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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宸夢渡

心結(jié)

凌宸夢渡 林歖而柚 12094 2024-02-21 14:26:58

  “這人怎么陰魂不散的!”某人心里很是無奈地吐槽到。

  還沒等那人開口,剛還囂張跋扈的大皇子竟畢恭畢敬地朝其行了禮。

  五皇子見狀、也是恭敬地行了禮,然后請他上座。

  那人先是輕瞟了眼上座、然后徑直穿過兩人,直接落坐在了右側(cè)。

  看著桌上那塊雕刻精美的白玉掛墜,他若有所思。

  “這塊玉形色一絕、乃世間之極品。”只見他拿起桌上的白玉掛墜、滿口的贊美道。

  五皇子愣了下、但很快便回過神來,只見他恭敬地走到那人面前。

  “一塊瑕玉罷了、色澤也是單調(diào)至極?!蔽寤首右荒樥J(rèn)真地說到。

  那人聽了、嘴角微揚(yáng),輕放下手中的瑕玉,開始悠閑地品起了茶。

  五皇子見狀,立即上前將那瑕玉收好。

  “不在您今日到訪所為何事?”憋了半天的五皇子最終還是未能忍住問道。

  那人聽了,也是十分給面子,只見他放下手中的茶盞,微微抬頭望向眼前的五皇子,隨心地道了句:“沒事啊”。然后又不急不慢地喝起了茶。

  眾人:“……”。

  某人眼見如此無聊,起身便準(zhǔn)備離開。

  “不再坐會兒嗎?”只見那人突然說到。引得眾人愣是一驚呆住。

  快到殿口的某人也是一愣,他輕微轉(zhuǎn)身望向那人,一瞬間竟感到有那么一絲莫名的熟悉,可愣是想不起眼前之人是誰。按理說自己過目不忘的記性應(yīng)當(dāng)是記得的,可為何會想不起來。

  他愣了幾秒后回過神、沒有多想地轉(zhuǎn)身徑直出了殿門,留下殿內(nèi)一臉迷茫的眾人和十分尷尬的某人。

  你以為他只是一位單純的被某人無情的遺忘了的故友嗎?NO、NO、NO!可千萬別被他那溫潤如玉、儀表堂堂的外表給蒙騙了,他可是青丘一族的前任族長、最擅媚術(shù)、也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也是曾以一敵眾殺進(jìn)魔族老巢而后聲名遠(yuǎn)揚(yáng)的青丘白帝-白黎淵。

  青丘一族,眾所周知的是向來最痛恨這世間的負(fù)心之人,但也不排除一心想要游浪江湖的。而這當(dāng)英雄也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雖說當(dāng)年白黎淵可以一敵眾殺入魔族老巢,一部分靠的是實力、當(dāng)時的他年輕氣盛、實力又正處于巔峰時期,而另一部分靠的則是常年累積下的恨意和那天降的好運氣。

  在白黎淵沒有出世前、青丘一族常年備受魔族欺壓,當(dāng)時的天界也并不想多干涉靈族的事、這讓一心行俠仗義的白黎淵久壓在心中的怒火得以爆發(fā),都說年輕人做事從來都是不計后果的、他也不例外,要不是大戰(zhàn)之后身負(fù)重傷、怕早就沖上天界討要說法去了。

  三萬年前,和魔族大戰(zhàn)之后的他也是身負(fù)重傷,精疲力盡了的他最終倒在了南海的河畔,天降的好運讓他遇上了當(dāng)時正在遛鳥的某位“閑人”。宸冀撿到他時、他因傷勢過重而顯出了原形。

  傍晚,凈清臺——

  熟睡中的某只小靈狐被刺骨的寒風(fēng)凍得直哆嗦,無奈的它只好不舍地睜開了睡眼。

  看著眼前陌生的環(huán)境和自己身上被處理好的傷口,小靈狐心想:自己可真是命大。

  可沒過一會兒,它竟開始吐槽起了某人的住處。和自己住的富冕堂皇的大宮殿比起來、那這小小的凈清臺的確是自愧不如。簡陋!冷清!不華麗!……小靈狐左右上下打量著。

  凈清臺由上等的紫竹建成、分兩層,上層住人、下層是廳堂,地處凈水源頭、直通寒泉,所以寒氣逼人、一入夜更是寒風(fēng)刺骨。

  小靈狐慢悠悠地下了樓,便見一白衣男子一身薄裳依在臺柱旁獨自喝著悶酒。

  聽見聲響的白衣男子半側(cè)過臉,清冷無暇的月光映照在他那光潔白皙的臉龐、透露著棱角分明的冷俊。他那一襲散落的黑色長發(fā)、一只普通的翠綠色的竹簪便是它唯一的支撐。

  隨之月光灑落全身、再加上刺骨的寒風(fēng),讓白衣男子不禁咳嗽了幾聲。這讓他的面容略微顯得有些消瘦,但依舊英氣逼人,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小狐貍來了?”白衣男子擦去嘴角剩余的酒質(zhì),轉(zhuǎn)身溫和地說到。

  小靈狐看見白衣男子的正臉時很是震驚,沒想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不但是個小瞎子還是個病秧子!不過它還是沉浸在了白衣男子溫和的話語之下。

