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暗號
正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不知不覺間,方圖南對胡行的稱呼,也親切了起來。
“是的,最后一件大禮?!?p> 胡行從行李箱里,拿出一個牛皮紙袋,遞給方圖南。
接過后,方圖南感覺頗為沉重,打開一看,頓時驚詫的瞪圓眼睛。
“時潛者的能力再怎么犀利,生死關(guān)頭,都是沒有這玩意兒可靠有用,拿著防身吧,你不是打算繼續(xù)躲在鄉(xiāng)下嗎?閑時找片沒人的地方,多練練槍法。”
紙袋里,是一把銀白色的左輪手槍,外觀型號是M1895納甘轉(zhuǎn)輪的經(jīng)典復(fù)刻,配有消音器。
“只是外觀復(fù)刻仿照了1895年的老古董,實際上是我當(dāng)初還在CXT研究所時,私下精心自制的狠貨,非常好用,穩(wěn)定性殺傷力都是一流,后坐力很小,最重要的是,配備消音器后,擊發(fā)開火幾乎沒有聲音。”胡行說道。
又遞過來兩個牛皮紙盒,里面裝著充足的子彈。
“現(xiàn)在,方圖南,你可以道謝了?!焙蟹隽朔霰橇荷系牟枭R,伸出右手。
方圖南握緊胡行的手,用力的晃了晃,誠摯道:“多謝我胡哥!”
“不客氣,我們是盟友,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好了,你去吧,我們兩個分開躲藏,更能保存希望的火種,先蟄伏起來等待,等到有機會,我們再主動出擊,在那之前,你可要千萬小心,別被帽子抓住宰掉了,我可不想在你身上投資了這么多后,最后竹籃打水一場空,還要給你收尸?!焙猩炝藗€懶腰。
“嗯,那我走……我該怎么回去?穿越時空嗎?”方圖南問道。
“沒必要,而且你也沒坐標(biāo),區(qū)區(qū)一百公里,我建議打車,身上沒錢嗎?沒有的話我給你!”
“不,我有錢,胡哥你這個人啊……確實能處!”
“走出工廠大門后,沿著荒地一直往前,大概走個十五分鐘,你就能看到一條公路了,你可以提前十分鐘叫車,庸縣城關(guān)鎮(zhèn)西郊天康路。”
“好,知道了?!?p> “在你的手機里存了我的號碼,有事情隨時給我電話,路上多小心,我剛才過度使用能力太累了,就不送你了,見諒?!?p> 三個小時后,方圖南回到了集馬鎮(zhèn),依舊是在鎮(zhèn)派出所門口,和景羽碰頭。
景羽拍了拍摩托車后座上綁著的兩個編織袋,語氣輕松的說道:“回去后,我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也沒有什么可疑人員,但小心為上,我已經(jīng)把東西都打包好了,咱們還是去我姥爺家的祖宅吧,那里更偏遠隱蔽,而且依山傍水,風(fēng)景也好?!?p> 方圖南應(yīng)聲,坐上景羽的摩托車,二人一路朝著董莊的方向而去。
在景羽姥爺家的祖宅安頓住下,之后的幾天,一直風(fēng)平浪靜,沒有任何人找上門。
暫時擺脫危險,方圖南這幾天的生活,也開始輕松悠閑起來。
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研究胡行給予的資料筆記,去后山練習(xí)槍法。
正如胡行所說,這把M1895納甘轉(zhuǎn)輪復(fù)刻,是絕對的尖端狠貨,不僅精準(zhǔn)穩(wěn)定,而且后坐力小到幾乎沒有,兼具完美的消音。
無需玩槍的天賦,僅僅是因為槍夠好用,短短幾天時間,方圖南就已經(jīng)使用的無比熟練趁手,甚至還能模仿西部牛仔,打出瞬間五連發(fā)效果。
而胡哥送的另一件禮物,藍色的睡眠膠囊,也是讓方圖南在時隔大半個月后,終于能擺脫睡眠被剝奪的痛苦,再次享受安心睡眠的感覺。
“能舒舒服服的睡覺……可真的是件美事??!我已經(jīng)離不開這種藍色膠囊了!可我手頭上的數(shù)量太少了!話說CXT研究所的總部在哪兒?好想去把那里洗劫一空!”方圖南心想著。
舉起左輪槍,對著眼前用木條架子釘成的靶子大喊一聲:“不許動!搶劫!”
