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當耿直之人開始玩弄謀略
“不見了?”
魏慶噌地起身,上前揪住報信弟子衣襟,擰眉立目呵斥道:
“不是讓你死死盯著凌軒嗎?那么大一個活人,怎會不見了?”
這弟子面色凄苦道:“那凌軒今日下午不知道發(fā)了什么瘋,突然說想學養(yǎng)煞,沈管事就隨便找了個弟子,教凌軒養(yǎng)煞。
而后遇到一只尸煞睜眼,凌軒便主動幫忙鎮(zhèn)煞,但他是新手,沒貼好鎮(zhèn)煞符,那尸煞撕掉了鎮(zhèn)煞符,逢人便咬,好一陣大亂。
最終還是沈管事趕到,才制住了尸煞,平息了禍亂。
我那時才發(fā)現(xiàn),凌軒不見了…想來是害怕被問責,趁亂偷偷溜走了吧?!?p> 啪!
魏慶肺險些氣炸,一巴掌將這弟子扇飛,怒吼道:
“凌軒可是八品,怎會貼不好鎮(zhèn)煞符?
即便那尸煞失去了控制,但以他的實力,怎么可能制服不了一個剛煞變的尸煞?
蠢貨,定是他故意制造混亂,趁機逃走了!”
這弟子捂著腫脹的半邊臉爬起來,心里暗想:
凌軒閑著沒事,制造混亂潛逃作甚?
而且少掌門和凌軒不是關(guān)系極好嗎?他費盡周折監(jiān)視凌軒干嘛?
這弟子陡然醒悟這里面一定隱藏著大事,因此當即閉上了嘴巴,不敢應(yīng)話。
魏慶氣不過,上前便是一腳,將這弟子踹飛。
這弟子無端造了橫禍,大口吐血,索性眼睛一閉,昏死過去。
魏慶面罩寒霜,吹聲口哨,很快便有執(zhí)法殿弟子前來。
“凌軒畏罪潛逃,給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
執(zhí)法殿弟子領(lǐng)喏而去。
魏慶回身對賈荷道:“凌軒失蹤,事情復雜了,你先回賈家躲一下風頭?!?p> 賈荷此時已經(jīng)嚇得六神無主,沒了注意,聽魏慶這么說,匆忙離去了。
等賈荷走遠,一個灰衣老者從道旁密林中走出。
魏慶陰側(cè)側(cè)道:“跟上她,若是凌軒現(xiàn)身,將兩人都殺了!”
“那少主你…”
“我有秘寶護身,凌軒若敢來,那便是自尋死路!”
灰衣老者點頭,枯瘦的身子仿若幽靈,在陰影里跳躍,很快便消失不見。
魏慶目光陰桀地看向煉尸谷,而后向尸窟走去。
他來到沈墨石室前,也不敲門,推門而入。
“見過少掌門!”
看到魏慶陰沉著臉走了進來,沈墨心中莞爾不已,面上卻故露驚詫,道:“少掌門怎么有空來尸窟了?”
因為楊長老的緣故,魏慶雖沒和沈墨打過交道,但心中卻對沈墨十分厭惡,此時情況特殊,也只能盡量語氣平和道:“沈管事可知道凌軒去哪了?”
“凌軒?”