  當(dāng)小靈狐反應(yīng)過來時、自己已經(jīng)被白衣男子抱在了懷中,它試圖掙扎著、但還是沒逃過那只溫柔的手掌。咱就問哪知靈獸能拒絕舒適的按摩呢?而且還是免費的。答:當(dāng)然沒有了。

  “沒亂動、小心扯到傷口。”

  最終小靈狐放棄了掙扎,在白衣男子的溫暖的懷中和溫柔話語聲下又沉睡了去。

  第二日、清晨——

  小靈狐伴隨著悅耳動聽的簫聲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睡眼、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那張床上,不同昨晚的是多了幾床素色的被褥還有那被貼心關(guān)好的門窗。

  正當(dāng)小靈狐沉浸在悅耳的簫聲中無法自拔時,樂聲頓然停了下來。不明所以的小靈狐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跳下了床。

  在這狹小的門縫中、小靈狐聽得十分模糊,只是隱約地看見一個身披青色斗篷的人正在和自己的恩人談?wù)撝裁础?p>  大約半柱香的時辰過后,那人正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去、不料小靈狐小爪子一滑不慎摔出了門,那人聽到動靜后,一個快步轉(zhuǎn)身、瞬移到小靈狐跟前。

  身負(fù)重傷的小靈狐看著眼前鋒利無比的劍刃就快要落到自己身上時,也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嘆了口氣。

  正準(zhǔn)備接受命運的它、卻再次被上天所眷戀。

  一支玲瓏剔透的玉骨簫替它擋下了那一劍,卻也因此殘缺了一小截蕭身。玉穗隨之掉落在地、與紫竹相撞之時發(fā)出了清脆悅耳的響聲,一瞬間竟環(huán)繞著整個凈清臺。

  白衣男子望著手中殘缺了小半截蕭身的玉骨蕭、無奈地輕嘆了口氣、便將其收入袖中,然后轉(zhuǎn)身抱起還在地上蜷縮著身體的小靈狐。

  一只溫柔的手掌輕撫著小靈狐的獸毛,小靈狐蜷縮的身體漸漸放松開來、那小爪子還死死地拽著白衣男子的手臂不肯松手,像是受到極大委屈的小屁孩、但只要躺在大人懷里安安穩(wěn)穩(wěn)地睡上一覺、第二天一切就可以煙消云散了一般。接著它在白衣男子懷里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安心地睡了去。

  見小靈狐睡去、白衣男子只好將它抱入房中睡下,還貼心的給其蓋好被子。

  這時門外那個身披青色斗篷的人走了進(jìn)來,只見他緩緩地摘去兜帽,露出一副如玉般光潔的面龐,仿佛是經(jīng)過歲月打磨的寶石。他的眉眼如畫,長而曲的眉毛宛如山澗的溪流,自然流暢。他的鼻梁挺拔有型,與他的嘴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是一種剛毅與柔和并存的魅力。

  此人正是青鸞山的月長老-林镕,掌管青鸞山上下大小事務(wù),小小年紀(jì)卻已是青鸞山實力與能力雙休第一的大長老,同時也是青鸞山眾多弟子的理想型。

  林镕開口道:“仙尊,是屬下魯莽了,我……”

  “無事?!卑滓履凶右荒槻辉谝獾卣f了句。

  要知道、這玉骨蕭乃上古遺流下的天然玉石所煉化而成,遺留下的玉石數(shù)量極少、又散布的十分廣泛、多在高崖、深海地帶,所以也是極其罕見。更別說這些常年受靈泉滋養(yǎng)、吸收天地精華而早已有了靈性的玉石了。就是市場拍賣行里所剩的,也是寥寥無幾。不說玉骨蕭有多么的求而不得,就是那條小小的玉穗子也是工藝繁雜、價值不菲。

  見小靈狐熟睡后,白衣男子這才起身離開。兩人來到屋外、只見白衣男子遞給林镕一塊淡紫色玉佩后便自行離開了,留下一臉茫然的林镕呆愣在原地。

  凈水源頭,寒泉——

  這里二山環(huán)繞、草木旺盛,隨處可見的寒馨花開的極其旺盛。寒泉里的水清澈見底、即便是在烈日之下、仍舊寒氣逼人。

  泉水邊有一座名為望馨亭的小涼亭,宛如詩畫中的靜謐之地,矗立于山水之間,訴說著千年的歷史滄桑。

  只見白衣男子褪去外袍、踏入寒氣刺骨的寒泉之中,慢慢的,一步一步他向寒泉中央走去,清澈見底的泉水漫上他的雙足,直至腳底的墨發(fā)微微浸濕,鋪散水中,宛如妖嬈的水草,微微沾濕的長發(fā),緊貼著那細(xì)致如美瓷的肌膚,衣和發(fā)都飄飄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飄拂,他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里似乎閃動著一千種琉璃的光芒。如玉的臉龐上,有一抹淡然,一抹肆意,可眉宇間那抹憂傷卻始終無法抹去,讓人心疼,想要忍不住拭去他的落寞,輕撩河水,水珠四濺,留下叮叮咚咚的回聲,濺出朵朵漣漪,他輕輕沉入水中,被白緞蒙閉著的雙眼,睫毛微微抖動,遮住了墨眸中的哀傷,把痛留給自己默默承受。雪白色的中衣和肌膚十分的貼切,襯托出他那白皙的膚色,卻讓那滿身的傷痕略顯得格格不入了些。

  一眼望去,白衣男子后背上那隨處可見、深淺不一的傷痕在寒泉的療效下開始變得若隱若現(xiàn)了些許。

  只是一柱香的時間,白衣男子后背上的傷已經(jīng)肉眼可見的好的差不多了。接著他緩慢地起身、朝岸邊走去。

  換好干凈的衣物后、他懶散地伸了個懶腰、再細(xì)品一口香茶,就這樣依靠在望馨亭旁沐浴著灑落的燦爛陽光,又是一個寧靜祥和的午后。

  “嗨!”