帥氣的旋轉(zhuǎn)左輪槍,扣下扳機。
如架子鼓上的踩镲一般輕微低沉的五聲槍響,全部命中靶心。
中二病發(fā)作的方圖南,裝模作樣的吹了下消音器的槍口,踢飛腳邊掉落的彈殼。
單臂墊著后腦勺,在草地上躺了下來,感受著山間的微風(fēng)吹過。
十分鐘后,方圖南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下山。
走進景羽姥爺家的老宅堂屋,桌子上的手機閃著提示光亮。
有三個林依然的未接電話,方圖南急忙回撥過去。
“喂!死圖圖!你這個馬大哈!又把手機弄丟了嗎?怎么不接電話呀?”林依然氣鼓鼓的聲音傳來。
“沒有……我只是出了趟門,沒帶手機?!?p> “哼,你不要怪我兇你哦,我剛睡醒,夢見你又把手機弄丟,跟我徹底斷聯(lián)了,急的我趕緊給你打電話。”林依然很是委屈的說道。
“哎呀,然然!你怕什么?就算我真的再把手機弄丟了,還是能聯(lián)系上你!因為我擁有超能力!只對你使用的超能力!”方圖南安慰道。
“嘿嘿,你這個貧嘴圖圖……對了,昨天打電話時,你還沒跟我說完呢!同學(xué)朋友們長大后成為的樣子,我現(xiàn)在要繼續(xù)問你……”
“嗯,隨便問誰都可以!你還能用這份獨家情報,去給他們占卜,絕對能唬的他們深信不疑!”方圖南拿著手機,在藤椅上坐下。
“我想知道但還沒問的人,嗯……我的同桌趙若思!那個很喜歡二次元的女生,她在十二年后,完成想當(dāng)動漫制作人的夢想了嗎?”
“沒有,事與愿違,她現(xiàn)在……是在當(dāng)火車乘務(wù)員?!?p> “啊,好可惜……那小鈺呢?她想當(dāng)老師,這個夢想總是比較好實現(xiàn)的吧?”
“還是沒有……不過小鈺她和老公現(xiàn)在經(jīng)營著一家花店,生意還算興隆,也挺好的。”
“那我妹妹依婷呢?她后來完成夢想,考上寧州大學(xué)了嗎?”
“她后來復(fù)讀了一年,還是很可惜的差了三十多分,不過……反倒是然然你!第一年就考上了!放榜那天,教育局局長親自去你家送的大紅花,我的聰明寶貝蛋兒!老公真的好為你驕傲!”
“呀!你這個死圖圖!我昨天不就跟你說過!不要給我劇透任何關(guān)于我的事情嗎?”
“咳咳,抱歉……一時嘴快?!?p> “好吧,可考上寧州大學(xué),并不是我的夢想……我的夢想,僅僅是想和你結(jié)婚,余生過上幸福平淡的生活而已!但也沒有實現(xiàn),我居然會在婚禮當(dāng)天出車禍意外去世,這劇情也太狗血韓劇了吧?唉,圖圖,為什么……長大后,大家的夢想都是事與愿違???”林依然唏噓道。
“我也不知道,或許,這就是人生吧,人生總是遺憾的。”方圖南輕聲哀嘆。
“大帥、景羽、符江、任尊他們……這些你身邊親近的人,你昨天都跟我說過了……哦!還有那個家伙,大黃!我最討厭他了!因為他把你帶壞了!總是喊著你去廁所抽煙!他還說過,他此生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個牛逼轟轟的黑道大哥!這家伙現(xiàn)在怎么樣了?不會真的進監(jiān)獄了吧?”林依然氣呼呼的說道。
“啊,沒有……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連我自己都不相信,大黃他現(xiàn)在居然在當(dāng)老師,教初中,而且教的學(xué)科……是我覺得最難的數(shù)學(xué)。”方圖南苦笑。
“什么?這家伙……是改邪歸正了嗎?如果他還是高中時那個痞里痞氣的樣子,當(dāng)老師也太誤人子弟了吧?”林依然驚訝道。
“當(dāng)然啦,自從他高中畢業(yè)后,改變了太多!而且他現(xiàn)在還禿頭了,身材也發(fā)福胖成球了!真的超級像是個老師!怎么形容呢?然然你們班的班主任,你們給他起外號叫地中海胖子對吧?大黃他現(xiàn)在,就是地中海胖子的加強版本!光明頂胖子!”
