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鏡地點在魔都。
許牧帶著小莊，提前一天到來，養(yǎng)精蓄銳，調(diào)整狀態(tài)。
從偏僻的山村到繁華都市，短時間內(nèi)強烈的時空破裂感，讓人還有點不適應。
“我現(xiàn)在看起來像不像是土老帽？”
他打趣自己，透過免稅店玻璃櫥窗觀察自己的打扮，棒球帽，墨鏡，T恤牛仔褲腳踩一雙板鞋。忽略這一身行頭的價格，就是很普通的都市青年裝扮。
“牧哥帥的冒泡，就算穿上乞丐裝也是最帥的那個?！毙∏f的溢美之詞張嘴就來，都不帶腦子思考，儼然成為了身體的本能。
“有人拍咱們。”她小聲提醒。
許牧不在意被人拍，也不會刻意擺pose，大大方方和粉絲們打招呼，出了航站樓，坐上公司安排的車輛，直奔酒店。
司機依舊是老吳，提前一天到魔都打前站，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一切。
一上車，老吳就介紹情況，“牧哥的試鏡時間，大約是在明天下午的兩點到四點之間。我們最好提前一個小時過去?！?p> “上午不能面試嗎？”
“上午的時間已經(jīng)安排出去了。我們打聽了一下，那幾個得到試鏡邀請的影帝也都在今天到了魔都，其中兩人還約了制片公司負責人聚餐。”
“有人脈關系就是好?！痹S牧隨口感慨了一句，他不羨慕，這種事情羨慕不來。人家的人脈關系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建立起來的，必定也是廢了多年水磨工夫，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影帝們年紀都比他大，歷練多年。
總之，他最大的優(yōu)勢就是年輕，有的是時間。
影帝們等不了，可他等得起。再過十年，他也才三十五歲，是一個男演員集演技氣質(zhì)風度魅力于一身的巔峰狀態(tài)。
那幾個影帝，再過十年，就是老頭子啦。拿什么和他拼！
十年時間，他有大把的機會。
這一趟，他很輕松，沒有任何包袱壓力，就算輸了也不丟人。那幾個影帝就不一樣了，同場比拼，輸了臉面不好看。于是，大家都在使盤外招。
“我們應該是最輕松的。”他伸了個懶腰，告訴小莊，“今晚好好休息，隨便吃一點。等明天，一定要找個地方吃頓大餐。在山里一個多月，我嘴巴都淡出鳥來了。”
今晚不吃，是為了保持狀態(tài)。
明天試鏡結束，自然可以敞開了吃。
小莊抱著手機，“我現(xiàn)在就搜索哪里有好吃的，牧哥想吃什么，火鍋，海鮮，本幫菜，泰式，日式，西餐……”
“不搞花頭，就吃一頓實實在在好吃的。找家燒烤店，明天我們開葷。”
唯有燒烤才能解饞。
他什么都不求，只求老板的燒烤口味重，吃得爽，莫要搞一些鬼名堂，影響用餐心情。最重要的一點，菜品必須新鮮。若是燒烤蘸料不好，他可以自己調(diào)制。
不是他吹，他調(diào)制的燒烤蘸料可是一絕，吃過的都說好。
哎！
“我是一個被演戲耽誤的廚子！”他特別有發(fā)言權，自己的一身廚藝竟然沒有發(fā)揮的余地，主要是因為太忙了。一年到頭無縫進組，天天都在拍戲。
“要不我找個地方，牧哥親自下廚整一桌，我和老吳打下手，實現(xiàn)牧哥你的廚子夢。老吳還沒吃過牧哥的手藝吧，保證饞死你?！?p> 小莊開始流口水了。
外面的燒烤店哪有牧哥弄的好吃。
只可惜，牧哥太忙，空閑時間少，又喜歡躺平，一年到頭都難得下廚整治大餐。通常都是簡單下個面條，炒個蛋炒飯，吃得不過癮啊。
大餐，大餐，大餐！
難得從山溝里出來了，有三天假期，不搞大餐對不起自己。
至于做菜的地方，嘿，這年頭有錢啥都好辦。
許牧都開始伸懶腰閉目養(yǎng)神，根本不搭理小莊的話頭。
貪吃鬼，就想著吃。
“下次，下次找機會我給大家整一桌。這次就算了。”
他就想睡大覺。
入住酒店，隨便對付著吃了晚餐，刷了會抖音，早早睡覺。
他現(xiàn)在既不知道劇本劇情，也不知道自己試鏡的角色，兩眼一抹黑。除了調(diào)整狀態(tài)，保持精神外，別的都做不了。
體驗卡也不想用，累！
精神上的疲累。
體驗一個角色的一生，盡管系統(tǒng)會抽離感情，會模糊很多關鍵內(nèi)容，但精神上的疲憊依然存在。
此時此刻，沒有什么比睡覺更美好的事情。就算膚白貌美大長腿蛇精臉姐姐來了也不得勁！
試鏡時間在下午兩點到四點鐘，時間上很充裕。
許牧不急不緩，吃過午飯，略微修整一番，趕在一點半左右來到制片公司。
公司員工熱情接待，將他安排在會會客室等待，茶水續(xù)了兩杯，時間已經(jīng)是兩點半，總算有了動靜。
也只有周導這樣的大導演，可以讓一個當紅小生在會客室等待整整一個小時，還沒有半點脾氣。
周導親自來到會客室，“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來晚了?！?p> “周導太客氣了，是我來早了。”許牧趕緊起身招呼，不動聲色的打量。
第一次近距離見到大導演，他內(nèi)心是很激動的。
周導老了，頭發(fā)半百，面上也起了一層皺紋，背微微有點駝。人很瘦，握手的時候，就感覺對方的手全是骨頭。
誰能想到，周導年輕那會也是個名副其實的小鮮肉，才五十幾歲卻老得如此之快。感覺比同齡人都要顯老。
大夏天，屋里開著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在24度。他覺著這個溫度還行，不冷不熱。周導卻穿了一件沖鋒衣，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
這身體情況，是真的老了??！
他甚至能看到手背上的老年斑。
蒼老，是一件真實且可怕的事情。
記憶中，周導還是一位小鮮肉，時間匆匆，轉眼就變成了糟老頭子。
但，對方的才華是毋庸置疑的。
他的電影產(chǎn)量低，可他的電影每一部都是經(jīng)典，影響了整整兩代人。
“周導，我是你的影迷。”
“啊，真的嗎？”
兩個人分別坐在兩張單人沙發(fā)上。
跟隨周導一起進來的中年微胖男人負責茶水。等他們開始談話的時候，周導吩咐中年男人去外面等著。
看兩個人之間的互動，許牧猜測，中年男人應該是周導身邊的助理或是別的什么職務。
“你看過我哪幾部電影？”
“每一部都看過，包括早期的電影?！痹S牧沒有說大話，他剛入行的時候，就拿著周導的電影當教學電影用，天天拉片揣摩。
周導哦了一聲，可能是太多人在他面前說過類似的話，他已經(jīng)聽得耳朵起繭了。
“那你最喜歡我的哪部電影？”
這個問題他問過很多人，無一例外，報出來的名字都是他的幾部成名作，沒啥新意。他問這個問題，實際上也是隨口一問，對許牧的答案并不感興趣。
“我最喜歡的還是那部《妖心》?！?p> 咦？
周導明顯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