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順子給江乘當長工之后,白姓人便沒有別的事了。
長者給其他的村民叫回去了,讓他們留一些人看著偷牛賊,其他的該干活的回去干活。
至于長者自己,則是多待了一會兒,跟江乘說了些之后處理那兩個逃跑偷牛賊的想法。
江乘順手拈了一卦,告訴長者說不必擔心,想怎么做就做吧之后,長者也便恭敬離去。
順子見村民走了,也沒跟著,想在江乘院中住下。
可最后還是被江乘勸走了,讓他隨心情來就行。
很快,江乘門前便又很快恢復了清凈。
當然,這一天里仍不時有人來到江乘院里。
以孩子居多,那些成年村民多半怕江乘見怪,不敢冒昧打擾。只有小孩子不計較這個,再加上也難管過來,不時往這里跑。
對此江乘倒也不煩,只是覺得有趣。
他安靜看著孩子躲躲藏藏地靠近院子。
然后貓在門后、扒住墻邊、躲在樹下,有膽大的進來院子,沖著他喊一聲,“喂!”
他偶爾會回一聲,“喂?!?p> 不過看的時候更多。
而往往一批孩子扒不多時,便有家大人給領(lǐng)回去了。
領(lǐng)回去之前還假模假樣的進院道歉,實際上也是來靠近看神仙道長。
“跟別的道士差不多嘛。就是挺年輕的?!贝迕襦洁熘?。
對此江乘脾氣很好。
他安靜的坐在樹下,雙手撐住下巴,看孩子來大人去,“唔,這倒是跟書里說的有些接近。”
而懷中岳山玉輕輕震鳴,表示對人世的歡喜。
此后又過了幾天,江乘每日里無事除了翻看術(shù)錄,便是去村子里閑逛,偶爾還在土地廟前坐一會兒。
此外順子也每天必定過來兩三趟,從灑掃庭院這種小事,到打理菜園、挑水等活計,順子態(tài)度恭謹,手腳勤快。由此也跟江乘逐漸熟絡起來。
期間長者邊上那漢子也來了一次,他跟江乘說了些釣偷牛賊的處理方法:村里大張旗鼓散出消息,說派四個人押著六個人牛賊去慈安縣城領(lǐng)賞錢。
那倆偷牛賊此時估計就躲在附近村子,估計收得到消息,說不定會來救一下。
因為四個人說少不少,說多不多,有準備的兩個漢子估計敢下手。
當然,那六個偷牛賊仍是村民假扮的。真正的偷牛賊早被半死不活的養(yǎng)在谷倉里,等最后實在釣不出來再去麻煩官府。
這是長者的主意,也是那天就簡單問過江乘的,江乘算完了沒說成不成,只是讓長者放心,村民不會有事。
由此長者也就放心去做了。
又是一個夜晚,此時天要比在王府那幾天短一點。雖然過了才不到半個月,可夏日去的也快。再過一個月便立秋了。
這天晚上江乘沒有早早睡覺,而是搬出了一條長條條案坐在枯樹前,有油燈,但是江乘沒有點。
只是就著月光自己到了兩杯茶,安靜地賞月。
此時看熱鬧的孩童大多有點膩了,看了三四天也不覺著江乘有什么神異,再加上江乘脾氣雖好,但偶爾來這的順子對孩子卻暴躁,秉著淘氣孩子該打打該踹踹的教育方針,收拾了好幾撥來這的孩子。
由此那些孩子來這的次數(shù)也就少了。
“啪嗒?!蓖咂袈?。
夏夜幽靜,蟬聲蛙聲引人,蟲鳴處處,更有野貓偶爾踩落片瓦,發(fā)出“啪嗒”的清脆聲音。
不過這次卻不是,江乘無奈回頭看去,“你翻墻就是,何必從我房頂上進來。”
“嗯?竟然被發(fā)現(xiàn)了,臭道士果然有幾分神異!”那個人影見被發(fā)現(xiàn),不再遮掩,從房頂一個縱躍落了下來。
身姿矯健,看著像是會一點功夫。不過不多就是。
“那道士,你既然發(fā)現(xiàn)我了,那么想必也能猜到我的來歷?!?p> “相要挾我去救你那幾個同伙?”江乘搖了搖頭,“那估計不成,你要挾不到我?!?p> “救他們干什么?就讓他們被拉去縣衙吧。反正也不過是幾個累贅?!蹦侨擞皬难g摸出一把尖刀,“牛鼻子,再想想?”
“懶得想?!苯藫u了搖頭。
“道長可真是會裝糊涂?!蹦侨擞爸S刺道,“我們早打聽清楚了,你那日露出來的銀子少說也有四百兩,也不知你給那王二爺灌了什么迷魂湯,竟然能騙來這么多銀子?!?p> 一把尖刀架在了江乘的脖子上,尖刀鋒利,若江乘有稍動估計會立刻命喪于此。畢竟他肉體凡胎,不曾修煉,不過是個凡人,壓根扛不住刀子。
當然,就算是真修煉了什么神通的術(shù)士,能搬弄陰兵、降妖除怪,大概也扛不住一刀直接抹脖子。
但江乘對此則不慌不忙,他從容回答:“銀子沒那么多,只有一百兩吧?!?p> 他回過頭,尖刀在他的脖子上帶出了一道血線。
“不過你為什么不去救你同伙,反而過來找錢?”
“我們偷牛本就是為了錢,如今有了錢就能去買糧食,買完糧食就遠走他縣,反正我們的妻兒都餓死了,也沒什么牽掛的?!?p> “另外,臭道士,”似是發(fā)覺自己江乘的輕松態(tài)度所攝,那人影為體現(xiàn)自己的兇厲說話行事狠了起來,“你問的太多了,馬上得換我問了?!彼鸺獾毒鸵o江乘胳膊一刀漲漲自家氣焰,讓主動權(quán)重回自家這塊。
隨著一刀刺下,那人影在臉上泛出了一個狠辣的笑??珊芸爝@笑變成疑惑了,尖刀入肉的感覺傳來,可疼痛感卻也隨之傳來,他低頭一看。頓時驚叫起來。
“?。。。?!”原來他竟扎在了自家的大腿上。
劇烈的疼痛讓人影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嚎啕起來。
而這時江乘對面另一只茶杯則被緩緩抬起,在人影痛且震驚的目光下,一個大黑老鼠緩緩端過熱茶,綴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