林依然當(dāng)即是被逗樂了,發(fā)出打嗝般的可愛笑聲。
之后,二人繼續(xù)歡快的聊著。
話題很多。
聊林依然最喜歡吃的鐵皮盒小熊曲奇餅干。
聊方圖南每天都會寫下的日記。
聊林依然那幾個喜歡八卦的閨蜜。
聊方圖南曾經(jīng)在公交車上被奇怪娘炮大叔騷擾的糗事。
聊林依然最喜歡的周杰倫。
聊方圖南可笑又珍貴的小說家夢想。
聊他們一起長大的這座小縣城。
聊他們兩個一起牽手走過的東大埂街道。
聊他們在五號碼頭留下的初吻。
聊那年夏夜,在橋頭公園許下的結(jié)婚約定。
要聊的話太多。
時間怎么都不夠用。
一輩子都不夠用。
“然然,我的手機快沒電了,你等等我去拿充電器。”方圖南說道。
“嘿嘿,我一個小時前就一邊充電,一邊給你打電話呢,要不然手機早就關(guān)機了?!绷忠廊缓┬Φ?。
“啊,不知不覺已經(jīng)打了兩個半小時?!狈綀D南感慨道。
把手機充上電,方圖南坐在窗戶邊,出神看著窗外的湛藍天空。
這時,電話另一邊的林依然,輕輕喊了方圖南一聲。
“圖圖?!?p> “嗯?”
“我好想看看你看的世界啊?!?p> 方圖南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柔聲回應(yīng)。
“我也好想回到過去,有你在我身邊的過去?!?p> 頭斜倚著窗框,方圖南感受著迎面輕輕吹拂的山間微風(fēng)。
似是林依然的手,在溫柔輕撫著他的臉頰。
“然然,咱們明天再聊吧,作為今天的圓滿結(jié)束,你能不能給我唱首歌?”
“好啊,你要聽什么?”
“嗯……還是唱你最喜歡也最拿手的周杰倫,《暗號》吧!”
“可以!不過這歌很難唱哦!我沒法清唱,需要杰倫的伴唱伴奏!”
“老公這就給你找?!?p> 方圖南拿來平板電腦,搜索周杰倫的那張封面科幻感十足的《八度空間》專輯,播放第三首《暗號》。
絕美的前奏響起,電話另一邊的少女清了清嗓子,開始展現(xiàn)歌喉。
“我想要的,想做的,你比誰都了?!?p> “你想說的,想給的,我全都知道?!?p> “未接來電,沒留言?!?p> “一定是你孤單的想念?!?p> “任何人都猜不到?!?p> “這是我們的暗號。”
“他們猜,隨便猜,不重要?!?p> “連上彼此的訊號,才有個依靠?!?p> “有太多人,太多事。”
“夾在我們之間咆哮?!?p> “雜訊太多訊號弱?!?p> “就連風(fēng)吹都要干擾。”
“可是你不想,一直走在黑暗地下道?!?p> “想吹風(fēng),想自由,想要一起手牽手?!?p> “去看海,繞世界流浪?!?p> “我害怕你心碎沒人幫你擦眼淚。”
“別管那是非,只要我們感覺對。”
“我害怕你心碎沒人幫你擦眼淚?!?p> “別離開身邊。”
“擁有你,我的世界才能完美。”
方圖南陶醉的聽完,然后用力鼓掌。
“好!好聽!”
