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戚戚的,了無一人,我在走廊長椅上醒來,像是躺在公園長椅上的流浪漢,早早地被晨光和凄冷刺醒。
不自覺打了下冷顫,我全身的雞皮疙瘩唰地起來,下意識地雙手交叉揉搓臂膀獲取些許暖意。
目之所及,空無一人!
我邁著不確定的步子往前走,期盼著路上能夠遇著任何人,能解救我于水火之中,讓我早些找到自己的房間。我要好好睡覺?。?!
可這月淺星稀的早晨,能遇到誰呢,誰會這么早起床?!還沒開始期盼,我心里就泄了氣。
從抱有希望到變成失望,往往需要的只是時間,時間能讓一個人的決心、信心慢慢磨滅掉。我放棄了一大早能遇到任何人的念頭,只在府里盲目地穿梭,百無聊賴。
又困又累,在走廊長椅上硌得肩膀處酸痛,不抱有回到自己房間的希望,便考慮隨便找個房間休憩片刻,瑤府這么大,總有容我暫時休憩之地。
瑤府的房屋可真多,一排排黑壓壓,找個房間一點(diǎn)兒不難,可到底進(jìn)哪個房間?算了,來不及糾結(jié)了,乏困已占滿我整個意識,昏昏沉沉。
“留香閣”三個大字嵌在門匾上,獨(dú)特的房頂設(shè)計(jì)不同于其他房屋,其獨(dú)占一排,多層樓階氣派擁立。’留香‘!留香應(yīng)該說的是女子吧,女子的濃眉艷抹才能留香不是?!這個房屋這么獨(dú)特,應(yīng)該不是住處,里面或許沒人。好!就它了,我心里暗暗下定決心。
微瞇著眼睛不想睜開,我疲乏地朝著留香閣走去,臺階可真寬,寬到一階需要倒換下步子,不過還好,勝利就在眼前了!
輕輕叩擊幾下門,耳朵湊上前去靜靜地聽,屋里沒人應(yīng)答。輕輕推了下門,寬大的木門絲毫沒有動靜,我扒著門縫往里看,里面也沒有上閂,再次用力推,持續(xù)用力地推,厚重的大門終于被推開了,朝著身后掃了一眼確定無人,便小心翼翼地跨了進(jìn)去。
房間里有些出乎我的預(yù)料,無論如何想不到,我竟然進(jìn)到一個靜雅墨香的書房,回憶起門匾上的留香閣三個大字,難道留香閣的留香是書香的意思么?!管他是什么香,只要無人居住,沒人發(fā)現(xiàn)我,我就可以安穩(wěn)地美美地補(bǔ)個覺。
入門處一分為二對稱構(gòu)造,我繞過一排排整齊劃一的書架,走到書架最深處,一張桌子靜靜地獨(dú)處在那里,桌上筆墨紙硯,還有倒放著未讀完的書籍,書桌內(nèi)側(cè)擺放著三四個蒲墊??吹狡褖|后我兩眼放光,睡在上面剛剛好,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把蒲墊擺放整齊,一股腦地躺下睡著了,顧不得把書房細(xì)細(xì)打量周全。
不知睡了多久,我腦子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睜開眼便不覺得醒了,還像是在做夢,瑤熠軒正坐在目之所及處,安靜認(rèn)真地翻閱著書籍,一聲不吭,窗外射進(jìn)來斑駁的少許日光照耀在他身上,像是一幅畫卷。忽覺我身上沉沉的,余光瞟到一件斗篷正披在我身上。
“你醒了?”,瑤熠軒溫柔的聲音傳到我耳朵里,那感覺像是男朋友溫柔安靜地給剛醒來的女孩說早安。
忽然想到仙仙曾經(jīng)給我說過,我睡覺的時候睡姿很難看,還喜歡說夢話,我嚇得猛地坐起身,揉了揉頭,羞澀不安地問:“你來這兒多久了?”。
從沒想過我第一句話竟是這句,我一個單身女青年在房間里睡覺,與一個男人同處一室,不應(yīng)該首先考慮自身安全呢嗎?!