  突然的一聲打破了這個寧靜的空間。

  原來是一只迷失了方向的“小鳳凰”正在到處找哥哥呢。

  只見一個身著艷紅長裙,裙擺上細(xì)細(xì)致致地繡著一只只展翅飛翔的鳥兒,宛如畫卷中走出的小人兒,出現(xiàn)在白衣男子的身后。

  她的笑容明媚照人,像初升的陽光照亮了人們的心靈,靜謐而美麗。眸子清亮如寶石,閃爍著充滿好奇和稚氣的光芒,鼻梁高挺,嘴唇嬌嫩欲滴,顯得分外可愛。

  見狀、白衣男子也是會然一笑,他轉(zhuǎn)過身、出其不意地雙手抱起眼前這個俏皮可愛的“小鳳凰”在空中旋轉(zhuǎn)了幾圈,小姑娘卻也開心的合不攏嘴、兩人四目相對,都露出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

  接著、白衣男子幻化出幾盤精致的糕點,這可給小姑娘看直了眼。二話不說地便跑去一旁的小石桌前、看著眼前琳瑯滿的精致糕點,都快讓人忍不住直流口水了。

  糕點的顏色如同皓月,香甜爽口。再加上形似飽滿的麥穗,皮薄餡嫩,鮮美而不膩。

  見她吃的如此開心、白衣男子忍不住輕笑了聲。不料卻被“心機(jī)”的“小鳳凰”給聽見了,她停下了手中正要往嘴里運送糕點動作,挑了一塊自認(rèn)為最為其精致糕點、然后屁顛屁顛地跑到白衣男子跟前,將這塊精致的糕點遞給了他。

  白衣男子愣了下,心想:這個小東西今天難道是良心發(fā)現(xiàn)了不成、竟會主動給自己送糕點了。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卑滓履凶游⑿χ鴾厝岬恼f到。

  “哥哥、吃?!彼锹曕菤獾卣f著。

  見小東西如此執(zhí)著、白衣男子只好接過她手中的糕點,然后又當(dāng)著小東西的面細(xì)嘗了口。

  見狀、小姑娘開心極了,這才又跑到一旁安心地吃起了糕點。不知是今日的糕點格外的香甜、還是這烈陽太過嬌艷,竟讓她這般興奮。

  她的容顏嬌嫩如花,宛如初夏的荷花瓣,烈陽下的小臉蛋兒被曬得紅撲撲的、讓人忍不住想上前去親吻一番。

  今日的寒泉不再寒風(fēng)刺骨,而是春暖花開、生氣昂然之時。

  入夜、凈清臺——

  白衣男子正在院內(nèi)閑情地澆著他心愛的花,突然、上層傳來一聲巨響,打斷了白衣男子的雅興。意識到什么的他、急忙扔下手中的花澆、跑上了樓。

  只見一旁的瓷罐連同柜臺一同倒下、破碎的瓷片散落了一地、瓷罐中的稀有藥草也沒能逃過一劫、被折斷了。而小鳳凰又正提著劍指著小靈狐,他的眼神里充滿了“認(rèn)真”,似乎是真的很生氣。

  此時的她還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即將來臨,小鳳凰突然下意識地轉(zhuǎn)過頭、剛好對上正站在門外一臉無語的盯著自己的那雙視線,當(dāng)即頓感不妙。

  只見她緩緩地偏過腦袋、立即幻化成一只小鳳凰二話不說地便朝窗外極速飛去,快飛出窗外的那一刻、小鳳凰的內(nèi)心是欣喜的,但后又被結(jié)界反彈回屋內(nèi)的小鳳凰、是絕望的。

  被結(jié)界反彈回屋的小鳳凰幻化成人形,依舊是一副俏皮可愛的模樣、只是頭頂多了個小紅包。

  她一臉委屈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腦袋瓜子,接著、晶瑩剔透的小珍珠從她的眼睛里滾落下來。即便如此,她仍舊是逃不過命運的安排。

  只見白衣男子慢悠悠地跨進(jìn)房門,輕瞥了眼小靈狐后拎起小鳳凰便下了樓,小靈狐有點懵、在好奇心驅(qū)使下的它正想出門去瞧上一眼,結(jié)果卻被結(jié)界關(guān)在了屋內(nèi)。

  廳堂內(nèi)。

  小鳳凰正一臉委屈的正襟危坐在檀木椅子上,白衣男子則在一旁沏著香茶,全場鴉雀無聲、氣氛簡直尷尬到了極致。

  小鳳凰實在是忍受不了了、只見她先行開口說道:“我知道錯了、哥哥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錯哪了?”白衣男子明知故問地說到。

  見小東西一臉委屈的模樣,白衣男子也是輕嘆了口氣,可一想到自己這樣的溺愛只會寵壞她、最終還是決定勢必要讓她這次長長記性。

  “影一!”