“嘿嘿,圖圖!我們倆也設(shè)置一個暗號吧,無論何時,你用哪一個號碼聯(lián)系我的時候,只要說這個暗號,我就會知道是你了。”
“嗯……我想想,那我們倆的暗號就叫……”
“20212R!”
“20212R?什么意思呀?”
“就是……”
方圖南還來不及給林依然解釋,電話突然莫名其妙的掛斷。
“唉?”
方圖南拿起手機,明明電已經(jīng)充到了紅線以上,信號也是滿格。
“是然然那邊怎么了嗎?”
方圖南等了一會兒,給林依然再度撥去電話。
可這次,直接顯示空號。
方圖南頓時有些慌了。
不對!
如果是林依然那邊信號出問題,該是提示不在服務(wù)區(qū),或者關(guān)機。
又打了幾遍,卻全都是冰冷的空號提示音。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方圖南急忙拔掉手機充電線,在屋子里反復(fù)的踱著步,一遍又一遍撥打過去。
平板電腦里,循環(huán)播放的周杰倫歌聲還在應(yīng)景繼續(xù)。
“你停止收訊號,我開始搜尋不到?!?p> “到底有誰知道?”
“是幾點鐘方向?”
“你才會收到暗號?”
隨后,時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方圖南反復(fù)給林依然撥打了不下八十遍電話,各種方法全部試過了,卻始終沒有接通。
陰霾緩緩遮蔽住方圖南的臉龐,他不得不接受一個可怕絕望的事實。
他的時溺能力,失效了!
連忙撥通胡行的號碼。
聽完方圖南焦急的陳述后,胡行表示絕對不可能。
“時潛者自從觸碰時間水滴的那一刻開始,就無法回頭了,你的能力不可能失效!除非是你的TO2時間氧用完了,可那樣的話,你該是無比虛弱,甚至昏迷過去才對?!?p> “我的時間氧很充足!我剛實驗過,吃下了未醉膠囊后,我甚至都還能進入腦波電臺空間里!”
“那就更沒道理了……”胡行也陷入了疑惑。
這時,方圖南突然想到一件關(guān)鍵的事。
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胡行建立了信任,方圖南便告訴了他。
在之前幾次穿越旅程中,他只要即將和過去的林依然見面時,某種不可名狀的未知力量就會出現(xiàn),毫無預(yù)兆,且不講道理的強行中斷他的穿越旅程!
聽到這話,電話另一邊的胡行,驚愕的倒吸一口涼氣。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沉聲開口。
“方圖南,你所說的這種情況,簡直不合理到荒謬!從來都沒有哪一條時間法則,會刻意阻礙不同時空的兩個人相見?!?p> “所以,原因只有一個?!?p> “阻止你和你女朋友相見的力量,不是來自于時空法則?!?p> “而是來自于……”
“某個人?!?p> 聽到這個答案,方圖南被驚的目瞪口呆。
“某個人?什么意思?某個時潛者?”
胡行應(yīng)聲。
“沒錯,某個無比強大的時潛者!”
“方圖南,我這么給你打比方,你現(xiàn)在的時潛深度,只有三百米,你的時潛姿態(tài),大概是一條只有正常淡水魚體型的小小海豚?!?p> “但某個時潛深度在五千米,甚至一萬米的超強時潛者,他的時潛姿態(tài),準(zhǔn)確說應(yīng)該是完全體解放的時溺姿態(tài),會是一頭比萬噸巨輪還大的巨鯨!”
“巨鯨想要把你這條小海豚趕出一片海域,是無比簡單的事,只要輕輕擺一下尾巴,海水的余波就能把你沖走老遠!”
“同理,你的聲吶能力,也并不是失效了!而是這頭巨鯨,發(fā)出了更高等級的超強聲吶,把整片海域覆蓋,屏蔽了你的微弱聲波!”
