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內(nèi)。
林峰和太傅夏學宜的爭辯告一段落,而經(jīng)由此事,夏學宜對林峰算是刮目相看,好感度和欣賞值倍增。
像夏學宜這樣的讀書人,垂暮之年一心為國,碰到一個有圣人志向的年輕人,頓時來了興趣。
這種興趣是江山代有才人出的欣慰,是為想為國家培養(yǎng)棟梁的雀喜,所以就算太后和長公主都在,夏學宜也是在考究林峰的學問,想要進一步了解林峰的才學。
幸好林峰繼承了身體的記憶,再加上身后站著前世五千年前的文化底蘊,不敢說出口成章,但隨便吟誦幾句千古詩句來修飾自己,都讓夏學宜驚嘆不已。
最后,夏學宜驚嘆道:“老夫若是有你這般的弟子,此生無憾也!”
這話是感慨,是對林峰的承認,太后和蕭雨綺聽后,都輕點頷首。
但是林峰卻說道:“太傅大人乃是圣人之師,在下何德何能,能拜入太傅大人門下?。 ?p> 這里的圣人指的是皇帝。
此言一出,讓夏學宜一愣,他又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話了。
什么叫有林峰這樣的弟子,就此生無憾?那把小皇帝擺在什么位置?你可是太傅啊,難不成小皇帝還不如林峰!
所以林峰立即說太傅乃是圣人之師,自己不配拜入太傅門下,即提醒了夏學宜,又規(guī)避了不當之處。萬一以后有人拿這句話來彈劾夏學宜,夏學宜就算不懼,也平添不必要的麻煩,甚至是殃及林峰。
“哈哈...不錯不錯。”夏學宜發(fā)出爽快的笑容,也不知道這個不錯是贊同林峰的話,還是夸獎林峰。
至于小皇帝,則是考慮林峰做駙馬合適不合適。
首先林峰文武雙全,俊朗不凡,和長公主很般配。
其次,林峰和長公主年紀相仿,合適。
林峰連太傅都敢懟,而且懟贏了,合適。
最重要的是自己不煩林峰,讓他做自己的姐夫,自己很滿意。
分析后,小皇帝眼前一亮,心想駙馬之事這不就解決了嗎?
自己真他娘的是個天才。
于是乎,小皇帝樂得嘿嘿直笑。
“陛下在笑什么?”
笑聲引起了太后的注意,太后立即問道。
眾人也望向了小皇帝。
小皇帝一激靈,這才反應(yīng)過來殿內(nèi)還有這么多人啊。
“哦,朕正在想林侍讀剛剛說的志向,尤其是那句話,大庇天下,如果能做到這一步,那該是何等的國強民富?所以朕一時間喜上心頭?!?p> 小皇帝找了個說辭,他可不可能說是因為想讓林峰做駙馬,萬一老太婆阻止怎么辦!沒錯,老太婆一定會阻止。
太后可不信小皇帝的說辭,但沒有多問,點了點頭。
接下來,小皇帝的課還得繼續(xù),林峰便告辭出宮。
......
出宮后,林峰直奔昭獄。
昨日庫銀郎中服毒自盡,讓昭獄內(nèi)外戒備森嚴,林峰根本見不到林北川。這次再來,大理寺的人已經(jīng)離開。
林峰拿錢賄賂了典獄官,換做旁人,是不可能這么頻繁的進入昭獄,就算給錢也得慎重。但是林峰進來了兩次,一次是大理寺少卿出的面,一次聽說是長公主下的命令,所以典獄官明白林峰背后有人,也放心地收錢辦事。
就這樣,林峰再一次見到了林北川。
林北川的氣色好了很多,精神也好了很多,此時正躺在地上,左腿翹在右腿上,看起來很自在。
這真是住出感情了,把牢里當成第二個家了。
錢晉服毒自盡,自家老爹看起來似乎不擔心啊。
“鋒兒來了?!绷直贝吹搅址澹⒓炊俗饋?。
林峰進了牢房,這次沒給獄卒錢,因為進來時給過了,避免被林北川看到,又會心疼地念叨。
“父親,錢晉服毒自盡了,本以為案件能柳暗花明,現(xiàn)在又陷入了瓶頸?!绷址宄谅暤馈?p> 林北川輕哼一聲,提醒道:“傻孩子,錢晉一直被關(guān)在牢中,并且還上了枷鎖,怎么可能服毒,肯定是被人害死,大理寺對外說是服毒罷了。而且依我看啊,動手之人就在這監(jiān)牢中,畢竟錢晉是被單獨關(guān)押,必須打開牢門才能毒死他。至于是獄卒,還是這里的犯人,恐怕大理寺也不好追查。”
林峰點了點頭,便又問:“父親,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
林北川似乎早就想好了對策,于是低聲道:“鋒兒,能不能救我出去,這次就看你了?!?p> “父親請說?!绷址鍛?yīng)道。
林北川道:“我說過,錢晉背后還有人,恐怕是戶部尚書夏琉,稅銀肯定也被夏琉所得?,F(xiàn)在錢晉一死,想要查出稅銀去了哪里,恐怕不可能了,而如果無法解釋稅銀的去向,大理寺便無法結(jié)案,我便無法出去。所以我們必須給丟失的稅銀偽造一個去向!這個去向不能指向夏琉,因為我們沒有證據(jù)?!?p> “那按照父親的打算,這個去向指向哪里?”林峰問道。
林北川壓低聲音,繼續(xù)道:“鋒兒,你書法是一絕,并且還有模仿他人筆跡的能力,這個能力外人不知道,只有我們一家人知曉。所以為父想讓你模仿錢晉的書信,假裝他和大池國私通,將他未造成大池國的奸細,這樣的話,稅銀被運去了大池國,便有了去向,大理寺就算想查也無法驗證,最后只能選擇結(jié)案。而偽造的書信,想辦法藏在錢晉的家中,一定要找個不易被發(fā)現(xiàn),但仔細搜查還是能找到的地方。我相信,大理寺為了破案,會繼續(xù)圍繞錢晉來調(diào)查?!?p> 林峰聽完這個計劃,詫異地看向林北川,隨即保持了沉默。
“鋒兒,你覺得有難度嗎?還是覺得心里過意不去?”林北川問道。
林峰搖了搖頭,回道:“并非過意不去,我說過,只要能救父親,什么辦法都會去嘗試。反正錢晉都死了,說他通敵也沒有什么大不了。我只是沒想到我善于模仿別人筆跡的這件事,竟然成了救父親的關(guān)鍵。”
“是啊,誰又能想到呢。”林北川感慨道。
誰又能想到?
林峰可是記得,當初自己學習模仿別人筆跡的這件事,還是林北川教的呢。