  一陣清風(fēng)徐來,身著一身黑衣的青年男子便出現(xiàn)在二人面前。

  一張如刀刻出來剛棱冷硬的容顏,威猛、有力、目光如炬,渾身蓄滿爆發(fā)力。他的半張臉掩蓋在濃密的秀發(fā)之中,雙眸閃耀著犀利的光芒晶瑩剔透。

  白衣男子狠下心說道:“從今日起、由你來擔(dān)任小姐的武師,半年后、勢必讓我看到想要的成果。”

  “另外、在此期間,沒我允許,小姐不得離開山門半步!”

  “是!”

  見哥哥這次如此認(rèn)真、小鳳凰一整個給呆住了,可這下也觸碰到她的底線了。要說不能偷懶也就算了,這還不能下山,也太過分了吧??尚▲P凰也只能選擇乖乖的接受安排,看她的小臉蛋被氣得圓鼓鼓的、可愛極了。

  見此情景的白衣男子也很是無奈,可他也別無選擇,只能狠下心將小東西送走。

  兩人走后、寒風(fēng)吹過這空闊的凈清臺、似乎又給其添了幾許涼意,可他卻依舊坐在那把檀木椅子上、望著兩人離去時的軌跡發(fā)著呆。

  “仙尊?!?p>  還在發(fā)呆中的某人被打斷了思緒,原來是林镕。他是來歸還那塊玉佩的。白衣男子的臉上也明顯表露出略微的驚訝。

  “想好了?”白衣男子再次確認(rèn)道。

  “嗯,想好了。”

  見林镕的神情如此的堅定,他輕嘆了口氣、接過玉佩的某人再次確認(rèn)道:“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你可真想好了?”

  “您的好意屬下心領(lǐng)了,只是我……”

  “我知道了、如果你哪天后悔了,記得來找我?!卑滓履凶哟驍嗟馈?p>  不等林镕回應(yīng),他急忙岔開了話題,說道:“查的可有結(jié)果了?”

  “有,據(jù)說青丘一族有一種神草,名曰‘魄玲’。只不過、這神草極其罕見,終年生長在懸崖峭壁和云霧繚繞之地,又有神獸守護(hù),怕是不好強(qiáng)取。”林镕說到。

  “不過、聽說他們會在每位新王繼位時贈予一株神草作為祝禮。”

  “哦——?還有這等好事?!彼馕渡铋L地說到。

  白衣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道:“我知道了,繼續(xù)查、有事我自會傳音于你?!?p>  “是?!?p>  林镕走后、白衣男子上了樓,見趴在地上睡著了的小靈狐不忍打擾,轉(zhuǎn)身便準(zhǔn)備離開。

  可小靈狐的耳朵很是機(jī)靈,只見它瞇了瞇眼、然后一個健步步飛向白衣男子,扒拉著他的腿、死死不肯松開爪子。

  無奈的白衣男子只好抱起小靈狐哄睡著,可當(dāng)他看向懷中快要沉睡過去的小靈狐、卻很是困擾,而小靈狐這邊卻是一臉的享受。

  次日,清晨——

  某人總算是起了個大早,在一番簡單的打理過后便出了門。

  青丘——

  放眼望去、那是一片看不見盡頭的原野,只能看見一棵參天古樹在原野的正中心屹立著。據(jù)神族史籍記載、青丘一族因世代忠誠,得到了創(chuàng)世神的青睞,特降下此樹以助他們修行。

  據(jù)說此樹每八萬年便會結(jié)一次果、而且數(shù)量極其有限,誠心之人吃下果子有助于提升進(jìn)階或是飛升成仙,心懷歹毒之人則會遭到反噬、乃至斃命。

  此樹名為“初”,乃青丘一族的圣樹。立于此處,靠吸收日月精華來滋養(yǎng)一方生靈,早已有了靈性、終年受族人朝拜,香火旺盛、靈力極旺,就連樹靈都被供奉為了圣靈。聽說他們有個傳統(tǒng)、就是每任新王繼位都須得到圣樹的批允。

  想想某人便來了興致,只見他踏著云層縱身一躍、來到了那棵圣樹前。接著他上下仔細(xì)打量了番,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特別之處、便失了興趣,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去。

  “這位公子?!?p>  一個溫婉的聲音出現(xiàn)在身后、叫停了某人,他微測過面龐、只見一個身著青衣的青年男子站立在圣樹旁。

  他一身青色束身衣、扎著高馬尾辮,微風(fēng)輕拂、吹起他兩鬢的秀發(fā),露出一副十分俊俏的容顏。

  某人:……

  緊接著他偏過頭,繼續(xù)向前走。

  樹靈:……

  “……等等!”初越忍不住喊到。見某人依舊不理會自己、徑直地向前走著,可把他給憋急了。

  要知道自己可從來沒有受過這種氣、這還是頭一次,但見某人越走越遠(yuǎn)、背影也逐漸的模糊起來,瞬間使他越來了興致。

  只見他一個瞬移到某人跟前、擋住了他的去路,可當(dāng)他抬眼正面看向前之人時,卻愣住了。

  某人見他一直傻傻的盯著自己、很是不解,但也沒多想、便想著繞過他離開。

  初越猛地回過神、下意識地抓住了某人的衣袖,但見他一臉無奈地回頭看向自己、又心虛地撒開了手。

  “那個……”他沒了先前的傲嬌,扭捏地開了口。

  可見他扭扭捏捏地說了一大堆都沒道出個所以然來,某人的耐心也真是被他磨到極限了。

  “好了、你到底想要說什么?”某人終于忍不住開口道。

  他垂著的手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然后深吸一口涼氣,大聲地把憋在心里的話說了出來。

  “我……我想跟著您!”