聽完胡行的這番話,方圖南明白了。
可他渾身上下,開始有些發(fā)冷。
“為什么?為什么這個強大的時潛者,要這么做?”方圖南呆呆問道。
“我不知道?。∵@種強者,總不會以此無聊取樂吧?方圖南,這個問題你要問你自己??!”胡行也是有些畏懼的顫聲。
可方圖南壓根沒有任何頭緒。
掛斷電話,他感覺整顆頭顱,都被驚懼和疑惑的鐵絲網(wǎng)層層纏繞,冰冷且窒息。
靠著墻坐在地上,方圖南發(fā)了好一會兒呆,直到景羽的電話撥打過來。
“喂!方南!你還在家里嗎?快收拾東西準(zhǔn)備跑路!出事了!那群雜碎找過來了!”景羽壓低聲音,無比急切的說道。
“什么?”方圖南當(dāng)即站起身來。
“剛才我在鎮(zhèn)上超市采購食物,聽到收銀員在說,最近有一群來自國外的攝影愛好者,在大安村附近拍攝野生鳥類,我爺爺?shù)墓收驮诖蟀泊?,所以我留了個心眼,打聽一圈后,在鎮(zhèn)子南邊的招待所,我親眼確定了,那群自稱攝影愛好者的雜碎……就是他們!”
聽到這話,方圖南一陣后怕,忍不住罵道:“我干!還好咱們之前足夠小心謹慎!那群雜碎可真是踩到鞋底,就甩不掉的臭狗屎!居然執(zhí)著到這種地步,費心費力地毯式搜尋也要把我找出來!”
“我現(xiàn)在去接你,咱們再換個據(jù)點躲藏吧!”
“不,他們能找到這里,說明他們可能已經(jīng)調(diào)查出我和你的關(guān)系,知道是你幫我藏身的,大安村附近肯定都是他們的人和眼線,你再來接我更有暴露風(fēng)險!咱們分頭逃跑更好,永安縣已經(jīng)沒法待了,我打算逃去隔壁的庸縣,剛好胡哥也在那,他有很多隱蔽據(jù)點可供我們?nèi)萆?!”方圖南說道。
“嗯,這樣也行,你步行大概半小時,就能翻過董莊水庫南邊的鴰洞山,下山就是縣道的公路,你從那坐車,咱們在庸縣地界再碰頭?!?p> 電話掛斷,方圖南慌亂收拾東西,背著包出門。
步行翻越鴰洞山,在山下的縣道公路坐上大巴,一路警覺性和反偵察意識拉滿,不停更換交通工具。
期間,方圖南給胡行撥去電話,通知了他眼下的危機。
“這可不妙!我因為之前帶著你穿越了蹤跡能力的極限距離,時間氧所剩無幾了,至少得明天早上,才能恢復(fù)并使用能力,在這之前,你可千萬要小心藏好!別被他們抓住你了!明天一早,我就能傳送并救援你!一定要拖??!”胡行叮囑道。
掛斷電話,方圖南長出了一口氣。
行吧。
拖,就硬拖。
晚上九點半,方圖南到達了庸縣地界的金口鎮(zhèn)。
地處鐵路干線,金口鎮(zhèn)屬于新經(jīng)濟規(guī)劃區(qū),建設(shè)的比城關(guān)鎮(zhèn)還要繁華。
即使眼下已是夜晚,方圖南所在的汽車站附近,依舊燈火通明,給了方圖南心中增添了不少的安全感。
站在汽車站大門口,方圖南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打算先去吃點東西,再找個旅店住下。
可這時,方圖南不經(jīng)意的抬頭,看到了汽車站大門上懸掛著的入站監(jiān)控攝像頭。
霎時間,方圖南身軀一震。
這種入站監(jiān)控攝像頭,帶有人臉識別系統(tǒng),會自動儲存每一位乘客的面部照片。
而對于CXT研究所的技術(shù)水平,破解入侵這種云端系統(tǒng),簡單的如探囊取物。
方圖南急忙逃離汽車站區(qū)域,想要繼續(xù)轉(zhuǎn)移,去下一個預(yù)計的藏身地點。
可半個小時后,方圖南剛下出租車,來到金口鐵路車站大門前。
一輛黑色的轎車,駛上馬路牙子,緩緩接近了方圖南。
之前的擔(dān)心應(yīng)驗了,方圖南眼看此時夜色漸深,馬路旁已經(jīng)沒有幾輛車和行人。
這時,方圖南聽到身后,傳來一陣猛轟油門的聲音。
黑色轎車直直朝著他撞了過來!
