧慎便拎著砍刀來到屠宰區(qū)。
早飯以清淡為主,活兒不多,顧慎殺雞兩只。
吸收了兩次黑色物質(zhì),顧慎嘆了口氣,遺憾青云門為什么不把早飯當(dāng)成午飯吃。
外人只以為他是累了,卻不知他心中的惆悵。
從火灶房出來,顧慎沒有回生活區(qū),而是直奔山上。
......
......
半個時辰后。
顧慎穿過青云臺,走進任務(wù)大殿。
此時時間還早,大殿中的弟子不多,只有十幾人。
不過顧慎在其中倒是看到了一個不算熟的熟人,顧慎略微猶豫,便抬腿走了上去,打招呼道:“師兄?!?p> 沈興文正在和同伴說話,突然看到一名穿著灰袍的雜役弟子走過來給自己打招呼,看著顧慎的臉先是愣了一下,想了想才記起來這名雜役弟子,微微點了點頭,輕嗯了一聲,道:“你來此是領(lǐng)功勛點吧?”
顧慎道:“師兄,我想接些任務(wù)?!?p> 沈興文怔了怔,道:“接任務(wù)?你一個雜役弟子接什么任務(wù)?”
顧慎道:“我準(zhǔn)備去接一些輕松些的任務(wù),比如咱們青云山的清掃任務(wù)、靈田的種植任務(wù)、外出的采購任務(wù)等等。”
“呃——”沈興文深吸一口氣,道:“這些任務(wù)我倒是沒注意過,你且去吧?!?p> 顧慎離去后,沈興文才繼續(xù)和身旁的同伴說話,他本不愿搭理顧慎,一個毫無前途的雜役弟子而已,但身旁有師弟師妹在,他需要維持君子風(fēng)度。
“師兄,那名雜役弟子是誰?。俊币幻┲着鄣膵汕螏熋每搭櫳鳂用膊凰?,有些好奇的開口問道。
沈興文道:“他幾月前持金帖拜入山門,被執(zhí)事檢測出是劣靈根中的下等,便讓他進了雜役院?!?p> 聽到顧慎的靈根是劣靈根中的下等,幾人頓時就沒了興趣。
另一名同樣是穿著白袍的內(nèi)門弟子道:“說到金帖,我倒想起來馬師兄了,他當(dāng)初突破筑基后曾下山探親,給家人留了一張金帖,只是三十多年都沒有他族人持金帖登山。今年年初他出關(guān)后就下山探親,算算日子,也該回來了?!?p> 沈興文感慨道:“戚師姐天資無雙,不到百歲便踏入虛丹之境,乃是當(dāng)世頂級天才。馬師兄亦是上等靈根,雖比戚師姐有所不如,但他求道之心之堅還要在戚師姐之上。執(zhí)法長老曾言馬師兄日后或許會比戚師姐走的更遠(yuǎn)?!?p> 嬌俏師妹搖頭道:“現(xiàn)在不可能了,戚師姐即將拜入神霄圣地,馬師兄拍馬也難追的上。”
另一名身材高挑的內(nèi)門女弟子撇了撇嘴道:“執(zhí)法長老和宗主一向有摩擦,而且他又是馬師兄的師尊,肯定會說馬師兄好話,反正我更喜歡戚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