  說完,他又開始靦腆了起來。只見他微愣了下、自認(rèn)為是自己太大聲、嚇到了人家,瞬間羞愧地低下了頭。

  某人見狀、微揚(yáng)起嘴角、輕笑了聲,緩緩地伸出右手、輕撫著初越的小腦袋。原本因羞愧而紅了耳根的小初越心境逐漸平靜下來,但卻因那一笑后又被摸了腦袋、頓時漲紅了臉。

  “你先抬起頭,看著我?!彼蝗婚_口說道,“給我個答應(yīng)你的理由?”

  小初越聞聲緩緩地抬起頭,拼命地讓自己的心境平靜下來,然后看向他。

  “因為……”

  這個看似十分簡單的問題、卻難倒了他,無數(shù)種答案在他的腦海中篩選著,可最終他卻說出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回答。

  “就憑我能給您想要的。”他說道,“您和他們一樣,是來求魄玲草的吧?!?p>  “是。”既然被猜中了目的、他也沒什么好繞彎的,直接肯定了他的猜想。

  “不過你說錯了一點?!彼^續(xù)說道。

  初越愣了下,“什么?”

  “你猜的不錯、我的確是為了魄玲草而來,可并不是來‘求’,而是‘取’?!?p>  話音剛落、就見不遠(yuǎn)處一個黑色的身影正屁顛屁顛地朝這邊跑來。

  他微偏過側(cè)臉、看了眼不遠(yuǎn)處正在飛奔而來的某位族長,然后對著小初越微笑著說道:“你看,說曹操曹操到?!?p>  初越的目光隨其一同看向不遠(yuǎn)處,只見那個黑色的身影越來越近、他也逐漸看清來人的面貌。

  那人仔細(xì)地整理了下衣衫、慢步走到宸冀跟前,雙手托起一個小木錦盒子遞給他、躬身行禮道,“仙尊?!?p>  宸冀單手接過那個小木錦盒,在打開驗完貨后將其關(guān)上收入了袖中,那人才敢緩緩起身。

  只見他用袖子輕擦了擦逗留在臉頰的小汗珠,然后又一秒進(jìn)入狀態(tài)、畢恭畢敬地看向宸冀。

  來人正是青丘一族的族長——白陳恂,也是青丘一族最德高望重的一位長老。

  “那個……宴席已備好、還望仙尊能夠賞臉、隨在下移至后院一同……”白陳恂緊張地說著。

  “不必了?!边€沒等他說完、某人便一口回絕到。

  白陳恂見狀、也是十分識趣地說道:“……是,那您自便。”說完他便準(zhǔn)備離開。

  “等等?!?p>  剛退下的白長老頓了下、又急急忙忙地原路退了回去。躬身行禮道:“仙尊……可是還有什么事要吩咐?”

  見某人默不作聲,頭頂?shù)暮怪橛植粻帤獾芈髁讼聛?、直至流到了臉頰,他也依舊是大氣不敢出的一動未動。

  “算了?!?p>  見某人終于開了金口、他才敢壓低聲帶緩慢地喘了口氣,他緩緩地抬起頭、又恰好撞上了那張臉,嚇得他急忙低下了腦袋,一瞬間冷汗遍布全身。

  此刻、他的內(nèi)心正在祈禱著上蒼、希望自己能夠躲過一劫,可越是這樣、他便越是慌張,最后緊張到全身都在微顫。

  一旁的初越則靜靜地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幕幕,先是一臉的茫然與震驚、后來又是一副丟了魂似的神情,此刻他的內(nèi)心正與白族長不約而同。

  “那個……”

  他才剛說了兩個字、不想白長老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卻也依舊保持著躬身行禮的姿勢,只是微顫的更厲害了。這可把某人搞得是一頭霧水。

  他想著伸手去將其攙扶起來,但就在快要碰到他行禮的雙手時、他突然整個人都跪趴在地上,嘴里還一直喊著些求饒的話。

  某人:???

  他依舊伸手向前將其扶起,白陳恂頓時受寵若驚、這才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敢問長老所犯何罪?”某人一臉疑惑地看向他說到。

  抱著吃一墊長一智的腦回路、他再也不敢正面看向那張臉了,于是便微低著腦袋、膽戰(zhàn)地說道,“這……小人不該直視您的……小人知罪了、還望仙尊開恩留小人一命啊?!?p>  聽他吞吞吐吐地吧啦了一大堆費話后、總算是明白了個大概,而某人的臉色也因此漸漸暗淡了下來。

  “無事?!敝灰娝鏌o神情地說了句,然后輕瞥了眼一旁丟了魂的小初越,說道:“你的身份特殊、就安心地呆在此地滋養(yǎng)一方水土吧?!?p>  兩人齊聲:“是?!?p>  入夜、凈清臺——