好在方圖南早有準(zhǔn)備,一個箭步跳上右前方的臺階。
黑色轎車撞了個空,卡住位置無法掉頭。
方圖南急忙拔腿,朝著轎車的反方向沒命逃去。
黑色轎車?yán)锩鎯蓚€穿著黑西裝,戴著墨鏡的魁梧男人,當(dāng)即下了車,開始飛奔追趕方圖南。
慌不擇路的方圖南,跑到了鐵路車站附近的一處待建的工地區(qū)域。
狂奔到幾乎心肺停止,方圖南翻越欄桿,鉆進了一條狹窄的巷子里。
身后的追擊腳步聲,卻是始終甩不掉,眨眼間又追了上來。
“這個距離,十幾秒鐘的召喚傳送門時間……恐怕來不及,但我只能賭了,吃下未醉膠囊穿越進電波電臺區(qū)域?!狈綀D南咬牙,伸手摸向兜里的藥瓶。
可這時,方圖南突然嗅到一股咸腥味。
海水的,咸腥味。
隨即,方圖南的面前,透明波紋開始劇烈的波動泛起!
同時,這波動的空間屏障,也堵死了方圖南在狹窄小巷里前進的路。
空間撕裂,露出黑色的縫隙。
一個穿戴著灰白色重金屬裝甲,擁有兩只巨鉗鐵爪和八根纜繩鉤鎖腳爪,好似蜘蛛蟹一般的恐怖潛水機器人,從黑色縫隙里鉆出,擋在方圖南面前。
同時,背后的那兩個黑西裝保鏢,也已經(jīng)追了上來,堵死了方圖南后退的路。
“這下完大蛋了?!狈綀D南陷入絕望。
光是兩個保鏢,方圖南還能殊死一搏。
可被帽子逮住,怕是連垂死掙扎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時,恐怖潛水機器人落地,化成氤氳的水煙氣霧緩緩消散。
水煙氣霧散盡,依舊穿著一身黑色運動服的針織帽男孩,手中拿著一把裝有消音器的黑色手槍,直直指著方圖南的腦袋。
“帥哥!有話好好好說!我投降!乖乖跟你們走!”方圖南乞求道。
可實際上,早就打定主意,在面對這種絕境時,要像個戰(zhàn)士一般殊死一搏的方圖南,只是在詐降!
方圖南的左手,悄悄摸向了腰間別著的左輪槍。
這幾天的苦練,這一刻終于能派上用場了!
“吃我瞬間無敵五連發(fā)!”
方圖南下定決心,感覺他的整顆心臟,在這一刻,都變成了一頭準(zhǔn)備搏命的紅色斗獸!
可這時,針織帽男孩瞥了方圖南摸向腰間的左手一眼。
搖了搖頭,他輕聲開口。
“警告?!?p> “不要。”
方圖南愕然瞪大雙眼。
“什么?”
下一秒,針織帽男孩毫無預(yù)兆的扣動扳機!
兩聲被消音器掩蓋的槍聲響起,劃破小巷上方的寂靜夜空。
可方圖南,卻并沒有倒下。
不可思議的轉(zhuǎn)頭,方圖南看著那兩個倒在地上,眉心中彈的三鷹集團保鏢。
這一刻,方圖南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
但他唯一能確定的是。
警告。
不要。
針織帽男孩剛才所說的這四個字。
同樣是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