害,對他的人品我太過信任,他此刻倒是應(yīng)該擔(dān)心自己罷?。?!萬一我想對他圖謀不軌,嘿嘿。
沒等他回答我又追問了句:“這是哪里?”。
他的眼睛沒有離開那本書籍,“這是我的書房”。
我認(rèn)真地打量著他,發(fā)現(xiàn)他正坐在冰涼的地面上,我急忙拿起手邊的蒲墊遞過去,“你應(yīng)該把我喊醒,直接坐在地面上容易著涼”。
他接過蒲墊放到手邊,“不妨事,往日里我時常坐在地面上思考事情”。
靜寂片刻后,“君君姑娘為何在這兒睡了?”。
“我。。。我找不到回去的房間了”,突然覺得有些尷尬,我吞吞吐吐地說,知道馬上就要遭受他的嘲笑。
瑤熠軒淺勾起嘴角,“書房那端有張床,下次你可以去那邊休息”,說罷他正襟危坐繼續(xù)看書。
什么!有床我不睡,我睡在幾個蒲墊上!雖說蒲墊比走廊長椅舒服多了,但比起床還差得遠(yuǎn)。
我輕輕點(diǎn)點(diǎn)頭。不知什么原因點(diǎn)頭,是默認(rèn)下次找不到房間還要來書房睡覺么?可能是剛醒來還比較迷糊吧。書房里安靜下來,看著他認(rèn)真讀書的模樣我有些入迷,眼前的男人觸不可及,只將也即將屬于其他人,不免心里有些失落。
“你時常這么早起讀書嗎?”,我?guī)е蛔灾膬A慕眼神看過去,這么優(yōu)秀且這么自律的人讓人難以自制地想多看,一直看。
他笑笑不說話,看向窗外最終眼睛仍停留在書上,“現(xiàn)在已是午時,我已經(jīng)吩咐他們把飯菜端到書房里來”。
“什么?午時!我竟’小憩‘了這么久!”,我嘴里嘀咕著,急忙起身想要溜,忽地聽到書房門外有人說話。
“熠軒哥哥,熠軒哥哥,我能進(jìn)來嗎?”。
聽到’熠軒哥哥‘四個字,一下子定位到是柳語嫣站在門外,我慌亂地像是被捉奸一般,生怕被門外的她發(fā)現(xiàn)我在這里?,庫谲幍故怯行┑ǎ龤舛ㄉ耖e地看著我一陣倉亂操作,眼神里似乎流露出不解。
“哪里可以藏人?”,我急速小聲地?fù)涞剿媲?,這么近的距離倒是嚇到我自己,不用說瑤熠軒比我更震驚,他唰地一下臉紅了,倉皇之下,他急忙指向書房的另一端。
我慌亂不已往對面跑,門外柳語嫣的聲音此起彼伏,像是下一秒就要沖進(jìn)來了。
果然書房是對稱的,書架這端竟真的有張床,恐是方便他看書累了休息用的,來不及多想我慌忙地扯開被子鉆了進(jìn)去。
書房門被推開了,幾人的腳步聲整齊劃一地朝著書桌那邊走去。
“熠軒哥哥,我聽他們說你要在書房用飯,特意過來陪你”,柳語嫣的聲音帶著軟乎乎、嬌滴滴的語調(diào)。
隨后便聽到擺放餐具的聲音。
“熠軒哥哥是知道我要來陪你吃飯嗎?你提早讓他們準(zhǔn)備兩副碗筷”,說完柳語嫣咯咯地笑出聲。
笑聲越大,我的心抽搐的越難受。這是造了哪門子孽要在這兒看他們’秀恩愛‘,只能蒙著被子捂住耳朵裝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