  奔波了一天的某人才終于得空休息一會,他褪去沉重的外袍后感覺全身都輕松了不少。接著、他躺靠在檀木靠椅上開始上下晃悠著,聆聽著夜的寂寥。

  “仙尊?!?p>  “進(jìn)?!?p>  那人緩慢地跨過門檻走了進(jìn)來、他腳步輕盈、呼吸聲更是壓制到了極小,只見他緩慢地移動著腳步、向某人的方向走去。

  見某人依舊毫無波瀾地躺靠在檀木靠椅上、雙手交叉平放在小腹跟前、毫無警惕之心。

  那人突然停下了腳步,手中幻化出一柄長劍飛速地刺向眼前之人、在快要刺進(jìn)胸膛的那一刻停了下來。

  只見某人緊用兩根手指便接住了伶俐的劍鋒,接著、他松開了手指、鋒利的長劍也被收回。不等那人開口、某人便一語打斷了他的想法。

  “不教。”

  “啊~”只見他雙手拉著某人的衣袖撒起了嬌。

  見某人不再理會自己、他竟先開始生起了氣。他緩緩地松開了雙手,改向這張?zhí)茨究恳蜗率至恕?p>  他雙手搭輕在這張?zhí)茨究恳蔚姆鍪稚?、?nèi)心開始倒數(shù)著:3、2、1!然后開始猛地?fù)u晃了起來。

  某人:……

  一盞茶的功夫過后,某人實在是受不了了,輕聲說道:“誒誒誒、差不多得了,你要再搖下去、估計明兒就見不到你師叔我了?!?p>  那人聽了迅速地松開了手,開始喜出望外、內(nèi)心都藏不住他的欣喜、毫不保留地直接表露在他那張小臉蛋上。

  他一身墨色青衣、皮膚似昆侖山里潔白的雪蓮,眸子似天山之巔神圣的池水。墨發(fā)連同劉海被扎成一個干凈利落的馬尾,露出光滑的額頭,白皙的瓜子臉上明眸皓齒、唇不點而丹、以及秀氣的鼻子、細(xì)眉,勾畫出了一副自信滿滿、天真無邪的俊顏少年。

  某人起了身、半側(cè)過臉龐看向一旁的少年,接著輕敲了下他的小腦袋瓜子后便揚(yáng)長而去了。

  少年低著腦袋、摸著被敲了的腦袋,急切地喊道:“師叔、你去哪啊~”

  “睡覺?!?p>  少年小聲地應(yīng)了聲,“哦”。

  轉(zhuǎn)身準(zhǔn)備上樓睡覺的某人、見他一臉失落的呆坐在原地很是無奈。

  “那邊那位、你是打算在那坐一宿?”

  少年聞聲緩緩地抬起頭,看向不遠(yuǎn)處側(cè)身準(zhǔn)備上樓入睡的某人。

  他輕打了個哈欠后便上了樓,“明早后山見~”

  少年聽了瞬間清醒、一蹦一跳地離開了。而某人一直在二樓目送著他離開,見他那一臉開心的模樣、不由得淺笑了下。

  屋內(nèi)、兩盞蓮花燈盞里的火芯正在拼命地工作著、暢談入夜。

  沐浴過后的某人十分懶散地伸了個懶腰,躺靠在檀木靠椅上悠閑地品起了茶。散落著的墨發(fā)披散在肩頭、微微漂浮著,更襯托出他謫仙般的氣質(zhì)。

  “來了?!?p>  影一單膝跪地行禮道:“主上。”

  某人輕放下手中的茶盞、看向他,溫聲道了句,“坐”。

  影一這才起身在一旁的檀木椅上坐下、某人見狀輕笑了聲,懶散的他起身走到影一跟前替他斟了盞茶水,隨即在一旁坐下。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他輕嘆了口氣說道,“有時候就連我也會懊惱,我可以接受她的任性妄為,可旁人不會如此。這樣、她至少可以保全自己?!闭f到這,他的聲音越發(fā)的低沉了。

  影一沒有答話、只是低著腦袋靜靜地端坐在那,一副與世隔絕了的樣子。

  見狀、他起身輕拍了拍影一的肩膀,道:“給自己一次機(jī)會吧?!?p>  “屬下、知道了?!彼统林ぷ討?yīng)到。

  他淺笑了下,“無論我說什么、你永遠(yuǎn)就這么幾句話。”突然、他卻輕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一轉(zhuǎn)眼八百年了、那場戰(zhàn)火卻像發(fā)生在昨日,它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刃直抵胸膛、刺痛感讓人喘不過氣?!?p>  “這么多年了、它卻依舊無時無刻地折磨著我,但我們都應(yīng)該學(xué)會放下?!彼卣f著,在垂落順滑的衣袖下掩蓋著那支微顫著的右手。

  影一小聲地質(zhì)疑了句,“真的、能放下嗎?”