沈墨搖頭道:“不知道啊…他說要找我切磋,但我進入煉尸谷一日,積攢了一堆事情要處理,便沒有應(yīng)戰(zhàn)。
今日下午,他一時手癢,說要學習養(yǎng)煞,我便讓養(yǎng)煞人張威教他,沒想到出了紕漏,尸煞掙脫鎮(zhèn)煞符,險些咬傷煉尸谷弟子。
而凌師兄…”
沈墨苦笑連連,“凌師兄竟然害怕被追責,不知何時跑掉了,哎,也真是…”
沈墨咂咂嘴,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形容。
一直留意著沈墨神情的魏慶至此確定,沈墨沒有和凌軒勾連。
不過他們二人原本就不認識,魏慶也沒過多懷疑過沈墨,只是心性多疑,下意識多考慮了一層。
“沈管事,凌軒此等行為,實在有辱掌門親傳的身份,你能否召集一下手下弟子,我想說幾句話,替凌軒給大家道個歉?!?p> 魏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
這家伙也是一個戲精…沈墨暗自吐槽,面上恭維道:“還是少掌門顧全大局,那凌軒名聲雖大,但與少掌門一比,便差得遠了?!?p> 這沈墨似乎人還可以呀…魏慶微微挑眉,心中對沈墨的厭惡減少大半。
二人出了石室,來到尸窟三層。
沈墨正要召集弟子,一名養(yǎng)煞人跑了過來,稟告道:“沈管事,范明不知何時被人打昏了。”
“他人在何處?”
沈墨還未說話,魏慶反倒急切詢問。
這弟子不認得魏慶,但看出魏慶儀態(tài)不凡,也不敢怠慢,忙道:“在壹佰陸拾肆號養(yǎng)煞洞!”
“帶路!”
三人快步來到壹佰陸拾肆號養(yǎng)煞洞,此時十幾人正圍在養(yǎng)煞洞前,見沈墨來了,急忙讓開通道。
一名弟子正靠著洞壁揉腦袋。
魏慶一步掠至近前,斥問道:“是誰打昏的你?什么時候?”
養(yǎng)煞人范明被人打在后腦,本就頭腦昏沉,此時被魏慶一問,嚇了一跳。
“你是誰?”
范明迷迷糊糊問道。
眼看魏慶臉色鐵青,沈墨輕咳一聲,道:“他是少掌門,問你什么,就答什么。”
“少掌…”
周圍弟子皆是一驚。
范明也猛地清醒過來,忙道:“弟子不知是何人打的,當時張威那里養(yǎng)煞洞動靜很大,我本想去看看發(fā)生了何事,剛走出養(yǎng)煞洞,便被人打了后腦,昏了過去,才被其他人叫醒?!?p> 魏慶:“…”
沈墨這時問道:“你身上衣物是本就沒穿,還是被人扒了?”
范明苦笑道:“被人扒了,那人也真是奇怪,不拿我的儲物袋,反倒搶了我的衣服…”
“不好!”
魏慶突然喊了一聲,推開眾人,往尸窟外飛奔而去。
“還不算蠢,但應(yīng)該已經(jīng)晚了?!?p> 沈墨看著魏慶遠去的身影,暗自冷笑一聲,而后對眾人道:“都去忙吧。”
說完也不對眾人解釋,自回石室去了。
卻說魏慶一路狂奔至谷外,尋到一個搜查的執(zhí)法殿弟子,問道:“方才可見到有煉尸谷弟子外出?”
“有好幾個。”
“可有凌軒?”
“沒有!”
“那可有形跡可疑之人?”
“呃…倒是有一個,批頭散發(fā)的,身形佝僂著,一步三咳嗽,像得了肺癆病似的。”
“那你可看清他的相貌?”魏慶厲聲問道。
執(zhí)法殿弟子心中咯噔一聲,毫不遲疑道:“看了,臉色發(fā)青,跟尸傀似的,但不是凌軒!”
“廢物!”
魏慶看到執(zhí)法殿弟子眼中的遲疑,便知此人說話不真。
定是他害怕染病,根本沒有上前盤查!
至此,魏慶已經(jīng)確認那人就是凌軒!
好奸詐的心思!
先造成動亂,躲開監(jiān)視人的視線。
而后等他被驚動,去尸窟探查時,再趁機逃走。
以前怎么看出來,耿直的凌軒竟有這等謀略!
魏慶心中怒火幾乎將五臟六腑燒掉。
隱隱地,他心底生出濃濃地后悔和恐懼。
凌軒明明已經(jīng)靈源枯竭,為何尸煞沒有吃掉他,而且他還能恢復修為?
他又有什么奇遇不成?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