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歷2040年七月二十一日
呼!張不凡搓了搓手:“邪門了這天,七月份哪來的二十二度,出門都得穿個長袖”。
話說林城好些年沒這么冷了,說罷自顧自的走回家。
時至傍晚,落日的余暉還零零散散地?fù)嵩诖謇锏拇u磚瓦瓦上,巷道里依舊有鄰里家的孩子們搖著小風(fēng)車呼啦呼啦跑,只不過身上多了些衣裳,跑過張不凡身邊停下來齊聲道:“不凡哥哥有沒有帶糖?”
看著一群孩子天真的臉蛋,順手掏出幾顆:“玩去吧”。
落花村,鐵匠鋪
“牛二疤!今天刀打的不行啊”
“這不是天突然冷了,有點沒適應(yīng)過來啊”
……
“張二回來了,最近天冷了多穿衣裳,林小子還沒回家嗎?”
被林勇?lián)斓疆?dāng)養(yǎng)子之后,還有一個哥哥林力,街坊習(xí)慣叫林力林小子叫張不凡是張二
張不凡笑著回應(yīng):“嗯嗯,知道了李嬸,林哥過些天應(yīng)該就回來了”
……
推開屋門,家里多是木制的家具,木椅木桌木柜子。忽略林哥半個月前擺的拳擊沙袋徑直走進去,燒水,洗衣服,洗菜……
自從六歲來到這個落花村被林勇收養(yǎng)后基本就生活在這里了,九年義務(wù)教育張不凡都沒有接受完便膩了輟學(xué),期間跟著林勇混過也自己闖蕩過。
如今從學(xué)校走出來四年,已然十七歲了。
張不凡曾這樣想,外面的世界很復(fù)雜,和自己六歲之前經(jīng)歷的好像也差不多吧,或許這樣的生活才更適合自己吧。
一夜無話。
太平歷2040年七月二十二日清晨
推開門,朦朧的眼鏡剎時被白光淹沒,張不凡挑了挑眉:“臥′槽?”
沒有清晨的旭光,也沒有半點暖意,外面雪輕飄飄地落著,地上地下已然白茫茫一片。
走出門去,雪很小,地面上的深度只到鞋底差不多。深吸一口氣:“呼!”
“真是邪門,昨天也沒報有雪啊,這快三伏天了,邪門”
掏出手機留意了一眼網(wǎng)上鋪天蓋地的震驚消息,全球大范圍降雪,專家難以預(yù)測……
撥通電話……
“喂,林哥到哪了,回得來嗎”。
“他奶奶腿了,你那下雪沒,我這下小雪了,哈哈哈,在等兩天吧,這邊處理完合同就回去了”。
哦了一聲掛斷電話。
披上外套走出去,騎上小電驢去送外賣。巷子里人少了許多,偶爾見有人急著走路,是有忙的事情,嘴里還討論著什么鬼天氣。
騎到林城市區(qū),果然和村里一樣,白茫茫的,人們穿著外套照常趕路,不時奇怪幾聲。
原本早晨沒多少單子,但這會兒張不凡接的比之前多了好多,可能是天氣的原因吧。
……
雖然也感覺這鬼天不對勁,但也沒多想。
到了下午,打開手機,今天比昨天掙得多的多,雪一直下,只不過小雪,覆蓋的地也不深。
張不凡停在一個路邊蹲了下來,望著正在下的雪出神,摘了手套,雪花落到手上有著思思涼意。
不覺思緒拉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
那時候大雪紛飛,張不凡餓了好久好久,那時候他還不叫張不凡,只知道姓張,渾身泥濘,雪倒給他增了幾分白色。他不知道自己是從哪里來的,走了多久,一米不到的個子蹣跚且抖動著身子,餓嗎?餓,冷嗎?不知道,只是身體在抖。
張不凡沒有痛覺,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的,普通的感覺味覺倒存在,
那時候只覺得肚子里翻江倒海,嘴上除了慢慢融化的雪就是泥濘還有……幾根羽毛?
太平世道,幾乎沒人認(rèn)為這個社會還存在什么無家可歸的孩子,街頭要飯的老頭之類的,但張不凡知道,有他一樣故事的,還有很多。
……
后來他遇到了林家父子,不凡這個名也是林勇起的,林勇講“看到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不同凡響所以就叫不凡,哈哈”
他經(jīng)常跟林勇講“我是運氣好暴了,要是沒遇到你們,我現(xiàn)在還睡在窯洞呢,哈哈哈哈”
好像好久前的故事了,后來林勇走了,就剩他和林力兩個人了。
……
恍然回神,是一陣?yán)滹L(fēng)
呼!張不凡起身舒了一口氣,早些回家吧,沒想著在多掙點錢的念頭,已經(jīng)下午六點了,買些菜去。
下午六點多,菜市場還很忙碌,買些常吃的幾樣菜,家里米面糧油還有很多,走到肉鋪子那邊看看,“老板,買肉”
很熱情的招待,“長身體呢吧,這五花不錯,這個油少,不行來倆腰子”
張不凡回頭看了看天,又灑向肉攤“嗯……來一百斤肉吧”
“啊,一百斤真的假的?”老板看著一身黃馬褂的張不凡有些錯愕。
“嗯,稱一百斤,撿好的稱,嗯,老板,能給送到家嗎?六公里左右”
“沒問題,缺不了斤少不了兩,給你當(dāng)老婆一樣送到家?!?p> “一千五百二十二,給您抹個零一千五吧”
支付寶到賬一-千-五-百-元——
……
小電驢迎風(fēng)騎著,很快到了“落花村”,有陣子沒去吳爺爺那去了,張不凡想著便往吳爺爺那過去。
吳爺爺家和張不凡家挨著,把車停進家里便去了吳爺爺家。
雪為青磚碧瓦蓋上了一層棉被,敲了敲門便抬腿走了過去,里屋傳來兩個老頭的說笑。
“老虎我更不放在眼里,想當(dāng)年老頭我一把刀,劈死三頭狼豪發(fā)無傷,如今這不還是活蹦亂跳的”。
“行了老李,知道你當(dāng)年風(fēng)光,這天氣,唉!”
“吳爺爺”,張不凡喊了一聲便進了里屋“呀,李爺爺也在啊”
屋里吳爺爺戴著老花鏡在躺椅上捧著一本三國演義看著津津有味,李爺爺則是擦拭著一把鮮亮鋒利的雁翎刀。
見張不凡進來吳爺爺放下書:“張二來了,林小子呢”
“哦,他過兩天回家”
“哼,早說林力是當(dāng)兵的好苗子,不聽,非得瞎闖,要是聽我的現(xiàn)在也能混個軍官當(dāng)當(dāng)了,可惜林勇走的早……”李爺爺依舊擦著刀沒好氣的說道。
“管他干什么,他想干嘛干嘛去唄,反正人家現(xiàn)在也沒混多差”吳爺爺笑著說到。
張不凡知道李爺爺是退伍軍人,脾氣不太好,識趣的沒插這話,反說到“早些年就聽吳爺爺精通《易》,今天這天有點邪門啊,吳爺爺”
聽到這話李爺爺也停止了擦刀看向了吳爺爺:“老吳,有說道沒,不會就今天天氣邪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