  這夜的晚風(fēng)沒了之前的刺骨,反倒是增添了些許憐惜與溫柔。放置在檀木桌上茶盞里浸泡著的百果香茶飄散著香甜的氣息、環(huán)繞著整間臥室,讓這憂傷的氣氛得以升華。

  他平靜地道了句,“不說了~”說著,他又開始了那副十分清閑、無欲無求的模樣,然后慢悠悠地躺靠在檀木靠椅上無憂無慮地品起了那漸涼的半盞茶。他幾乎隱藏的很好,可以說是完全看不出半點的憂愁。

  一旁呆坐著的影一聞聲抬起頭、看向悠閑的某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似乎是想要勸說些什么、到嘴邊的話卻不知如何開口,又硬生生地給咽了回去。

  悠閑的某人突然開口道:“喝完茶就快些回去歇息吧?!?p>  影一見狀也不好再開口,飛速地喝完茶后便告辭離開了。而某人依舊在那悠閑的躺著、可他的腦海中卻一直回旋著那句話。

  “能放下嗎?”他復(fù)述自問了句、后竟自嘲了起來,自答道:“怎么可能?!?p>  喝完茶后的某人掐滅了燈芯,準(zhǔn)備入睡了。

  今夜的寒風(fēng)似乎生了憐憫之心、不但沒了先前的囂張還上升了些許溫度,凈清臺周邊一片寂靜,就連那被微風(fēng)吹落的竹葉都顯得格格不入了。

  一柱香后、輾轉(zhuǎn)難眠的某人實在是受不了了,無奈的他只好靠安神香強(qiáng)行入睡。

  夢里,一望無際的花海遍布草地、草木茂盛、四處充滿了生機(jī),小精靈們辛耕作著,給那些靈芝草藥們松土、施肥,其樂融融的打成一片。惹人不由得會心一笑。不遠(yuǎn)處的桃樹后傳來悠揚(yáng)的琴聲、讓人不忍身臨其境,琴聲和舞劍聲參雜著、卻十分祥和。

  他慢步上前,撫琴的那位眉清目秀,膚光似雪,一身白衣更是將仙風(fēng)道骨體一詞現(xiàn)得淋漓盡致。舞劍的少年更是一襲墨色青衣,黑發(fā)束起,腰間青色玉佩隨著動作搖曳生姿,意氣風(fēng)發(fā)。

  即便深知這一切只是虛景、他依舊忍不住微顫著叫了聲那個塵封在記憶深處蒙塵了的名字。琴劍聲沒有因此被打斷、而那個舞劍的少年卻在那么一瞬間朝遠(yuǎn)處偏頭一笑,是那么的放蕩不羈。

  在不遠(yuǎn)處的某人也不禁淺笑了下、是那么的隨意,可誰又懂得這其中的艱辛。

  他笑著、眼角不禁泛起了濕潤,一顆皎潔無暇的珍珠無意的掉落在這片土壤的懷抱之時竟生長出一株十分妖艷的冰藍(lán)色的琉璃花。

  在這一望無際的淡粉色花海里,這株琉璃花顯得格外的耀眼?;ㄩ_妖艷、卻又沒有半點的嬌小柔弱,它自信、頑強(qiáng),高昂著腦袋的它在這塊土壤扎緊了根、露出十分驕傲的神情。微風(fēng)拂過、它竟歡樂地像個小孩,笑彎了腰。

  虛景開始隨著微風(fēng)正在消散,速度極快,不一會就輪到了兩位少年。在快要消散的最后一刻他依舊朝遠(yuǎn)處微笑著,宸冀頓了下、深知是虛景的他沒有上前,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朝自己微笑的少年慢慢消散。

  他轉(zhuǎn)過身準(zhǔn)備離開,可大地卻開始震動起來。震動停止時、又吹來一陣微風(fēng),這次的微風(fēng)不在清新,而是充滿了戰(zhàn)火和硝煙的氣息。

  不遠(yuǎn)處的廝殺聲響徹云霄、打斷了某人的沉思,刀劍碰撞中撕拉出巨大火花、發(fā)出極其刺耳的聲響,一眼望去戰(zhàn)火連天。

  馬蹄聲、拼殺聲、哀怨聲、哭嚎聲都伴隨著戰(zhàn)火迷失在硝煙之中,場面十分混亂。

  “梓萱。”一個聲音從身后傳出,是那么的溫柔。

  他愣了下、沒有回頭,繼續(xù)向硝煙中走去。

  那個聲音繼續(xù)說道:“你不肯回頭、一定還是在生我的氣吧?!?p>  他止住了腳步站在原地,沒有回頭。在這硝煙彌漫的戰(zhàn)火之中,他沉默地微抵了腦袋。那個聲音竟開始委屈了起來,“沒關(guān)系的、我可以等,多久都可以。”

  他都快被自己給氣笑了、輕聲道了句,“真是個傻子?!苯又D(zhuǎn)過身,飛奔向他,沖進(jìn)了那個熟悉的懷抱。兩人緊密相擁,這一刻仿佛世間的一切都被靜止、所有的煩惱與辛酸都被拋之腦后、只剩下無盡溫暖的懷抱。

  可一滴液體的滴落打破了這片美好,它墜落在他衣袖的瞬間便迅速的擴(kuò)散開來。他淺嗅了下,即便在充滿戰(zhàn)火和硝煙氣息的參雜下他依舊可以清楚的分辨出。他沒有抬頭、只是抱著的雙手緊了緊,可依舊無法改變虛像消散的現(xiàn)實。他想抓住那僅剩的一束暖陽、卻撲了空,跌坐在地。

  沒有了陽光的普照,就像鳥兒沒了翅膀、植物失去了生機(jī)。被拉入黑暗中的它們想要掙扎,卻也只能無可奈何的接受消亡的現(xiàn)實。

  “嘀嗒——”

  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從萬米的高空中飛速地落下,卻在擦過他的臉頰時變得極其溫柔了起來。

  緊接著、成群結(jié)隊的水珠們開始一起下落,清澈雨水熄滅了戰(zhàn)火、打散了硝煙,自己卻變得混濁不堪。幸好大地母親不嫌棄他混濁的外表、攤開手掌、用溫暖的懷抱接納了它們的所有。

  片刻后、它顯現(xiàn)出了殘敗的模樣,無盡的戰(zhàn)火燒毀了一切,路過之地皆是殘枝枯木、寸草不生的一片死寂,雨水無情的打落在他的臉龐、不再溫柔,這疼痛感卻是那么的真實。渾身濕透的他依舊坐在原地,不忍目視殘景的他再次低下了頭。

  “哥哥~”

  他頓了下、緩慢地抬起頭看向那個柔弱的身影,只見那個小孩用自己弱小的身體替他擋著雨,嘴上還一直說著,“沒事的、這點小雨不算什么,我強(qiáng)壯著呢。”

  雨水穿透了他弱小的身軀、劃過某人的臉頰,最終投入了母親的懷抱。這個小小的舉動就像冬日里的一束光、照亮了深淵,將他拉向了光明。

  他回過神、輕笑了聲,道:“小東西,你是從哪冒出來的?”

  小孩聽了、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哥哥,我是特地來找你的?!?p>  “找我?”

  小孩微笑著說道:“我來接你回家啊~”說完,朝他伸出了手。

  他愣了下、一把將小孩抱住,兩人都沒有說話、一起靜靜地聆聽著雨水的演奏,哽咽的他輕道了聲“謝謝你”。

  雨水沖刷了一切,卻唯獨沖不散這份真誠。

  “仙尊~”一聲聲的叫喚中、他才得以回過神,望向正坐在對面恭敬的龍王、愣了下,隨即不緊不慢地蹲起桌上的茶盞輕品了口香茶,道:“失禮了,請繼續(xù)?!?p>  接著龍王又是嘰里呱啦地說了一大堆,某人單手襯著腦袋、把玩著茶盞,耐心的聽完了他的廢話后便急忙起身瞎編了個理由告辭了。

  他慢步在偌大的宮殿之中、一臉的心不在焉,他獨來獨往了這么多年、早已習(xí)慣了這世間的悲歡離愁,可為何還是會忍不住的心痛。

  “小心!”

  他下意識地轉(zhuǎn)過身、一臉茫然的看向不遠(yuǎn)處朝自己奔來的某人,也察覺到動靜的他準(zhǔn)備接招卻被某人搶了先。只是一掌那人被打趴在地動彈不得,他卻急忙轉(zhuǎn)身詢問起了一旁一臉無語的宸冀。

  只見他極其溫柔地詢問道:“沒事吧?有沒有被傷到?”

  他話還沒說完,某人道了聲謝后便繞道而行,走時、他輕瞟了眼趴在地上的刺客,然后一臉惋惜地出了宮門。

  廢宮——

  他靜悄悄地踏入殿門,早已空無一人的廳堂獨剩下兩盞涼透了的茶水。

  他站在內(nèi)室外的屏風(fēng)后目睹了那份孝心,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去。突如其來的寒風(fēng)迎面而來,吹起他素白的衣袍,白光錯影間定是躲不掉了。

  還不等他反應(yīng)過來、一把堅韌無比的劍鋒便朝他刺來,直穿了身后的屏風(fēng),接著又是猛地劃過,直接將其劈成了兩半。

  擴(kuò)散著的煙塵使他被迫后退了兩步,他用手扇了扇周邊的煙塵、還是不免被嗆了幾下,在煙塵擾亂視線的情況下,他依舊提著劍就沖了上去。而某人一直躲閃著,并不打算出手。

  他突然說道:“不愧是個聽墻角的小人,只會躲躲藏藏?!?p>  某人:激將法嗎?這也太沒創(chuàng)意了,傻子才會出去。

  見煙塵快要消散的某人干脆再加了把火,撒了把濃煙后便溜之大吉了。

  龍宮、后花園——

  他尋了處清的凈場所獨自喝著悶酒,又趁著酒興舞起了劍,劍起劍落都十分的干凈利落,可他卻多了幾許的憂愁。在又狂飲了幾口烈酒后的他劍步逍遙、更加的豪放灑脫,卻劍氣逼人,招招致命。

  他借著烈酒發(fā)泄著心中的意難平、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卻不想越理越亂。最終劍柄脫手,直插入了一旁的假山上,發(fā)出了錚的一聲清響。

  他望向自己微顫著的右手、愣了下,不禁笑了起來?!翱磥磉@借酒消愁當(dāng)真是愁更愁啊~”他說著,拔出劍后就離開了。

  離開龍宮的他剛上岸便撞見在此等候多時的小仙童。

  只見小仙童十分慌亂地說完了來龍去脈后,他卻只是淺笑了下。

  而此時的青鸞山正吵得不可開交。

  青鸞山——

  就在大家都不肯退讓之時,大殿外傳來一句話讓其瞬間安靜下來。

  “我去!”

  

林歖而柚

他在笑什么?   誰又會去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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